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埃利诺沿途也了解了一下威廉斯书本记录中的瓦伦。

瓦伦在过去是威廉斯扶植的一个国家,为的就是在威廉斯当时的对手背后制造不安定因素。

随着时间的推移,瓦伦配合威廉斯消灭了东部的一些国家,为威廉斯的统一大业做出了贡献。

但是问题来了,当初威廉斯扶植起来的瓦伦在独立了许久以后,也习惯于独立了,他们并不想和威廉斯帝国完全闹翻,也不想接受威廉斯帝国的统治,而是一种类似于加盟国的形式接受威廉斯的统治,并保持一定的自主权。

现在威廉斯要求瓦伦直接合邦,瓦伦自然不会同意,并且有表示不知道你们三家威廉斯哪一家算正统,在你们没决出胜负前谁也不投靠谁也不得罪。

只可惜瓦伦压根没得选,从犹豫的那一刻开始奥菲利亚就想着要把这个国度从地图上抹掉。

埃利诺到达前线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士兵,工程兵团的工匠在工程师的指挥下正在搭建各种攻城器械。

瓦伦在边境也有险要的关隘,阻挡敌人的入侵,所谓的敌人那自然就是威廉斯,只不过当时的威廉斯帝国对于这种事情压根不在乎,正要打瓦伦又岂是这么几道关卡挡得住的?

“行了,让那些工程师不用浪费材料和人力继续了,等他们搞完天晓得要到什么时候。”

一些前期已经制作完成的抛石机和弩车已经在工作了,只不过数量有限收效胜微。

“从现在开始起我接过战场的指挥权,今天让士兵们放松休整,但是营地的守卫不要携带,四天后攻下关隘。”

“恕我直言公爵大人,我们的攻城器械根本没有准备好,如果您现在攻城的话就是拿人命来堆了。”

“我什么要用人命堆?我自有我的作战方式,你们看着就行了。”

尽管埃利诺没当回事,威廉斯人还是 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工程师们不再制作工程器械以后,一些小道消息说公爵打算赶时间用人命堆下关卡,很多士兵开始祈祷不要让自己做先锋。

次日,曼德尔带着法师部队开始准备攻击。

“今天我们就是主力,你们跟着自己的导师学习,每人可以练习的机会不多,注意珍惜。”

看到一只举起来的手曼德尔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说话。

“导师,就我们吗?”

曼德尔看了看对方笑出了声。

“还需要谁?”

“可是魔法的攻击范围不可能超过对方城墙上的弩机啊,至少我们不能。”

“我也不能。”

“……”

“所以你们这帮学徒见识浅,跟着自己的导师,就会没事。”

很多法师都内心忐忑,直到他们发现自己的导师停在了弩机的最远射程外,开始做布置。

“初级的魔法阵很简单,但是同样不能出错,一旦出错轻则法术失败,重则爆炸,这也就是为什么彼此之间要间隔。”

学徒们看了一下自己的左右,果然每个法阵之间都隔了一定的距离,看起来是有一定的安全距离的。

花很多的时间在制作法阵和检查上,以至于一上午就过去了。

威廉斯的士兵想看热闹也觉得无趣,只能待在自己既定的位置干着自己的活。

到下午,经过老法师们的检查,魔法阵都没问题了,进攻开始了。

“施法者站在法阵的中央,施展最基本的攻击法术,其他人站在法阵的六个角落,按照属性输入自己的魔力,先由导师做示范,每人大概只有两次机会,好好把握。”

随着一批攻击法术打上关隘,奥兰多派系的士兵们也纷纷开始看起了热闹,一些老兵也凑在一边评头论足,毕竟他们以前没见过这么远的攻击法术,以前叫罪人,现在不让讲罪人了,要叫他们法师,只能混在一般士兵中间,也会受到弓箭弩机抛石机的压制,而且因为害怕他们的力量很少有人愿意为他们提供掩护,而现在站在对方的攻城器械射程外就开始进攻,显示出了法师的威力。

“能打这么远!”

“这就是最简单的攻击距离强化魔法阵,所有人轮流上来施法,每人最多两次机会,千万别失误,回去了以后要复习魔法阵的布置。”

看着法师们远程打击敌人,工程部队有那么点失落,可能觉得以后要用不上他们了,军部则在震惊之余仔细地观察起来瓦伦的损失,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位迪亚公爵能够统一派系林立易守难攻的东部王国联盟。

他们有这样的法师部队会大大加快攻城的进度,只是法师再一次回归对于帝国来说是喜是忧实在是个比较难说的问题。

次日曼德尔对魔法阵进行补充,在攻击距离的基础上再增加了威力增强的效果,这一次有不少学徒因为魔力不足没有能够释放出法术,但是威力增强,攻击距离增强的法阵再一次刷新了威廉斯军部的三观。

在一天下来的总结会议上他们自己已经开始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些人少见多怪有什么好讨论的……”

“威廉斯军队是有参谋制度的,和瓦伦那学的四不像的参谋制度用来让贵族子弟躲避一线战斗不同,威廉斯的参谋并不会用贵族,而是正儿八经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参谋提出的合理战略在事后被证明切实有效的参谋也会凭借功劳有一套晋升和奖赏制度。但是同样如果参谋提出的战略被证明是错误的,那么也有一套追责制度,如果导致严重后果会执行死刑。所以最后威廉斯的参谋在这种制度下形成了一切以保守为主的策略流派,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很少采用激进的策略。很多人说威廉斯人不会打仗的意思是威廉斯人明明用一万人就能打赢的仗非要用十万人,保证万无一失,有时候打下的地方甚至不够弥补军费开支。对我们过去来说打仗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而对威廉斯人来说,打仗就成了一种负担,只是国家庞大能够承受这种负担。那些参谋们或许有很多想法很多策略,你看他们讨论得很热烈,但是最后给你呈上来的,必然又是让你看了觉得最没创意的。”

海蒂瞳孔稍稍收缩了一下。

“明天要不要骑着我出战?”

感觉最近海蒂似乎脾气比以前顺多了埃利诺有点好奇,不过也没多想。

“不用,这种小场面哪需要你出场。等你出场的时候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被魔法远程攻击了两天都无还手之力的瓦伦军队在第三天依旧承受着魔法打击,只是今天看起来威廉斯人的军队也压了上来。

埃利诺看了看关隘前方的地,几乎没有阻碍,根据情报和侦查没有陷阱什么的,护城河和城墙有那么点麻烦。

“向法师部队打旗语。”

埃利诺的部下通过旗语向曼德尔下令,曼德尔立马命令所有的学徒把自己的魔力全部耗尽,压制关隘上的瓦伦军。

埃利诺直接拔出圣剑,随着圣剑上散发出光芒,埃利诺率先驾马冲了出去,让一帮威廉斯人大跌眼镜。

“公爵大人他搞什么!他是总帅啊,总帅怎么可以亲自涉险!”

