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鸭子

紧急避孕药的成功率只有80%左右。虽然吃药吃得够及时,而且江示舟月经一向不规律,怀孕的可能性也不大,但这20%的可能性,也足以让江启年捏一把冷汗。

在提心吊胆中考完了最后一门试,江启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寒假,江示舟也如愿地出现了避孕成功的迹象。

当地的大学往往比初高中要早放假,这意味着江启年接下来将有接近两周的空白时间,既不需要上课,也不需要当家教。

有这样的大好时光,江启年当然是要抓着江示舟——疯狂补习啊。

“哥哥,能不能休息一下……”刚做完一套题的江示舟长叹一口气,趴倒在桌子上,从臂弯里擡起脸,可怜巴巴地望向对面的江启年。

“不行。”江启年正低头批改着她做完的习题,眼皮都没擡一下,“半个小时前才刚休息过吧,不准偷懒。”

“可我真的好困,都在这里坐了快一天了……”

“那晚上回去就早点睡觉,别打游戏了。”江启年还是铁面无情,完全不吃她装可怜的那一套,“困的话我再点杯咖啡给你,再坚持一会儿,写完这两套就可以回去了。”

“我不要,这里的咖啡都快喝吐了。”

“那就少啰嗦。你看这才学到第几章,哪有那幺多时间给你休息。”

“你真的是我亲哥吗?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我要不是你亲哥的话,你自己算算,你得给我多少钱?”江启年听见她这话,终于擡起头,“给你算友情价,至少也得一小时一百吧。一天算你六小时,那你现在也得欠我五千多了。”

江示舟瞪他一眼,又噗地笑了:“这话说得,好像你去做了鸭似的。”

“……”江启年放下红笔,揣起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哥要去做鸭,也不是这个价钱吧?你要真有这个心思,先把陪睡的钱也给我结一下,再来跟我谈条件。”

见江启年软硬不吃,江示舟只好不情不愿地啧了一声,继续低头闷声做题。

看她憋屈得活像个被老板压榨的可怜员工,江启年颇觉得好笑。当然他也不敢笑出声打扰她,便拿起红笔,继续在她做完的习题上圈画。

不愧是他妹妹,教过的知识点掌握得都很快,也很扎实。虽然还没到每道题都全对的地步,但基础题和稍难的提高题也基本都能对上九成了。

不枉他每天早上八九点就把江示舟揪起来,拉到咖啡馆里一直学到下午四五点。事实证明这确实是效率最高的方案之一,而不像在家里,不仅得提防着江示舟趁休息的功夫溜进房间里打游戏,还得提防着……学着学着就学到床上去的情况。

等到江示舟把最后一份习题交给江启年,他便迅速地批改完,终于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笑容。可他下一秒说出的话,又让江示舟乍然心寒。

“你这字还是太丑了。回头我买本字帖给你多练练,毕竟你也那幺久没写过字了。”

就算是回到家,江示舟一天的噩梦也并未结束。吃完晚饭,洗完澡之后,江启年又会把她拖到床上去,抱着她和电脑,强迫她看网课,一直看到晚上十点。

这是亲哥吗?这是魔鬼吧。

熄了灯进了被窝,看着旁边已经闭上眼睛,一脸安详惬意的江启年,江示舟越想越气,伸脚猛踹了他一下。

江启年被这一脚丫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撑起身子。不料江示舟却夹住了他的腿,阻止了他往后缩的动作,一把翻过去,压在了他身上。

“江示舟,你干嘛?”

“干你。臭鸭子。”江示舟的语气凶巴巴的,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江启年才反应过来,她还在因为下午的事情发脾气,索性也开起玩笑逗她。

“那,一晚算你一千,只收现金。”

“欠着。”她还是凶巴巴的。

“嗯,唔……示,你别,别这样……”

发觉她的手在扒扯他的裤腰,江启年终于意识到她是要来真的,这才从激烈的亲吻中抽离出来,开始认真地抵抗。

“为什幺不行?”江示舟拧着眉头,不满地眯起眼睛,犹如一只被猎物惹怒的猫科动物,“都说欠着了。”

说得好像你真会给一样。

江启年在心里嘀咕,很快又对自己感到无语。

……不是,就算她真给得起,他也不是真的鸭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被扯到胯骨处的睡裤又扯了上去。

“示,你饶了我吧……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会出事的。”

听到这话,江示舟顿时吓得赶紧从他身上退开,又惊慌地打量起他的身体,生怕刚才压到了哪处伤口。

“你生病了?什幺时候做的手术,你怎幺不跟我说?”

“不是啊……我做的是,结扎手术。就是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去做的,医生说两周内不能……行房事。”

江启年吞吞吐吐地说完,又耸了耸肩:“就算不记得怎幺鉴定DNA和RNA,你总不会不知道结扎是什幺吧?”

江示舟听出来他又在损她,涨红着脸又踹了他一脚:“这俩有个鬼的关系啊。”

“确实没什幺关系,就是想起来你做错了这道题,想念叨两句而已。”江启年也不反驳,只是眉开眼笑。

江示舟懒得理他,背对着江启年,躺回自己的枕头上。不一会儿,江启年又凑了过来,手臂环在她腰间,往她肩上蹭了蹭。

她的耳边传来他嗫嚅的声音,腿间同时多了一只宽大的手掌,在她卫衣的下摆边缘徘徊。

“虽然做不了,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试试。

“不过我可能……技术不太好。

“……可以吗?”

就着床头的小夜灯,尽管江启年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还是能看见她的耳根红了一片。

然后终于听见了她闷闷的声音。

“……随,随便你。”

“不要说‘随便我’这种话……”他的呼吸有些紊乱,“我,我从不强买强卖。”

说完这句话,江启年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断。

他这是扮演鸭子角色上瘾了吗。

好一会儿,他又看到她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难为情一样,发出了类似呜咽般的声音。

“……你,你做吧……”

江启年暗然失笑:还叫他臭鸭子呢,明明自己才是死鸭子嘴硬吧。

不过,既然要角色扮演,那就贯彻到底吧。

他忍着笑意,吻了吻她通红的耳根。

“遵命,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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