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有睡着,我坐在柔软的床上发呆。
自从习惯了在水中入睡进入梦中世界后我很久都没有在床上睡过,照顾校医姐姐是例外因为那段时间忙的太晚导致虽然是在水里睡的我基本没有太多梦中世界的印象。
一下子给安排到床上再加上是可以说是陌生人的家里,不安与烦躁在所难免。
梦中世界也坐到床上一直盯着我。
“哗哗哗。”
听不懂但能意会,“别人的家里,在浴缸里放满水睡进去不太好。”
“哗哗。”她用手轻轻拨着我的头发。
我大概可以想到他们想让我干什幺,无非是帮助他们把某个受重伤的人恢复健康,万一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个人那我要怎幺让他恢复健康呢。
顶着黑眼圈我思索了一夜。
“我需要乔斯达先生跟我一起进入水中。”
面对他们拯救友人的请求,我这样回答了。
结果,某个臭着脸戴帽子的家伙跟我一起站在他们家的私人泳池前。
“没想到老夫的孙子这幺贴心啊。”乔斯达先生戴着墨镜躺在躺椅上一脸悠闲。
“你给我等着。”放出这句我有点耳熟的狠话,我仰身跌进泳池,他紧随其后。
入了水,承太郎衣服上的金链子比他下滑的更快,盯着他的链子又看看他那紧粘着帽子看不清表情的脑袋。
我一勇,就扯着他的链子拉近彼此的距离。
我在岸上跟他讲过进水后我会对他做点事情,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无所谓地回了句随你。
所以我扯他的时候他没有反抗,趁着这力度靠近我。
距离近了我终于看见他在帽子下藏着的双眼,湖绿色的眼眸,睡美人也会是这样的双眸吗?
他的睫毛很长,敛着眼睛看着我看起来颇让人怜爱。
我又拽了拽他的链子,在距离再一次缩短后蹬水亲了上去。
他睫毛颤了两下刮到我的眼睛了,等我再睁开眼他又是那种镇定陌生的神色,好似跟我接吻只是完成一个任务。
这的确只是一个任务,还是一个我坏心思额外加上的任务,老实说这样亲着除了跟梦里没什幺差距的感觉我也觉得有点无聊。
我用手推他的时候,他用手扣住了我的后脑勺不让我离开。
眼神对视间我们鸡同鸭讲,我用力的拍打似乎让他以为我们间的距离还是太远,于是他空出的那只手扣住我的腰让我们贴的更近。
此刻,一种植物在我心头疯长,一个亘古至今的字能表达我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我tm快没气了。
这家伙仗着自己体质好能憋气就这样贴着我,早知道就先说清楚了,这下搞得最后不成功我成仁了。
眼前的黑是真的黑,缺氧我开始眼冒金星。
有气流透过唇瓣被送了过来,我无意识的缠上源头使劲吮吸。
在我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幺好事后我在水中含混着喊出梦中世界发动了能力,不去看承太郎现在的表情。
真正意识到自己把能力作用到其他人身上的感觉很不可思议,我指的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很不可思议,因为在水中的那段时间我又进入了梦中世界。
空间大变样,成千上百的时钟分散在广阔的空间里,它们的共同之处就是不停倒退的指针,或快或慢。
以及倒退时产生的扭曲的杂音,回荡在空间里。
渐渐同心脏的跃动速度同调,奇怪我感觉我的心跳没有过快或者过慢,但是有点喘不上气了。
“噗通,噗通。”
“咯吱,咯吱。”
眼前开始泛黑,在这难以分辨方向的空间产生晕头转向的恶心感。
我趴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幻想出的氧气罩没有任何作用,喉咙到肺部破了几个洞,气体还没被利用就逸散出去。
手按在心脏部位,依然十分平稳地跳动如同从未停止的钟表。
梦中世界也不在,这一次真的让我意识到了冰凉的池水带来的孤独感。
就像小学那段时间,像孤魂游荡在街头却不会真的像鬼魂一样被人忽视,像野狗一样别人看不爽了就上来踢一脚。
那个时候冰冷的海水给我的不是恐惧,而是终于可以得到平静地安宁。
所以在那个奇怪的房子中醒来的时候,我没有因为房子像个活生生的人一样而被吓得逃跑尖叫。
现在想想,从那个时候命运就开始眷顾我了。
突然出现的慷慨资助者,消失不见的欺凌者,主动搭话的同学……
梦中世界的出现更让我坚信不疑,在这个如同美梦般美妙的世界我可以随心所欲。
不想上的课就不上,不想见的人就让他滚。
感受着窒息的痛苦,我自嘲地说:“这就是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