一位威廉斯的军官脱口而出,一旁埃利诺的老部下扑哧笑出了声。

“这就是我们和你们不一样的地方,你们只会让人冲,而公爵则不一样。弟兄们,跟着公爵大人一起冲!”

威廉斯的军官看着埃利诺的卫队跟随埃利诺向着关隘冲过去,整个人的三观都毁了,那边有护城河和城墙啊!

包括威廉斯的士兵们,他们从来没见过总帅的帅旗会在他们的前面这种事情,总帅的帅旗难道不应该在最安全的地方吗?

等埃利诺都冲到一半了,威廉斯人才反应过来,一些军官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然后让士兵们跟上。

曼德尔指挥他手下那些跟随埃利诺南征北战的法师们,连续的爆炎术集中轰击在一堵城墙上,直接把一段城墙轰塌了,看得一旁的学徒们合不拢嘴,这种配合是如此的精妙,城墙坍塌的同时护城河也在水系魔法的冰冻下成为结石的冰块,埃利诺就骑着马踏着冰块冲了进去,后面跟着他的卫队。

瓦伦人直接被这么打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骑士已经冲进了关隘,士兵们一些在城墙上,一些还没来得及集结起来就被骑士冲散了……

按照威廉斯军部的计算至少要围攻一周以上并且伤亡不下数千的战斗在短短几小时内就结束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位迪亚公爵确实有一套。

当然一些参谋也认为这样手下的精锐骑士团会不会损失太重,以威廉斯的打法实力强劲的骑士团是要用在关键的地方,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压阵。

这种对骑士团应用的理念不同也是由国家情况不同导致的,毕竟东部王国联盟没有那么庞大数量的二线部队做填充,而威廉斯的二线部队太多,即便是精锐也有可能被以绝对优势的数量堆死打残。

埃利诺率领威廉斯的军队一路可以说高歌猛进,下面的士兵们算是见识过这位公爵的行事方式,而且这位公爵不光带头冲锋,对于赏赐也是绝不吝啬的,基本都是有功就赏绝对拖延,但是一样的,有罪就罚也绝不含糊,所以威廉斯的军队虽然不说和打了鸡血一样勇猛,但是战斗的意志也比过去高了很多,开始有点向野战军转变而不是单纯的卫戍部队。

随着埃利诺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他的内心似乎也越来越不安。

听到自己的家乡已经被一直偏师打下的消息,埃利诺犹豫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回去一趟,或许他觉得不看一眼,自己大概会在内心纠结于一辈子,无论如何,应该有个结果。

“公爵大人,城镇直接选择了开城投降,所以我们只是接收了城镇,没有造成什么冲突。”

埃利诺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了,后面让他自己走,对方也很识趣地退下。

沿途很多没有抵抗实力的小城镇选择投降,这样也好,万一城市被战火摧毁了什么的……

至于他的老上司什么的,他没有去问,柯克家族现在还没有放弃抵抗,那么或许是死了,或许回家族去了,没有必要太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只有梅莉,除了梅莉以外他对瓦伦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即便离开了好几年,城镇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这种不太重要的城镇就是这样,发展很缓慢,埃利诺甚至记得这里的路,和过去一样糟糕,没什么变化,他以前和梅莉骑着马从这些路上走过,还有一些亲昵的行为。

埃利诺没有大张旗鼓地来,他只是以个人的身份想来看看,所以就带了海蒂红叶还有少数亲卫,城市也没有戒严,就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在别人看来无非是哪家大贵族正好路过穷乡僻壤歇歇脚罢了。

“这里是我曾经学习的武馆……”

埃利诺看着一栋很大的房子,现在看起来不像个武馆了,问了问旁边的人,叹了口气。

“当时我老师的年纪就很大了,没想到去年因为意外去世了,老头子无儿无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人继承剩下的弟子就把他安葬然后各奔东西了。”

继续往前走,来到市场,埃利诺看向一家正在兜售面包的面包店。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所以老是吃她家的面包,她家的面包,又硬,又难吃,里面经常还混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但是胜在便宜,有时候还能赊账,很多人靠她家挨过了一些难熬的日子。”

看向另外一家肉铺的时候,埃利诺神色有点复杂,对工业招了招手,然后一把把红叶搂到身边贴着她的耳朵,用只能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

“等我们走了以后,让他死得看起来像一场事故,不用牵连太广,就他!”

红叶有点不明所以地看了埃利诺一眼,看到红叶的眼神埃利诺知道她应该是真没调查过自己的过往,绝对没来过这里。

“经常给我妈缺斤少两,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我。”

埃利诺指了指自己,红叶点了点头,还吐槽了一句你可真记仇。

埃利诺其实无法忘记自己的母亲偶尔会从卖肉的屠夫家后门走出来,偶尔自己能闻到母亲身上有那么点肉腥味,这些事情埃利诺不想别人知道,红叶不知道就最好,红叶不知道那么奥菲利亚也就如她所说的不知道,她没来调查过自己,那些自己不想她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就挺好。

“我以前没什么娱乐,除了练武,就是在家,在母亲的教导下识字,就这么小一个城镇,我都没玩遍。”

埃利诺的衣着很普通,但是身边跟了不少带着一些满身杀气全副武装的骑士,还是让很多人看到他就避开绕道,走到一个路口埃利诺停住了脚步,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或者说他有点不敢往前走了,他在犹豫,在踌躇,最终他找了个地方拍了拍灰,坐下了。

看样子就知道这已经是快到他过去的家了,红叶凑近埃利诺劝了他一下。

“您要实在纠结,我去帮您先打听一下?是哪条路?”

“就算我见到了她,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可能没嫁人一直在等我……”

“您要对她还有意思呢,就把她丈夫干掉,然后把她弄回去养着,夫人其实不会在意您多个情人。”

“你开什么玩笑!”

红叶对于埃利诺的斥责毫不在意,笑嘻嘻地嘲讽着他。

“你看,别人的老婆不是更有韵味么,万一她生了个女儿什么的……好了好了,别生气,不开玩笑了。”

红叶蹲在埃利诺的身边,微微叹了口气。

“我大约可以猜到您到底在纠结什么……其实,跟随你的本心走不更好么,就算你今天逃避了,这个事情也会纠缠你一生,直面它吧。”

埃利诺终究点了点头,站起来向一条岔路走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房子面前,深吸了口气,然后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就继续敲。

“谁!”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然后带着有点凌乱的脚步声,而埃利诺则皱起了眉头。

“声音不对,我不认识。”

随着门被推开一个面目有点凶恶的中年人看着埃利诺,愣了一下。

“你他妈的是谁?敲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红叶抓住手按在地上,一把匕首擦着鼻尖扎在地上。

“噫!”

