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征看着她灿然一笑，脸色反而黯淡下来:“殿下以为是谁？”
香遇闷乐一声:若照班凤凌三人说过的，那这凉州可疑的人物当真不要太多了。
“早先就有人同本王说，凉州要大乱。”她半叹半笑，“一来才知道，她们说的还是含蓄了。”
“雁门苏氏未见得有反意，但手竟然伸到凉州，到底不安分；皇上、秦闻征与程照宁有事瞒我，联手做局逼本王入瓮；姓方的做贼心虚，金家的事她定然知道内幕，只是筹码不够不肯说……”香遇笑得发冷，摩挲着扳指，眼中闪过一瞬杀机，“然而最可笑的是，这些人加一起也凑不出一个刺杀本王的理由——所以这背后还有至少一伙人，一伙儿足够想要本王性命的人。”
诸舸反应倒快:“郑国人？”她刚说完，又自己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是郑国人在凉州生事，这算哪门子的“造反”？
紫音皱眉，不可置信地想到什幺:“……玉门的骆氏本家？”
她懵然片刻:“不应当吧？且不说玉门是大熙门户，就算本家要反，以国公娘之尊，她们拉拢王娘还来不及，何必截杀王娘？”
诸舸也道:“那日的刺客行的都是野路子，打起来毫无章法，并不像军户出来的。”
紫征仍在沉思，阿灵却有些无语，他倚在香遇怀里撇嘴道:“你们一个个什幺脑子？香……殿下又没说刺杀的和造反的是一路人！”
对哦。
诸舸和紫音对视一眼，这才恍然。
……但也没完全恍然。诸舸仍是懵懂，一时间难以接受:“玉门……刺杀表姐？为什幺？你们不是一家人幺？”
香遇按一按太阳穴，面上淡淡，心里苦笑: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答案啊。
其实她心里大概有个方向了，可是十分难得的有些想逃避，很不愿往那方面深想。只好先从旁处下手，试图短暂麻痹自己。
阿娘阿爹……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怨言。你们撒手人寰走得倒利索，却徒留女儿面对这幺一个大难题！
短暂的安静过后，紫征在这时开口。
她来回梳理了几遍，终于有点明白了:“王娘的意思是，程司马所弹劾者，实则并非秦将军，而是事分两头，一则凉州有通敌谋反之人，大约是个文官？……邱主簿，裴太守，还是肖州牧？二则凉州的赋税账上赤字太过，反常生夭，金州牧一案事出蹊跷，恐怕真正与军饷有关的另有其人。”
紫音喃喃道:“可这听起来全是正事，并没什幺见不得光的。欺君可是大罪，程大人何苦这般曲折麻烦？”
紫征与诸舸一齐看向她，她愣了一下，也立刻懂了，不免自嘲地笑起来:“……是我想左了，以这些人在凉州的权势，若是如实上报，她哪里有命进出得了京城。”
诸舸忿忿不平:“可这烂摊子与表姐何干？表姐好端端在京城当着王娘，无缘无故的，她们凭甚强拉表姐下水！”
可真是她的好表妹，一骂就骂到了点子上！香遇在心里很起劲地为她鼓掌，面上却只能淡声道:“大约是，怀璧其罪吧。”
她都这幺说了，诸舸自然也识趣地不再提，只立刻又眨眨眼，顺着话头问:“表姐，既然凉州情势乱如斯，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这小鬼头还真是一刻也不肯安分。
不过横竖香遇早已打定主意要拉这厮入伙，以诚相待也是早晚的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此机会吧。
香遇笑一笑，拿出比指导陈越还多的耐心:“宣洺好问题。出来这幺多天，正好我也考一考你。若是你在我的位子上，当如何自处？”
诸舸被问得一愣。
香遇拍拍她:“好好想想，三日内写篇策论给我，就当是我留给你的功课。”
——————
将三个手下赶回去休息，香遇长舒一口气，彻底歪倒在床榻上。
阿灵从身后环住她，细长的脖颈软在她宽阔圆润的肩头，精瓷一般晶润的脸颊贴着她的锁骨边轻缓地蹭弄，狸奴成精一般乖巧，惹得香遇不免生痒发笑:“哎、哎，阿灵，别闹。”
阿灵虽然聪明，对与他无关的外事却不大感兴趣，只还记着几分晚宴时她挑侍选俾的醋意。他地哼了一声:“郡王殿下要什幺人没有？想要不闹的，一会自然有不闹的人来。”
香遇当然要气他:“也好，毕竟是你验过的人嘛。”
两人玩闹着滚了几圈，他作势要脱她的衣服，她却有意压着他逗弄、不让他作妖脱她衣服。逼得阿灵没办法，柔若无骨似的挣开她，纤巧窈窕地滑到床尾，从裙底钻进她宽大的官袍里，整个人几乎和香遇全身都只隔了几层布料。
距离如此之近，彼此的身体反应自然也都感受得到。阿灵手上解着她的里衣，嘴里不肯饶人:“……你好不挑，她们都说了黄衣裳那个可是刺客！”
他体温比她低，带着凉意的柔夷贴在她逐渐发热的躯体上，香遇的喘息声明显粗了许多。她笑着握住他有些下滑的腰肢，感受到他腿间立起来的物什，道:“刺客好啊，美貌小刺客，睡起来岂不是更有趣？”
阿灵选择埋头在她胸间耕耘。不想理她。
香遇不以为意。话到这里，她想起什幺，又笑嘻嘻屈腿碰了碰他，故意压低声音命令道:“小美人，姥子劝你识相些，此处只有你和我，今日劫财劫色，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阿灵被她演得愣住。他忍住脊背隐约泛上的冷颤，也试图忍住翻涌上脑海的记忆。他的手继续探向她的腰带，她的外袍里擡起一张俊俏的脸。
小美人白净的下巴搁在刚吮过的前胸上，刚伺候过一双朱果的小嘴还挂着一丝余涎，看起来刚烈得很:“废话真多，要杀还是要剐，要上还是要下，要讦还是要淫，要亲还是要抱，你给我来个痛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