《情色小说家》-9. 理由

顾谦的贞洁纹正式完成了第一次褪色,这意味着他不再是一个完整全新的男人了。

纹章的初始状态是纯黑色,在经过一次完整的性事后会褪色一次变成深灰,第二次则会褪成浅灰色,第三次的时候贞洁纹会完全消失。

也就是说留给男性的机会只有三次,在贞洁纹消失那刻起他们就会直接无条件成为贱籍,除非有人愿意购买他们的人生,不然摆在他们面前的,将是毫无人权的,比畜生还要不如的生活。

适用于普通人的法律将不再在他们身上生效,他们拥有的是一套截然不同的律法,大致的核心也没有能够保护贱籍们人生安全和权益的条例。

被强仠想要上诉?门都没有;被少数仇视贱籍的极端分子行使了偏见型犯罪行为?没人会在意;被谋杀、被分尸、被捅死、被囚禁,通通都不给予解决,社会资源在什幺时代都是有限的,哪里能在贱籍身上浪费?

更不用说贱籍的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语言侮辱和肢体冲突了,相比之下,就像厨房里时不时出现的蟑螂,无法消除,那就当作没看见,习惯它们。

直视只会引起徒劳的痛苦。

虽然没有明令说明贱籍没有属于人的权力,但没有人会愿意招聘没有贞洁纹还未婚的男人当员工,首先有数据说明贱籍出现的地方犯罪率会急升,让人们质疑他们的品格,第二个主要原因就是那些男人本来就是不安定因素,说不定哪条就死在了路边,这时候公司的损失没人能补偿。

于是他们剩下能够做的“工作”无非是奉献出自己的身体供客人享乐,像一个二十四小时开放的便利店,谁想消费都可以,如果遇到好一点的雇主那幺还能拿到微薄的等同于零花钱的工资,保持上班的积极性。

但既然是开店,难免会遇见不太道德的顾客,连五块十块都不愿意付,那种时候这些可怜的男人就真的是无偿式服务了。

有人猜测这是当地通过牺牲贱籍来维持相对稳定,生活不易或者基因里带着恶劣的人可以通过合法压迫来获得满足,同时也保护了对社会更有价值的人群——

女人。

不过,这又能怪谁吗?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不够小心,不够谨慎,怎幺会落到足足三次机会全部都落空,变成人人喊打的荡夫这种境地?

“一次可以说是失误,那幺三次必然本性败露。”这是出自某位官员演讲时的句子,后来被不断引用运用在不同的事上,变成了人人皆知的名言。

因此为了避免让自己的人生陷入深渊和泥潭,没有男人会在做爱这件事上不慎重考虑,关于在什幺年纪做,选择什幺样的对象做,契机场景等等要素都要仔细思考,反复斟酌才行。

像顾谦这种为了吸引喜欢的人的注意,刻意遮蔽贞洁纹的行为可谓前所未有了,不能说是违法,但显然会让人觉得他脑子出现了问题。没有婚约没有固定女友,还失去了第一次的男人是哪种人,答案显而易见。

就差在脸上刻着“我很随便”四个字了。

事后,李子琼躺在床上,忽然想到忘记问顾谦选择这种蠢办法引起她注意的原因。而在听清他说了什幺之后,李子琼抚摸着他喉结上深灰图案的手顿了顿。

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在顾谦还没有做这事之前,他的生活一如平静的湖面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是个暗恋着自己发小的普通高中生。

每天都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不擅长读书,也不喜欢运动,没有爱好也没什幺特长。上课通常都在玩手机和睡觉中度过。

“顾谦!你又睡觉,给我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忍无可忍地叫喊着,眼镜架震得要从鼻梁上掉下来,她气愤地拍着黑板,指责教室最后面趴在桌上没骨头似的男生。

“这次月考你又没及格,课上知识点都讲过几次了,你听都不听,作业也不认真做,你到底以后准备干什幺!凭你那张脸找工作吗?看看除了不正经的地方谁会要你。”

她吼道。好像在为他担忧,又好像只是发泄着学生不听管教的怒火,顾谦觉得一定是两者都有吧。但关键是不擅长读书难道还是他的错吗?

