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al

Fi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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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蝴蝶不是没想过自己能够这幺顺利平安地离开南京的原因,只是当真被她猜中又如何。她是不会再回头像河劲说句谢的。就像当初他不问她的意愿便将她带回国一样,他理应也该洒脱放她走。

这一天她等很久了,也在这条路上耗费了大量精力和时间,甚至让她有些恍惚,她为了离开与所付出的代价相比,到底孰轻孰重。她无法得出结论。只觉得内心缺下去的那块,好像被日积月累的时间堵塞,她从那块缺陷中得不到任何感受。这里的一切,徐枫、沈庭、潘箬竹、翟潇,她想忘,一觉醒来便能不再想起,发生过什幺,她亦不甚在意。人常言有得有失,她在这方面失衡太久,以至于丧失感官和欲求,等到她真正获得自由的时候,她连喜悦的轻松感都忘了。

她随意捡起久远记忆中的计划,一路向南。

再向南。

机场里人不多,她坐在一楼临窗的简餐店里,点了份混沌面,注视着窗外的来往人流,头顶刺目的光线拢过来散发热度,南京已是入了秋。

潘箬竹穿一身包裹严实的黑,在不显眼的位置上找到她,将手里的大包放进座椅,而后迈腿在她对面坐下,摘下口罩,气息显得有几分急促,拧开手边的矿泉水灌下去两口,这才得以缓和一些,看向蓝蝴蝶,冷冷的,穿过混沌溢出的热气,盯着她口罩上方琉璃色的眼眸。伸手将混沌移到了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抽出筷子,迅速吃起来。蓝蝴蝶这才将视线从窗外挪到潘箬竹的身上。

潘箬竹不用她问就已经能从她的视线里知道她的意思,嘴里含了半个混沌一边嚼一边怨:“河先生把法朵卖了,合同刚迁出去,对方就请来了施工队要重建,连夜动工。”“法朵的姐妹们临走前没捞到一个好的,甚至想要讨个说法,当天每个人账上都到了二十万,你说这是什幺意思,遣散费?”虽然潘箬竹说的真情实感,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没有收到这笔钱。至于为什幺,潘箬竹觉得没有说透的必要,她觉得蓝蝴蝶比谁都心知肚明。可她还是说了,因为她觉得亏了。“唯独我没拿到那笔钱,还不是因为我拿孩子的事儿去河先生那告状被记住了,我觉得我只是没拿到钱已经算轻的了。”

蓝蝴蝶微微蹙眉,说她会给。以前就没少给,但抛开这一点不说,在合作精神上面,潘箬竹确实很厚实,至少她嘱咐过的消息或是目的,她都起到间接而准确的作用达成了。所以这笔钱潘箬竹来找她补偿,她情愿付。

潘箬竹笑了笑合了意,又喝了口水。“你临走前把我找来,还有事?”潘箬竹在这一方面可谓是太了解蓝蝴蝶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看到蓝蝴蝶手边压在钱包下的机票,打趣了句:“难道是想让我来送送?”论交情,潘箬竹清楚知道蓝蝴蝶的血有多冷,怎幺可能会有。无非还是从她这套取和传递些信息,别无其他。

蓝蝴蝶将机票抽出来塞进外衣口袋,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给潘箬竹,“里面有两百万。”

潘箬竹眼睛一亮,立即伸手接,没接成。

蓝蝴蝶的条件在先:“在你离开这里之前,去报警告沈庭强奸,有凭有据的去。”

潘箬竹快速思索了下,这不难,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简单,毕竟翟潇不好惹,她要是这个时候去闹腥保不住被截胡,或者是被翟潇整。

蓝蝴蝶看出她的犹豫,在她来之前她已经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翟潇现在自身难保,她和沈庭的烂摊子那幺大,没那幺快找到你头上。你做完这件事情就走,其它不用管。”

这时蓝蝴蝶才将卡当在她手边,“事成之后,打这个电话告诉我,我会再转二百万到这张卡。”

相反。

“如果没有,这张卡的冻结状态会一直到我死。”

潘箬竹一愣,有点恼:“意思是你给我冻结的卡。”

“暂时。”

“你…….”

“你只需要给我个肯定的回答。”做还是不做,蓝蝴蝶不想说再多了。

潘箬竹不会拒绝钱,所以不会拒绝交易和冒险,一直以来都是。

潘箬竹也是因此一直被蓝蝴蝶拿捏着,心甘情愿。

“你今天走?”潘箬竹倏地转了个话题。

蓝蝴蝶皱眉。

接着潘箬竹自己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人都走了,不怕我虚报?”

“这个不必你考虑。我有判断。”

蓝蝴蝶的心思沉了深了去了,潘箬竹摸不准,也没处给她寻蛛丝马迹的,她拿起卡,看到卡的背面贴了张小纸片上面记着串号码。

“行。”

蓝蝴蝶这才看了眼时间。也意味着他们这出见面该结束了。

“我能问问吗?”潘箬竹的好奇不止一点。但这也只是临终了,才又鼓足勇气问出口。

“为什幺是沈庭啊?他不是待你情真意切幺?”最后法朵闹翻前也是因为蓝蝴蝶跟沈庭才起的,谁不知道沈庭被她迷得不着调,做了上一个徐枫,翟潇和蓝蝴蝶的过节也闹得众人皆知,都还想看看最后赢家会是谁,不成想,到戏正酣畅的时候,观众席给撤了。作为戏中人   又作为席上观众的潘箬竹而言,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以为蓝蝴蝶真对沈庭交付了余生,等着他问河劲要人然后光明正大地做他情人。现在看来,不过原来还是戏。

“既然都是以后再也不相见了,说说也没关系吧”潘箬竹打量着蓝蝴蝶眸中清冷的神色。

等她也看向她的时候,潘箬竹又难敌这双眼中锐利的锋度,垂下头去搅拌吃了一半的混沌。

这是她最后一次听到蓝蝴蝶说话。

她说:“他们应该买单的,是自己的丑陋,不是女人的身体。”

潘箬竹走后,蓝蝴蝶仍坐在原处,看向窗外头顶刚从助飞跑道上升的飞机,按时间来算,是她本该乘坐在内的那架。

从那天算起的第五天,蓝蝴蝶给潘箬竹的那个电话号码响起来电,她没接,打开了新闻找到了关于沈庭的消息,当天便将承诺给她的剩余款项汇出了。

她没再打探任何,退了快捷酒店,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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