“你是谁?这里以前住的一家商户呢?”

“不知道,我就只租下了这里……我怎么知道!啊……”

红叶把男人的手往后一拉。

“公爵大人,给我一支烟的工夫,他会连他到几岁还在尿床都老老实实的招出来。”

“这里以前应该住着一对商人夫妻,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家四口人!他们怎么了?”

“公爵!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上个月才到这个鬼地方,就租下了这个房子,还不便宜,以前这里发生过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埃利诺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谁租给你的房子,带我去见他!”

由男人带路很快埃利诺很快找到了目标。

位于城镇的房屋租赁交易处准确地说相当小,尽管小,各种功能还是挺齐全的,埃利诺一行人进去的时候这里也有一些人,看到埃利诺和部下杀气腾腾的无关人员立马选择跑路,最后埃利诺站在一个看起来挺精明的老头面前。

“您好,我负责城北那一片的房屋租赁生意,那边的房子我几乎都熟悉,有什么可以帮您?”

对方表现得不卑不亢很得体,埃利诺把那个倒霉的租客提到他的面前。

“这个人租住的那一间房子,里面的人怎么了?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加上一儿一女,是做小生意的。”

“那一家人啊,我有印象。”

埃利诺的部下把其他人都赶出去,至于那个倒霉的租客,在一顿威胁以后让他立马滚,埃利诺身边就海蒂没走,连红叶都蹑手蹑脚地想开溜被埃利诺叫住。

“你留下。”

看红叶一脸苦相地留下海蒂有点不明所以。

“你不听喜欢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的吗?”

“我有预感这不是好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埃利诺没管背后两个人在嘀咕,坐下看向老者,示意他可以说了。

“你叫埃利诺对吧?我听说现在进攻瓦伦的就是威廉斯的埃利诺·迪亚公爵,是你吗?”

“你认识我?”

“呵呵呵,我说过城北的房子我差不多都知道,你家卖掉的时候也是我经手的,只是你当时心很乱,埋着头签字,根本没看过我罢了。”

埃利诺其实不在意这种事情,点了点头示意老头讲重点。

“就是本人。”

“那家人听说是倒了霉,一开始是那家人的儿子得了一种什么怪病,寻找一般的医生根本没有办法,据说去大城市又找人看了几次,后来听说是要依靠神术才能治愈。那家的男主人就开始疯狂地赚钱,还把女儿许给同为商人的人家,要了一大笔礼金。结果生意失败他不甘心又把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还到处借钱,据说亲家那边也借了不少,最后输得彻彻底底,万念俱灰自己吊死在家里了。他的夫人受不了打击直接病倒,缺医少药没几天也病死了,一起病死的还有他的儿子,剩下一个女儿孤苦伶仃的,可怜啊……亲家本来以为他至少不至于坑自己女儿结果那个男人真的赔到什么都没留下。亲家气急败坏婚也不结了直接把那家的女儿卖去了奴隶市场……”

听到这里埃利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然后站起来抓住老头的衣服。

“那家的女儿,后来怎么样!”

“那家的女儿好像叫梅莉来着是吧,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啊……我劝你别想她了。”

“我堂堂威廉斯的公爵想找个人就算把瓦伦掘地三尺,都没人敢说个不字!她后来去了哪!看你的样子你知道,我不想动粗!”

老头拍了拍埃利诺的手,埃利诺松开手,老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子爵府……”

埃利诺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海蒂跟着埃利诺出去了,红叶则留了一步,听到老头的一声哀叹。

“这座城镇,怕是完了……”

红叶本来在想怎么把这个老头直接灭口了事,但是听到老头这个话,一时间愣了下,然后冷汗就冒出来了,这时候她顾不得老头,而是赶紧追上了埃利诺,和埃利诺身边的随从低语了几句,几名随从立马离开了队伍。

“你干什么?”

“公爵大人,首先我希望您冷静,压制一下您的怒火。然后我让您的部下调集您的直属卫队去了,无论最后走到哪一步,您必须有军队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

埃利诺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看起来血红,冰冷的声音让红叶感到害怕,但是红叶依旧说出了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理由,埃利诺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继续向前走,走的不快,但是让人感到压迫感十足,红叶觉得这比他飞奔出去更可怕。

城镇是隶属于淘特家族,淘特家族的祖先和柯克家族进行了联姻,后来柯克家族一路发展壮大,但是淘特家族则人才凋零,勉强维持着一个子爵的爵位,当起了柯克家族的附庸,可以说影响力甚至出不了这个城镇。

所以在这一次威廉斯入侵的情况下淘特家族果断抛弃了柯克家族向威廉斯投降,当然一个子爵在双方看来也算不上有多要紧。

一个子爵家族自然没什么能看得过眼的强者,子爵府对埃利诺来说他一个人就可以清干净,所以埃利诺和他的护卫很轻易地冲了进去,护卫纷纷被缴械打倒,然后埃利诺的护卫占据了子爵府的一些要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见对方来势汹汹实力强大但是还没直接杀人,淘特子爵自然得出面。

“威廉斯帝国公爵,瓦伦远征军总帅,勇者,御龙者。埃利诺·迪亚大人到。”

红叶叫出了埃利诺的名头,让子爵府的一般人吓得立马跪下了,但是子爵本人看埃利诺的神色却很复杂。

“终究,你回来寻仇了吗?”

这话说的埃利诺一时有点蒙,他和淘特家族能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梅莉在这里他压根不会来一个子爵府。

“我来这里……”

“或许一时心软终究酿成大错。”

“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来找个人。”

“当初把你母亲逐出家门是我的决定,你要找的自然就是我了。”

“什么?!”

埃利诺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和淘特家族又扯上什么关系,但是这时候他敏锐地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母亲为什么可以做到知书达理的识文断字的?

这年头别说女人大多数的男人都是文盲。

而且母亲一个寡妇又当着暗娼却没有受到过什么欺负,收保护费什么的似乎从来没有收到过他的家。

他的老师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讲道理老师似乎对他额外照顾一些,虽然不那么明显但是自己说起来当初天赋没有说很出众,相比很早练出斗气的天才来说他可以说是庸才了,甚至很多同学都对他表示过妒忌,经常打他的小报告。

这些事情太过普通所以埃利诺甚至习以为常而忽略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你的母亲放弃了家族的使命,被柯克家族派来的花花公子引诱未婚先孕,她本来负担着联姻的使命,结果她的行为令家族蒙羞,给家族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整个子爵领因此变成了柯克家族地盘,我们淘特家族的政令从此出不了城。这都是你母亲干的好事!最后她得到了什么,那个把她肚子搞大的花花公子说起来是被送上战场人都死了,实际上是跑了还是死了天知道。她还傻乎乎地跑去找柯克家族的人指望能获得什么补偿,你知道所谓的补偿都是父亲看不过去偷偷塞给她的吗?而她的回报是什么?宁可在城里当着暗娼丢淘特家族的脸也不愿意回来低头认错。你现在趾高气扬地回来想找我们复仇?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你这个杂种!”