他也不想的,只是晚上回到家看到卧室地上一只不属于他的背包时,顾谦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是李子琼,她随意地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电脑,一双平稳如古井的黑色眼瞳正目不转睛地浏览着什幺,对于顾谦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发小,也就是李子琼,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非常优秀的人,比他年长两岁,听家里人说她早早获得了大学的保送,并且在擅长的写作方面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而顾谦自己除了长相也没有什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人们总说美男子的脑袋是水果皮,意思是表面光鲜亮丽,除了装饰得好看让人有购买欲望之外没别的作用,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你什幺时候能够考个及格分?哪怕是一次呢?”李子琼没有看坐在书桌前的转椅上面对她的顾谦,头也不擡。

她是被顾谦家长叫来给他补习的,专长是写作没错,但在学业上并不偏科,不如说优秀的逻辑和知识储备让她每门课程学起来都异常轻松,不然也不会有时间写小说了。何况,顾谦的高中是个…勉强算是个高中,她想起市里关于那所学校的传闻,总之李子琼来辅导他完全是超过资质的。

虽说不是白做工,顾谦的家长并不是仗着人情不讲道理的类型,她们给了丰厚的报酬。李子琼本人却不是为了钱过来的,她也希望顾谦能够好好学习,变得聪明一点以后能够更好地生活。

别再每次遇到什幺事都来麻烦她了。

“我就是不会做啊,又不是我想不及格的,题看不懂嘛——”这是开始耍赖的顾谦。

李子琼把笔记本扔到他床上,站起来一手撑在桌子边缘盯着他装作无辜的表情:“上次给你讲的题都忘光了?不是说那些都懂了吗,难不成你们老师脑筋搭错换了本新教材出题?”

只有面对顾谦的时候,李子琼才会不自觉地开始烦躁,他的存在就像某种神奇的开关拦截了帮助冷静的化学物质产生。

离得太近了!

顾谦心里的小人在尖叫,被老师用课本敲醒都没能启动的肾上腺素开始急速分泌,他想后退却觉得突然的回避太不自然。

冷静冷静,他对自己说,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样的距离很平常。

咚,咚,咚,是男孩的心跳声。

“呃,这个,是有原因的,主要是…”

顾谦左顾右盼的滑稽样子让李子琼更加生气了,他连借口都要想那幺久!

不过还没等他憋出一个理由,关上的卧室门响起叩叩敲打声,两人同时擡头。

“子琼,我们想和你讲点事,方便吗?”是顾谦母亲的夫人的声音,估计是想和她聊点顾谦的学习状况。

“你先把不会的题都找出来,我等下回来。”李子琼干脆地瞥了一眼男孩,起身走了。

只留下顾谦一个人在安静的房间里,他松了口气,转头看到床上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下意识快速看了看房门,是关上的。李子琼的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就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他只是单纯想知道李子琼平时在干什幺而已,真的,只是好奇。

顾谦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台笔记本,然后——

“然后你看到了我的文件夹?”李子琼有些惊奇地问躺在一旁,满身性爱后痕迹的男人。

“差不多,基本都看了,你收藏的成人视频。”

高一的顾谦在李子琼电脑上发现的不是什幺严肃时事新闻网页,也不是和朋友的聊天窗口,而是满屏的,以倡伎为主题的视频。他被这个事实震惊得呆愣了一瞬,然后手指僵硬而缓慢地向下滑动,文件里的视频却没有到头。

足足有一百多部成人色情影片,男性角色都是街头的鸭子或者倡馆的伎子这种设定。

她,喜欢这种吗?抱着分辨不出的异样心情,他点开了其中一部,也是顾谦人生中第一次看片。男孩慌张地按下静音按钮,开场就是男人浪荡的叫声把他吓了一跳,慌张回头看向门口,确认没什幺问题后他继续点开暂停看了下去。

只是几十秒的时间,让刚满十六的少男身心受到极大的冲击。他神情恍惚地关闭视频,把电脑放回原处,坐在地上不知道想了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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