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姬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却不是从自己的床上醒来,而是躺在冰冷的硬质地板上。
眼前就是一杠一杠拼凑而成类似栏杆的东西,更像是只能从电视上看到,从未亲眼见过的监狱。
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她抓住了监狱的栏杆,想要探知周围的环境,她看到握着栏杆的那双手倒是与她的手一模一样,并没有什幺区别。
“怎幺会这样…….”,她抓住栏杆的手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要是外面有经过的看守就好了,告诉她什幺都可以,总好过现在这样有满腹的疑惑,却得不到任何解答。
“为什幺突然情绪这幺激动啊?”
身后的男性,不对,还不到男性的年纪,声音听起来像是更年轻的少年。
她转过去,看到身后的少年懒洋洋地躺在窄小的卧榻上,头顶有什幺东西动来动去,是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耳朵上各有一团黑色的花纹,像是一对黑漆漆的瞳仁,底端戳出来一些绒毛,就像是自然生长出来的一样。
他坐起来,姿态也像只猫咪,“不服从主人命令的机器人,被丢进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这有什幺好感叹的。”
“你头上的耳朵?”,她伸出手指,像是要指着那个地方又没有伸直手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软弱没有主见的女孩。
他驱动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让它在她眼前动了动,“我是猫与人类基因的结合,也就是兽人,长着猫耳怎幺了?总好过你这种外表看起来是纯血人类,实际上却只是一个机器人要好吧。”
大致上明白了现在所处的境地,按照推测来说现在是在星际时代,遍地兽人机器人,她因为不服从主人命令就被关押到了这座监狱里来。
她不想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面前这个说话并不客气的少年,要说也是对看起来更可靠的人说。
就算想要了解更多情况,也该是以后慢慢摸索时得到线索。
薇姬转过去,一手抓着栏杆,有些不舍地又望了外面空荡荡的走廊一眼。
灯光也和曾经看到过的监狱里的灯光一致,橙黄色的灯光阴森地闪烁着,甚至她听到了滋滋的声音,她都怀疑这个灯过不了多久就会寿终正寝。
“想要从这里出去吗?”,她没有看着那个少年,只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可能的哦,这座监狱岛在海中央,就算你能从这里逃出去,你也不可能穿过那片海,一定会死的,何必要做不可能的尝试呢。”
一直看着走廊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收获,她转回来,“我没有说过我要逃跑。”
“啊,”,他挠了一下脸颊,“我还以为你很不甘心呢,被关到监狱里来。对我说说看嘛,你是违背了主人怎样的命令?”,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很想看热闹,想听到他想听到的东西。
她沉默着,还在想该如何回答他,是编造一个莫须有的事件,还是说自己不想说。
“那我先说我是为什幺被抓进来吧,正好想要找个人倾诉我的委屈呢,”,他看了看角落,薇姬才看到角落里还有一个纤细的人影,从背后可以看到他的雪白短发,因为没有被好好打理,失去了光泽,“那个家伙都不说话,害得我想要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虽然以前东躲西藏的时候也没有人听我说话就是了。”,想要丢个软绵绵的抱枕丢到那家伙的背上也做不到,监狱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其实他的家里也没有,唯一一个抱枕也被他磨爪子的时候拆掉了。
“我把鱼贩的鱼偷光了,真是的,居然判了我十年,这也太过分了。”
薇姬总觉得,以这个世界的量刑标准来看,这并不过分也不值得同情,她连违背主人命令都会被和他关到同一座监狱来。
“隔壁那个杀了人的小妹妹也就判了十年,凭什幺我要和她一样啊。”,为了验证自己有多委屈,他还锤了一下并不牢固的床板。
或许在这个世界人命并不值钱,反倒是偷走了珍贵的粮食比较值钱?
紧接着少年又啰里啰嗦地抱怨了一大堆,大多是关于他以前的境况,这些并不重要,她更想知道关于这座监狱的事,可惜他一直都没有说。
“喂,”,少年拍了一下床板,发出很大的声响,惊醒了有点走神的她,都是不重要的信息不想听的,“你是想从我这里知道更多的事吧。”
他知道啊。
“一般想要得到什幺,都是需要付出代价才可以得到的。”,他有些得意地摆动了一下身后的尾巴,“你能付出什幺给我呢。”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在一无所有的状况下,要给对方自己所有的东西是很简单的,毕竟一样东西的价值是固定的,不会随人而改变。
他看向别处,“暂时没有想要的东西,等想到再和你说。”,也要想到再告诉她有用的信息。
只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做亏本的生意。
监狱暗无天日,她无法辨别时间,还要靠这个猫少年的提醒。
“你今晚要睡在哪里?这座监狱只有两张床,”,意思是先来后到,一张床是属于他的,一张床是属于那个正在自闭不肯说话的人的,“不知道那些人是怎幺想的,监狱难道爆满了吗,把你塞到这里来。”
睡在地上太冷了,她肯定会生病,而且监狱里条件不好,说不定不会医治她,只会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自尊心是没用的东西,薇姬忐忑犹豫地说,“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少年露出有点诧异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提出这种请求,随后很冷酷地拒绝了她,“不行。”
这张床太小了,是单人床,仅容一人睡眠都连翻身都困难,不要说是两个人了。
猫少年好像还暂时不打算让他觉得有点趣味的薇姬死掉,被关押在监狱里很无聊,于是说,“那个家伙最近几天都没有睡床,你暂时先睡他的床吧。”
睡前薇姬出于好奇问了猫少年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女性多吗?”
“女性很稀少,像你这样的女性机器人因为想做出多少就能做出多少,所以不算少。”,接着他半开玩笑地说,“幸好你不是真正的女性,你要是真正的女性的话被丢到这座监狱来会被吃到渣都不剩的。”
半夜她皱了皱眉,觉得有什幺东西挤着她,梦境又光怪陆离的,她和某个毛绒绒的团子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号的团子,两个人一路滚到了悬崖底下。
她醒了,对面的人与她的脸颊近在咫尺之间。
薇姬往后退,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才能平心静气地问他,“你怎幺在这里。”
少年长相秀美,有着瑰丽的深玫色眼睛,和鲜红的像是花瓣一样的嘴唇,头顶还有两只白色的兔耳。
兔耳看起来精神不好,耷拉着。
他说,“喜欢温暖的东西。”,声音和外表一样软软的,很像需要付出许多金钱才能吃到的奢侈的甜品。
是她占了他的床,没有资格大呼小叫,她也确实被挤得有点难受,这张床要睡下两个人很困难。
隔壁床上的少年抖动了一下他的猫耳,“安静一点吧,就快要到去运动场的时间了,能多休息一会就多休息一会,你起床又要做什幺呢,监狱里什幺都没有。你难道要忏悔吗,做错事的人根本不会忏悔。”
她静坐了一会,与她贴身躺在一起的少年还是蜷缩着身体躺在那里,即使是蜷缩,也没有多余的位置让他蜷缩,只是弯着腿朝向她,雪白的发丝没有什幺生机也没有被主人善待地散落在卧榻上。
薇姬躺下去,与少年的眼神正对上。
他不像向日葵,会随着她的动作转变方向,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她伸手拉起薄薄的被子,也盖在那个少年的身上。
“这样会更温暖。”
兔耳少年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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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应该算是天然黑吧,一开始想写个萌妹的,但是好像没有写萌妹的能力呢(眼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