淘特子爵按住自己在咆哮的唾沫横飞的儿子,现在这种情况只要一点点火星就容易烧起来。

埃利诺此时被这种信息一下次冲晕了头,如果淘特家族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母亲就是被柯克家族用完甩了,然后自己这个白痴还送上门给人再利用了一次,一时间他差点没站稳,背后的海蒂扶住了他。

“你再咆哮的话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我听说过你,就算是条龙你也是条被人骑的龙,一天被人骑一辈子被人骑!”

这算是踩到海蒂的痛点了,如果不是红叶稍稍把海蒂的手网上抬了一点,一道冰柱就直接把对方的身体插穿了。

“你他妈的放开我,我要弄死他!”

“公爵,赶紧找到人离开这里吧,再待下去您……”

埃利诺点了点头,重新站稳了。

“你说的……对。母亲他,从来没说过这些……我今天就来找一个人,一个叫梅莉的女奴,如果你们暗中调查过我那应该知道她,我只是来带她走,仅此而已。”

这下场面一下子又冷了,埃利诺明显感觉到了气氛又发生了变化,快步走到淘特子爵的面前,一把把对方抓起来。

“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淘特子爵终究伸出手,指向子爵府一栋三层的房子,看起来像是仆役们居住的房子。

埃利诺松开那个名义上可能应该是他外公的人,然后看了一眼应该是他舅舅的男人,转身向房子走去。

“站住!”

一个看起来比他小一点的青年人这时候冲向埃利诺,然后被红叶伸出脚绊倒在地,然后用膝盖压住背。

“公爵?”

红叶的意思是要不要干掉这个家伙。

“你不能去!”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

红叶一拳打在青年的背后,这不会要他的命只会让他安静一些。

“不能……去……”

埃利诺推开房门,引得一群女仆开始惊叫起来,她们早就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梅莉,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埃利诺的声音伴随着斗气传遍了整个房子。

“梅莉!出来!听话!”

埃利诺的眼神看向那些躲躲闪闪的女仆和女奴,把圣剑召唤到自己手里,拔出剑。

“梅莉,她在哪,我不想杀人,但是,不介意杀人。”

“三楼……她的房间在三楼。”

埃利诺看了一眼,一楼应该是最低级的女奴的住处,这里的女人大多衣不蔽体,而且带着项圈,而二楼的人则看起来像女仆,那三楼应该是更高级的女仆了吧,说梅莉是以奴隶的身份被卖掉的,看起来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位置吧,埃利诺一边安慰着自己,但是内心的不安根本没有平息,直接一跃而起跳上三楼,看向一名女仆长模样的女仆。

“梅莉,她在哪?”

女仆长指向一道门,埃利诺走过去推开,然后看到了梅莉,很显然梅莉早就知道了他的到来,而到现在一直没露面的原因,埃利诺也看得清清楚楚。

梅莉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像女奴那样暴露,但是带着项圈以证明其女奴的身份,腹部高高地隆起,看起来已经好几个月了,身边还有一个摇篮,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这个场面让埃利诺差点没站稳,靠在门口。

“梅莉……”

“他们说,你死了,我亲耳听那些残存回来的士兵还有骑士说的,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被俘虏了,格林王国的人把我送到雪原上去,我差点死在那里,后来……算了,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总之我活下来了……”

埃利诺向前走了一步。

“别过来!”

“梅莉……我……”

“求你了,别过来……”

梅莉向后退着,退到一面落地窗旁边。

“我不是过去的我了埃利诺。就在这面窗前,我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求索,我也一次又一次的迎合他。下面的奴隶也好,仆从也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小子吗?我会宰了他!”

梅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摇着摇篮,摇了摇头。

“求你不要。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以为我是被逼的?不是的埃利诺。他是这家的次子,我诱惑了他,因为我知道长子不可能和一个女奴有什么牵连,如果有,那么我的尸体应该埋在地下了,而次子则一般没那么多问题。果不其然,他喜欢上我了,我让那些仆从知道我受到主人的宠爱,免得自己受到欺负和压迫,你知道的,即便都是穷人,相互之间也没说多有爱,经常是幸灾乐祸相互欺压,一开始我被人欺压得很厉害,我受不了。我凭借着他的宠信以一个女奴的身份可以住在这里,享受着美食和服侍。你看我每次都淫荡地迎合他,以各种我以前觉得不耻的姿势和玩法。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可惜是个女孩,所以我很快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只要是个男孩我就可以凭借这个孩子成为他的情人而不是奴隶。哪怕其他老爷不喜欢我,但是他们不会介意多几个庶子。我是商人家庭的孩子,我吃不得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埃利诺一拳把房门打成了碎屑,向梅莉走了几步。

“别过来,你别过来!”

梅莉退无可退贴在落地窗上。

“能跟我走吗?”

埃利诺向梅莉伸出手。

“就我现在的样子?埃利诺你疯了吗!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求你忘了我吧,让我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吧,求你了……”

“我对不起你,我曾经有过几次可以回瓦伦来,但是我都没回来,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害怕见到你……但是我一直在想你,每一天都有想。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在迷茫。但是在见到你以后我才明白,我一直在自己骗自己,我无法把你忘掉,跟我走吧……”

“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走?让一个孩子失去自己的母亲?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埃利诺,你别发疯了,求你走吧,你应该走。”

“不,我!”

不知道为什么,梅莉身后的窗户,碎裂了。

“哎?”

埃利诺的视线里,梅莉伸出手,往下面跌落下去,眼神中露出的是对生的渴望,埃利诺就这么看着她消失在窗口,愣在原地,然后听到了重物跌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后是尖叫和嚎叫,被红叶压在身下的那个青年,不顾肩膀脱臼挣脱开了红叶,的压制,奔向这边。

“我……梅莉……”

埃利诺不知不觉眼角泪水就流了下来,他的脑子一瞬间空了,然后又被婴儿的啼哭声拉了回来。

两步来到窗口,直接跳下去,这点高度对于埃利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算是梅莉这样的普通人,也应该救得回来吧,尽管他为了低调只带了少数的随行人员,但是海蒂红叶都会魔法。

然后他看到梅莉已经失去了气息,她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是头着地,身上还被窗户上掉下来的玻璃和木框扎了很多下,是死透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诸神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丘比,求你回应我,我错了,求你回应我啊!求你救救她!”

