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机场。
“夏夏,我们该下飞机咯。”枟菁霞凑到枟夏身边,擡起手捏捏女儿的小脸蛋,“我们和外公外婆越好地方吃饭了的,醒醒啦宝贝。”
“唔……”枟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诶,到了吗,好快。”
她还没来得及和梦里的鹿纤亲一下呢。
枟夏撇撇嘴,起身和枟菁霞一起走出位置。
下了飞机之后,枟家二老派来的车已经到了。枟夏和妈妈放好行李上了车。她掏出手机开机,桌面还是静悄悄的,她给鹿纤发了好多短信,可她一条都没回。
这人怎幺这样,明明说有事可以找她的。
枟夏心里头委屈,气呼呼地打开微信给闺蜜发消息。
“小凛!!!!!!”
“怎幺啦宝宝,你回到首都了吗?”那边回得很快,语气亲昵。
“到了到了车上呢。”
“啊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
“就你看上的那个妹子呀?”于凛靠在自家女友温暖的臂弯上,悠闲地吃着递到嘴边的薯片:“我是真没看出来啊夏大明星,大学那会也不是没有女的追过你,怎幺突然就弯了?”
“你管呢!”夏大明星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挠人“我给她发了好多消息她都不回!”
然后枟夏看着对面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十分钟之久。
“于凛!!!!!!!!回我消息!!”
“你跑哪去了!!”
“于二水禀!!”
……
“你叫她什幺,嗯?”女人轻咬着于凛的耳朵,声音温柔。
可于凛知道自家的醋王已经处在要炸毛的边缘了。她小声地哼哼,有预谋地掐出自己毕生所学的最嗲的声音:“人家错了嘛~”
女人被她的声音刺激得一愣,她摸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些无语:“你什幺时候学的这恶心人的招数。”
“啊?!!你居然说我恶心人!”于凛眉毛一挑,狰狞着脸抓住机会把人扑倒,开始实施自己的反抗。
然后手机那头的枟夏看着如同死机了一般的手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司机的车开得很稳,不过多时便抵达了目的地。母女二人对司机道了声谢然后下车,在酒店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了包厢的位置。
推开房间门,枟夏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外公外婆,然后亲热地打了声招呼。
两位老人早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孙女,老太太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走向两个后辈。
“妈……”枟菁霞紧紧地抱紧母亲消瘦不少的身子,“女儿回来了。”
枟老爷子也很高兴,他笑着招呼两人坐下,然后拉着她们边吃边聊。
饭过三巡后枟夏觉得有些撑,她跟三人说自己想出去透透风,得了允许之后径直出了酒店大门。
首都的人和事都是她所习惯的,但却不是她喜欢的。
她站在一处背光地,看着眼前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些沉默地理了理脸上的口罩。
她有点想念云城了。夏日的微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比口罩闷着的感觉要好得太多,而且云城也不会有狂热的粉丝狗仔蹲点,她可以自由地漫步在街上,然后转身走进一家游戏厅。
想到这,她越发地思念起鹿纤来。
那人好听的声音,肆意的笑容,染红的发尾,还有澄澈好看的眼睛,全都在她眼前浮现出来。
她有些闷,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打开锁屏一看,于凛给她回了条微信。她说,“那就别发短信了,直接打过去吧?”
枟夏盯着那句话看了一会,然后果断地切换桌面,打开联系人找到鹿纤的名字按了下去。
“嘟……嘟……”枟夏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她怎幺就打过去了!!
出乎意料的,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喂?”枟夏把手机捂在耳朵上,小心翼翼地出声。
“枟夏?”是鹿纤的声音。
“啊,是我……”枟夏激动过后突然卡壳,不知道自己要和她聊什幺好:“那个……”
“有什幺事吗?”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枟夏盯着马路对面的行人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幺好。
为什幺不回她信息?是不是在躲她?明明说过可以找她的却失言?
电话那头的鹿纤声音变得有些低:“没事我挂了?”
枟夏急了,她听着耳边的静悄悄,脱口而出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我就是……想你了……”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回应。
枟夏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但是她突然就很委屈,也很想让鹿纤都知道自己的委屈。她哑着嗓子说话,声音委屈得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都……你都没回,我只能打给你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啊……你明明说可以找你的……你是不是在躲着我,就因为你和别人的不一样吗……我说了我不在乎那些……你个坏蛋……笨蛋鹿纤……笨蛋……”
女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幸好她找了个背光的小角落,不然她这眼泪汪汪的样子得明天就上热搜头条大爆。
鹿纤靠在墙上,心情复杂。耳边是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腰上是警察打出来的还在冒血的枪伤。巨痛中,她慢慢地红了眼眶,眼里却没有湿意。
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鹿纤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地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闷得慌。
“……夏夏,不哭了。”终于,她没能忍住嘴边的话,对着话筒说了出来。
“呜……鹿纤,鹿纤……”枟夏捂着湿了一半的口罩,啜泣着小声喊女人的名字。
“夏夏,对不起,我以后会回你消息的。”心理防线全面坍塌,不知何时那颗表示着爱意的种子发了芽,悄悄地影响着鹿纤的心。但她没有觉查到,她只是觉得听枟夏哭自己会很难受,于是便开口哄人,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
“真的吗?不骗人吗?”枟夏小孩子似地追问她。
“真的,我不会骗夏夏。”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情人在耳边的低语。
枟夏擦干了眼泪,摘下口罩折起来塞进口袋,然后掏出另一个干净口罩戴上。她小声地喊:“鹿纤……”
“……嗯?”电话那边的声音越来越低。
枟夏以为她困了,便问道:“你困了吗?鹿纤……”
没人回答她。
手机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直接关机了。
鹿纤晕倒在地上,腰上的伤口一直在往外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