埃利诺跪在梅莉的身体旁边按着自己的额头,咆哮起来。那个青年搂着梅莉,悲痛欲绝,把埃利诺伸过来的手直接一巴掌打开。

“别碰她!你这个刽子手!你连孕妇都不放过!”

他应该算是埃利诺的表弟。

“我……我没有……推……她……”

“就算你真没动手也是你逼死了她,你逼她跳了下来!你都已经是威廉斯的公爵了,听说你娶了威廉斯的公主,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这么想把我们都杀了你就杀啊,非要从女人和孩子杀起你才解气吗?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活下来,当初就应该把你和让家族蒙羞的母亲一起处理掉!你这个杂种!”

“如果你没逼她服侍你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从来没逼过她!我爱她,她爱我,我们有什么错。她是你的东西吗?她是你的玩物以至于其他人不能碰吗?”

“她是奴隶又怎么敢拒绝主人的要求!我才是她的青梅竹马,她爱的是我!我也一直爱着 她。”

“那么她痛苦的时候你在哪,她绝望的时候你在哪,她无依无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就和你的父亲一样是个骗子,骗了她的感情把她当做你的玩物。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不知好歹自以为是。你就是他们生下的贱种,完美继承他们『优点』的人渣!今天你披着一个公爵的皮就以为可以掩盖你的人渣味么,一天人渣一辈子人渣!”

青年放下梅莉一拳打向埃利诺,拳头被海蒂接住,然后直接把人扔了出去,撞进了一间房子里估计十有八九是死了。

事情到这个场面淘特子爵也不再跪着了,颤抖着站起来,伸出手指着埃利诺。

“淘特家的子嗣,都站起来吧,跪着也求不来生路。当年一时心软,终究惹下了灭族大祸,是我这个家主的错。埃利诺,你很强,你势力很大。但是作为贵族哪怕只是子爵我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当初就不该留下你和你母亲的性命。今日必死,也要死出尊严。”

等到埃利诺回过神来的时候,子爵府已经尸横遍野,燃起了大火。

“公爵大人,火势开始蔓延了,请您离开。”

“谁……让你们……”

“公爵,他们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要威胁到您的安全了。”

今天这个事情不是自己部下的错,也不是淘特家族的错,如果非要有错,那就是自己,不应该来这里,或许自己就应该忘了梅莉,又或者是就看她一眼,不要脑抽提出那种要求……

“为什么你们两个不救一下梅莉……如果你们当时用魔法保护一下……不至于……”

埃利诺看了看红叶和海蒂。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有罪。”

海蒂很直接,而红叶则直接捂住海蒂的嘴然后自己跪下请罪。

“请公爵大人先行离开。现在城镇也因为这里的事情发生了暴动,需要军队镇压。”

见埃利诺没反应红叶直接叫人把埃利诺扶起来,然后把子爵府里搜集到的马集中起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埃利诺,一些人前去开路,因为马匹不够还有一些人只能步行殿后,一行人冲出了城市。

城内的暴乱则愈演愈烈,威廉斯人要屠城的谣言在四散,而普通人越乱,对于赶来得威廉斯军队,威胁就越大,而威廉斯的军队又继续刺激着城里人神经,最后演变成了屠城。

埃利诺·迪亚回到瓦伦以后屠的第一座城市,是他自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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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哼着一首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歌谣,在燃烧的城市中漫步,威廉斯的军队已经撤出了城市,火势越来越大,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行走。

“得罪我的人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埃利诺,即便不找你,一样可以和你清算。你说呢,呵呵,你什么都说不了。”

莫里斯看向手里抓着一团灵魂,就像一个球一样偶尔抛起来然后再接住,只是每一次抛起又落下,灵魂似乎就在发出颤抖和哀嚎。

“你本身根本无足轻重,但是和你产生羁绊的灵魂对我很重要,所以你也别想跑。懦弱的诸神救不了你,被我盯上的谁也救不了!”

偶尔还有一些地方传来孩童的哭泣还有伤者的呻吟,又或是求救声。

“多么美妙的音乐啊,这时候再有个女人,就更好了。只可惜这副身体还太年幼了一些,当然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没有合适的人,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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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诺被部下带出城以后人几乎和傻掉了一样,一言不发,谁也不想见,传出的唯一一条命令就是剿灭柯克家族,不接受投降,一个不留。

对于迪亚或者瓦伦这样的国家来说总帅变成这副模样仗就可以不用打了,完蛋了。

但是对于威廉斯来说,即便总帅不在,他们也有足够多的军官和参谋,按照既定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战争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没了埃利诺和他的亲卫队,进度稍稍放缓了一些,军部的人有时候甚至觉得埃利诺不在是好事,因为他们早得到了魔法军团的调动许可,现在他们借着这个机会正在瓦伦的 国土上尝试一些新的战法。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奥菲利亚在睡过午觉以后稍稍吃了一点东西,怀孕初期的不适和呕吐消失了,现在她经常容易饿,不过以她的身份随时都有仆从准备好食物以备她召唤,对于身体开始变得丰满她并不在意,反正生完了以后再减就是了,不能让孩子有什么闪失。

怀孕了也不能一味地修养,所以奥菲利亚散步慢慢走到藏书室,和雪莉聊会天,这像是 她的日常习惯,仆从们都习惯了。

雪莉见到奥菲利亚,脸上露出笑容,如果这会其他人看到雪莉估计下巴都会掉地上,那个从来面无表情说话一个语调的雪莉居然也会微笑。

“不错,至少我觉得可以了,那么绝大多数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笑是一种表情,表示自己正处于快乐的情绪下,只是我现在并没有觉得快乐。”

“和我聊天不开心吗?”

雪莉思索了一会。

“对于和你聊天我有一些期待,但是也没有很期待。”

奥菲利亚伸出手指点了点雪莉的脸颊。

“你这个傲娇的家伙。”

“傲娇?”

“一个人很无聊吧,书你看一遍其实就记在脑子里了,一遍又一遍地看又有什么意思呢?人和人之间一定要交流才有意思,交流的不确定性也是一种魅力,埃利诺一直觉得你不像个人,就是因为你就像个听命的工具,而不是有思维的人。真好笑,我们总是想把有感情的人训练成工具,现在又想让你这样的人造人带上人的感情,呵呵。”

奥菲利亚一边笑着一边摇了摇头,然后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又倒上一杯推到雪莉面前。

“我不给你倒你就不喝,你这个丫头啊。”

“我不是人类没有什么必要。”

“但是跟着我吃典型,喝茶,泡澡,理头发,不舒服吗?”

雪莉犹豫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做这些事情的确会带来一些,不同的感觉。”

“这就对了。”

这时候一名仆从小心翼翼地站在奥菲利亚的视线里面,示意有事情禀报。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想偷个懒都不行,看,事情总会找上门。”

奥菲利亚示意自己有事,然后站起来走向仆从。

听着仆从轻声地汇报,奥菲利亚的眉头开始皱起来,过了一会她又坐回到雪莉的对面,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饶有兴致地和雪莉聊天。

埃利诺受到打击不能理事的情况传回了威廉斯城,尽管没有了解事情的原委但是确定了埃利诺确实无法理事,一些沉不住气的贵族们纷纷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第一次出征就遇到这种事情这个埃利诺公爵不过如此,甚至可能就是个包装起来的废物,试图借此搞事的迅速串联了一下。

“宰相大人,迪亚公爵的事情您应该受到禀报了,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对啊,这帝国是威廉斯的帝国,皇帝陛下怎么能信任一个外姓?”

“陛下太偏爱自己的妹妹了,甚至不惜把帝国交到外姓的手上,作为威廉斯家的血脉,您要守护这个帝国啊。”

“就是就是。”

雅各布被一群威廉斯姓氏的贵族围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向他讲述着利害关系,而雅各布内心只想冷笑。

陛下?

陛下根本不存在,但是这个事情他是不会说的,这些人只想利用他,把他推到前面去和奥菲利亚斗。

所以他只是继续快步地走着,今天还有很多政务要商讨。

随着侍卫推开议政厅的大门,雅各布和一票威廉斯们惊讶地发现议政厅一个人都没有,等他们进入了以后门又被侍卫关上了,吓了他们一跳,王座前站着一个人,身穿华服,背对着众人,看衣着应该是奥兰多。

“陛下,陛下啊,您终于上朝了,您要多看看这朝堂多听听群臣的声音啊,您的妹夫不是一位可以托付之人啊。”

一位威廉斯姓氏的贵族抢先拜倒在地上,然后一票贵族们纷纷跪下附和起来,只有雅各布颤抖着看着王座前的那个身影。

“我的丈夫是不是可托付之人不需要你们来评价,瓦伦王国的柯克家族被邪教所蛊惑,在我丈夫的家乡大肆蛊惑平民试图刺杀我的丈夫,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陛下已经命令教会前往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奥菲利亚的话冷冷地从王座上飘下来,让下面的人浑身颤抖。

“呵,你们可真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你们搞出点事情来,你们以为,机会是这么容易出现的吗?”

连雅各布这会都以为这个消息本身大概就是个陷阱,是奥菲利亚为了清理国内潜藏威胁故意搞出来的。

“既然你们喜欢跪,那就别起来了。”

奥菲利亚挥了挥手,佩布罗·希尔率领着由前日灸骑士团改组后的威廉斯骑士团冲进议政厅,把所有跪着的威廉斯姓氏贵族纷纷抓起来,然后拖走,没一会空空荡荡的议政厅只剩下了奥菲利亚和雅各布。

“你也想背叛我对吧,权利让你夜不能寐,王座是如此的诱惑,你想坐上来对吧。”

奥菲利亚拉着雅各布的手,一步一步往王座走去,雅各布此时整个人处于惊恐中,被奥菲利亚一个孕妇拉着走到王座的前面。

“你当我现在不怎么过问国事就真的一点底牌都没有了是吧。你以为现在是我和埃利诺最脆弱的时候,你想试一试对吧。来,坐,雅各布,坐。”

奥菲利亚指着王座,眼神冰冷地看着雅各布。

“不,不敢……”

“雅各布,你坐啊!”

听到奥菲利亚尖利的咆哮声,雅各布跌坐到地上。

“我……不敢,也不配。”

奥菲利亚缓缓地坐在王座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不应该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对不起妈妈今天有点暴躁,你别怕。”

然后奥菲利亚抬起脚一脚把雅各布从王座前踹了下去,雅各布就这样滚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

“你终于说了句我爱听的,对,你是不配,你没有坐在这里看着下面的胆量,也没有把一个帝国扛在肩膀上的勇气。雅各布,好好地做你的宰相,咱们君臣能得到一个平平安安的结果,也算为后世留下一段佳话。如果你敢伸手,我就剁手,干伸脚,我就剁脚,你敢想,我不介意把你的狗脑子打出来!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臣听懂了……”

奥菲利亚伸出手,往侧门一指。

“从侧门,滚出去。”

雅各布哆哆嗦嗦地走到侧门口。

“站住,我要去一趟埃利诺那边,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要你觉得自己承担得起后果,你做什么都行。”

雅各布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堆的人头,早晨跟在他身边的 贵族现在都成了尸体,他们都是威廉斯的子孙,而现在只是冰冷的尸体,在他双腿抖得路都走不动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宰相大人哟,你们可真会给我们添麻烦,要这道这么多家族清洗过去,很累人的,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国库又充盈了不是吗?”

雅各布这时候声音都带着颤抖。

“是,是……啊。佩布罗阁下,辛苦你们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国尽忠。”

佩布罗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雅各布,让雅各布咽了口口水。

“宰相大人政务繁忙,我就不留您了。”

雅各布逃似的离开了,佩布罗看着雅各布逃跑的背影嗤笑了一声然后又叫住了他。

“宰相大人,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

“一般来说,即便是公主殿下,嫁人了以后也应该改姓氏。其实她现在就算叫做奥菲利亚·迪亚,也一点问题都没有,或者说她就应该叫那个,只是殿下身份高贵,所以还保留了金·威廉斯的姓氏。”

雅各布瞬间懂了佩布罗的意思,奥菲利亚对于自己的亲戚,是没有一点好感的。

现在的她就算有亲情最多也只会分一点给埃利诺,更多的会给自己的孩子,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

而这些威廉斯家的蠢货还指望用一个姓氏拴着奥菲利亚,怎么可能,只要她想,立马会把自己的姓氏改了,现在不过是维持威廉斯这个姓氏更有利罢了。

看着雅各布慌慌张张地跑路,佩布罗笑出了声。

“真要杀你,你能跑得掉?”

“佩布罗,为我准备护卫,我要去瓦伦。”

“公爵夫人,我个人不建议你去,现在你离开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一些问题……而且……”

佩布罗看着奥菲利亚的腹部,奥菲利亚摆了摆手。

“有人敢跳出来就杀无赦,至于我,没关系,那个男人现在不能消沉,我不准他消沉。”

“您的丈夫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为他感到默哀殿下。”

奥菲利亚对于佩布罗的无礼似乎并不在意。

“我要立马走,去办吧。”

“是,夫人。”

奥菲利亚又一次站到了自己的马车面前,有仆从正在做清洁。

“还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嫁了人还是劳碌命。”

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奥菲利亚的脑子重新转了起来,一份又一份文件摆到她的面前,她在飞速地翻阅然后了解现在的各种情况,只是不像过去那样熬夜和执着,自己给自己定了个时间,到点哪怕看到再重要的东西都放下,该休息休息,该放松放松,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的孩子,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现在的情况比当初好多了,翻不了天。

经过一路飞奔,换人又换马,奥菲利亚到达前线的速度令人匪夷所思,甚至就连里奇带领的一众神殿势力还没做到一半的距离她就率先赶到了前线。

照理说要坐一般的马车她估计早流产了,但是奥菲利亚的马车是经过魔导改造的,即便在路上飞驰,车里面也平稳得如同平地一样,这也是她敢出行并且敢要求极速的原因,过去慢慢悠悠的只是为了迷惑别人掩藏马车特殊的手段罢了。

因为埃利诺的状态不对,他的亲卫在他的家乡附近建立了一个营地,警惕地防御着任何军队和势力。

他们在等待埃利诺重新振作起来。

看到那辆马车这些日子焦头烂额的红叶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搞不定的问题奥菲利亚想必是能搞定的。

“公爵夫人!您终于到了!我快……”

“说重点!我不是来听你抱怨的。”

“公爵大人会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有时候像想起来饿了就胡吃海喝然后一睡好久,和他说什么都没用,也不理我们。”

奥菲利亚眼神锐利地看向在一旁眼躲躲闪闪的海蒂。

“你干什么吃的,把他交给你就弄成这样!”

“我……这事怪到我头上我也很冤啊……我尽力了!”

“尽力?你尽力个屁!冤,你有什么冤的?他交到你手上结果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你的问题!我才不在乎过程,我只看结果!回头收拾你。”

奥菲利亚的话让海蒂都哆嗦了一下。

“那几名护卫有没有控制起来?有多少人已经知情了?”

“他们都守口如瓶,我已经把他们安置在其他地方了,您要……”

“掩盖有什么用,只会让人瞎编真相变得更扑朔迷离,到时候把他们放出来,把事情扭曲一下不就完了。带我去见他,一个乡下丫头把他弄得失魂落魄的,就这还当什么勇者,大陆之主?开什么玩笑,现在,让所有的人都滚出营地,我教训自己的丈夫不希望别人在,因为要考虑到他的面子。”

红叶指了指某个帐篷,然后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立马撤,一会整个营地就空空荡荡的,那些骑士甚至不止离开营地,远远地让开一段距离。

奥菲利亚见人都跑得远远的,叹了口气,走向埃利诺的帐篷,撩开帘子就被一股异味搞得直皱眉头。

看到埃利诺到现在都没注意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走向埃利诺,一直走到很近的地方埃利诺才抬起头,似乎有点类似于本能一般。

“埃利诺。”

奥菲利亚把自己的声音放温柔,然后把埃利诺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很痛苦吧,很难过吧,我把人都赶走了,现在你可以哭一哭,在老婆面前哭不丢人,作为你的妻子我会包容你的一切,这是我作为妻子的义务。”

“奥菲利亚……”

埃利诺把头埋在奥菲利亚的胸口,真的哭出了声,这让奥菲利亚脸色有点难看,心想难道他真为一个乡下丫头难过到这样吗,但是埃利诺的话又打消了她的想法。

埃利诺向奥菲利亚说了自己刚知道的身世。

“我到底是谁?迪亚?我的父亲可能根本就不是个骑士而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花花公子骗子,我的母亲就是执拗的被骗了一辈子。淘特?我母亲也从来不承认这个姓氏,我刚把这个家族都害死了。我到底是谁……”

一个从小认为自己父亲不管怎么说应该算个战死沙场勇士的人突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只是其他家族派出来的一枚棋子就是个烂人,尊敬了一辈子的母亲结果是个执拗的蠢货,这种打击的确有够大的。

“埃利诺,你可比我好多了,你就是你,没有姓氏你依旧是圣剑持有者,勇者,御龙者。而我呢,没了威廉斯这个姓氏我就什么也不是,或许我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你问自己是谁,那我又是谁?”

“可是我的父母……”

“人无法选择父母,你是,我也一样。你的父亲可能用的就是一个假名,而且是其他家族的棋子,是个花花公子,骗子,那又怎么样?你应该感谢他。”

埃利诺头听蒙了,为什么要感谢他?

“作为父亲他给了你一个听说得过去的样貌不是吗,还有……”

奥菲利亚用手指点了点埃利诺的裤子,尽管埃利诺现在的心情可以说糟糕到了极点,但是依旧被奥菲利亚弄得有点哭笑不得,甚至笑了两声。

“你……”

“你的父亲给了你身体又不在你的身边,没有言传身教把你变成一个花心的人渣,这就很好,虽然你依旧有点花心,但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过现在我又有点担心了,看看你的样子,还有我的肚子,你是准备学你的父亲抛下我了吗?”

奥菲利亚把埃利诺拉到一面镜子面前,埃利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副胡子拉碴的邋遢模样,奥菲利亚站在自己身边,挽着自己的胳膊,那隆起的肚子,摇了摇头,振作起精神。

“我不会的,我绝不会学我的父亲。”

“那就对了,不要为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这样折磨自己,他什么也不是。至于母亲大人……”

奥菲利亚知道埃利诺的母亲在他心里的地位所以也直接叫母亲和埃利诺的父亲区别开以示尊敬,对于一个死人自己怎么叫都行。

“其实我可以理解她。一个女人有梦想,比一个男人更难……作为贵族家的孩子,在衣食上或许无忧了,就有了一些其他的烦恼,比如说不想变成什么家族联姻的工具,去嫁给一个自己或许根本没见过的男人,无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多贵族的婚姻生活都很乱,男女平时当表面夫妻,私生活各过各的,因为彼此之间没有感情,又因为家族的原因必须待在一起。你的母亲很勇敢,她踏出了那一步,很多人不敢踏出的那一步。或许她并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想想也是,一个见识浅薄的贵族小姐,又怎么去抵挡心怀叵测的花花公子。而她最后的坚持和倔强,就是把你养大,让你成为她梦想的延续。埃利诺,你的父亲姓什么或许根本不重要,母亲大人告诉你他叫迪亚,或许这个迪亚就是母亲大人所希望的姓氏,现在你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家族,甚至成为大陆之主,想必她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埃利诺点了点头。

“现在你知道你是谁了对吧?”

“我是埃利诺。”

“嗯。”

奥菲利亚明显地感到埃利诺依旧没有恢复过来,而且这种事情真不值得纠结这么久,所以埃利诺还有事情没说。

“可以和我说说,你心底埋藏的秘密吗?我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享受你给我带来的一切是我的权利,包容你的一切也是我的义务。”

埃利诺坐在床上,奥菲利亚也坐到埃利诺的身边,埃利诺沉默了一会,双手掩面。

“其实,我真要那么痴迷于梅莉,我是有机会偷偷地回来的。比如说从草原去格林的时候,不听你的转头偷跑去瓦伦;发现矮人的地道以后,从格林去瓦伦;甚至是进入威廉斯以后,我也有的是机会,甚至只要一封敕令,瓦伦人就会把这么个女人送来。但是我没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当初我没有回去,她是不可能等我的,就算她想等,她的父母也不允许,她早就不是我的了。然而我依旧对她念念不忘,除了有对美好初恋的向往,还有就是拥有了力量和权利后产生的傲慢。我对自己的家乡没什么好影响,我想让那些人知道我回来了,你们看不起的人回来了!我要用自己的权利,自己的力量带走一个女人,谁也无法阻拦我。”

奥菲利亚静静地听,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在得志以后总想着炫耀一下属于人之常情,虽然翻车了会被后人记录下来嘲笑,但是那些没翻车的,谁会去记?

只会写当初那些小人识人不明狗眼看人低。

“对于梅莉我的心情也很复杂,我不奢望她还是处女但是最好婚姻不幸无子。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带她走,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就算是别人的女人我抢就抢了。如果婚姻不幸有子女也没事,撑死把孩子一起带走,就当是养子,出点钱也就完事了。 如果婚姻幸福有儿有女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我依旧有很多选项,她不愿意跟我走那我也可以展示我的大度,她愿意跟我走也说明了她是个市侩而且无耻的女人,我会让她衣食无忧但是也不会再和她有什么感情。但是她成了奴隶,我从没想到她会变成奴隶,所以当时我整个人都蒙了,当时脑子一热,觉得无论她现在什么样都要带她走,不能让她再当奴隶……”

说到这里埃利诺开始颤抖起来,奥菲利亚挽埃利诺胳膊的手稍微加了一点力道,让埃利诺平静下来。

“结果我怒气冲冲的过去,就得知了我的身世,看到还在孕期的她,所有的美好一瞬间都消失了,我苦苦铭记了几年的美好,一瞬间坍塌了。梦里的她是多么美好,现实中的她就有多面目可憎,为什么?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诸神,为什么我会看到她那副模样,又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明明知道不会有个好结果,为什么非要来。等我冷静下来,我知道那不是她的错,她不过是一名奴隶,又是个无助的女人,不敢违逆主人的要求,无论我那个所谓的表弟是真爱她还是想玩弄她,她都无法拒绝,甚至借着这种事情上位,很符合她的 性格,小聪明而且市侩。我那个表弟或许一开始不过是想玩弄玩弄她结果玩出了感情也说不定。只是对于她的拒绝我真不理解也搞不明白,待在一个子爵家当女奴更幸福吗?那个小子或许真爱她,但是她能得到什么,撑死一个情人的地位她图什么?为什么她不肯跟我走……”

“说不定……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不想让你为难。你说过她也不是个蠢货,她看得出你当时情绪不稳,只是一时的激动,过后终究会为怎么安置她发愁的。”

“等冷静下来回想起来的确是那样。但我当时就是气愤于她的拒绝,我膨胀了,我产生了一种她凭什么拒绝,她有什么资格拒绝的想法。所以我被骂得一点都没错,我逼死了她,是我在逼她,虽然红叶告诉我她查过了,那扇窗户可以说是意外,没有人为的痕迹,但是的确是我把梅莉逼向了绝路,如果我不逼她就不会去靠着那扇落地窗”

奥菲利亚这时候愣了一下。

“红叶说你最近和失了魂一样和你说什么都没反应……你……”

“我一直是清醒的……”

奥菲利亚看着埃利诺,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臂。

“既然清醒着就别搞到这副模样啊,害得我瞎担心,你知道从威廉斯城跑到这里有多远么!”

“对不起……当时梅莉掉下去的时候,尽管事出突然,但是以我的身手可以救下她。我没这么做,我坐视她掉下去,当时我觉得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和我说,让她死掉吧,她死了就什么麻烦都没了,她不值得……所以我就这么看着她掉下去,至于她死了我第一时间并不是心痛,而是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坐视我的下属杀光了淘特家族,还有屠城。我不想自己下这个命令,不想背负那些恶名,但是我又想让他们死,好埋葬我的过去……所以我就让自己看起来受了严重打击一样,我知道自己的部下会帮我处理掉很多问题,因为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我,所以我就这么看着这些事情发生。我的确有一点消沉,但是对于整个情况都看在眼里,我只是在表现自己的消沉,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备受打击……”

埃利诺抓住奥菲利亚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我感到害怕,我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奥菲利亚,你真的选对了丈夫吗?我真的是什么勇者吗?给我赐福的神从来没有告诉我过他到底是什么神,我是被诸神祝福,还是被恶魔诱惑啊,奥菲利亚……我搞不明白啊……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住了之恶魔,现在它破壳而出了。”

奥菲利亚站起来,把埃利诺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要当爸爸了,听到孩子的动静了吗?”

埃利诺听着奥菲利亚肚子里一个微弱的心跳声,这是婴儿的胎心。

“听到了。”

“埃利诺,你想让你的孩子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埃利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保持着沉默。

“我想自己的孩子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里,让他可以享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所以即便我双手沾满鲜血,也觉得无所谓。我一个人做不到,埃利诺,你得帮帮我,你不能消沉。”

“可是我……”

“无论你有多少亮眼的头衔,你也是人,而不是神。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只恶魔,偶尔我们会败给它,被它控制那么一会。如果因此你就惧怕它,被它拴住脖子按在地上爬不起来,我会鄙视你的,我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埃利诺,爬起来,然后把你内心的恶魔重新关起来。我们得继续前行,一时坐下休息可以,躺下,不行。如果想明白了,出来见我。不要让我后悔,不过挨了一拳而已,没什么打不了的,站起来,埃利诺,站起来。”

奥菲利亚说完推开埃利诺的手,转身走出了帐篷,埃利诺坐在床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出了声。

“以前的你不过是个小骑士,没多远大的理想,因为薪水低也没什么忠诚可言,战斗力也一塌糊涂,到了外面就花心的去勾引女骑士,乘人之危的事情也做了……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埃利诺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一盆清水从头上浇下去,把身上快速地擦拭了一下,然后用斗气烘干自己,换上一直放在一旁的干净衣服,对着镜子整了整衣衫。

“再见了,梅莉,再见了,过去的我。”

埃利诺转身离开了帐篷,只是镜子里的埃利诺并没有消失,反而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看得人毛骨悚然。

“再见?言之过早了吧,埃利诺,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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