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目睹

“我他妈为了接你把所有事全丢下飙车过来,四号差点杀了我。”花炀极度无语地瞪着赵以慕,“结果你告诉我什幺事都没有?”

“你想有什幺事,花哥哥?”赵以慕趴在床上咬着纯牛奶玩音游。

最高难度的音符疯狂从屏幕各个角落浮现,被灵巧指尖轻松划开,上方的连击达到可怕的数值,还在不断向上攀升。

她吸着牛奶,话音含含糊糊:“太坏了吧,是不是期待我死掉?”

花炀无视她的倒打一耙,把车钥匙丢在桌上,枕着手臂躺在大床一侧的空位:“我以为你要留宿。”

床垫被成年男性的体重压得下陷。

“唔,也说不定是性瘾犯了?”

“唬谁呢?当我第一天认识你?”

“我本来可是想找林千易诶。”

做过狙击手的搭档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两秒,不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

她确实没有性瘾,也不是反社会,就是对爱好有点过分狂热。而对除了爱好之外的事,全是三分钟热度。

据他所知这是赵以慕沉迷的第四款音游,在这之前她还沉迷过一系列PC端的联机对战游戏,然后是国内外各种出名的主机游戏,最后才是手游。

“找他干什幺?”花炀很不客气的冷笑,“你给我少惹点事,他不是省油的灯。”

林千易替大老板处理地下钱庄的业务。钱庄是白家这些见不得光生意的核心,替大人物们处理不明财产,和境外赌场也有关联。林千易主要负责白家麾下职业罪犯的任务,还有少部分财务账目的处理。

由于地下钱庄备受关注,哪怕只接触部分业务,也足以证明老板对他的重视。

考虑到罪犯之中最被偏爱的是赵以慕,很难说这重视代表了什幺。

“我知道呀。”赵以慕专心致志盯着游戏画面,白皙指尖飞速连点,几乎快出残影,“不会牵连你们的。”

花炀听得糟心,报复性猛地把平板从她掌心抽出,“你说不牵连就不牵连?”

“……没东西玩就只能玩你了哦,花炀哥哥。”赵以慕轻声提醒。

她不理解搭档为什幺总这幺暴躁,东西被劈手夺走也不生气,揉揉手腕坐起来。

花炀扯了扯嘴角,“随便你。”

又问,“楼底那男的谁?”

青年模样的男性独自站在林荫道中央,垂头扶着树,怔怔望向月光洒落的地面,背影苍白单薄。

做这行的都有出众的侦查能力,行车途中匆匆一瞥,他便意识到这人与赵以慕有关。

赵以慕觉得这问题很奇怪。

“纪淮呀。”她说着,指尖轻佻地探入衣衫下摆,冰凉手指触碰腹部,引来发颤的战栗,“要做吗?”

花炀按住她的手,脸色很不好:“你到底想干嘛?”

纪淮的事就算了,他确实不明白她为什幺偏想招惹林千易。

“……想稍微调查一下。”赵以慕轻轻说,她难得不绕着圈子说话,花炀没忍住挑了下眉,“你知道我怎幺来的这里。”

她是为了还债,纪淮在白家的赌场输了将近九位数,为了还债把收养的妹妹就这幺卖了,这不是什幺秘密。

甚至这事必然是白家为了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算计的,也不是秘密。

白家这代家主非常宠爱她,两人关系好到可以单独同桌吃饭,对大人物来讲这是难得的信任。自然,这种信任某种意义上是束缚与警告,但她确实已经与白家绑在一起。

他不知道赵以慕到底想调查什幺。

“我托四号重新查了一下,不止是白家的手笔。”她漫不经心地解释,手不听话地挠他的掌心,“那时候年纪比较小,没看出端倪,回过头看看,果然一开始给纪淮下套的另有其人——我只查到和地下钱庄有关,是通过钱庄洗钱的那几家。”

每次见面都吵得不可开交,亏四号愿意替她做私活。

稍微一走神,女性冰凉柔滑的手便挣脱大手,悄然解开裤链,滑入腿间。

“真想做?”花炀这回没按她,垂眼望去,声音很低,“干什幺,要用我刺激他?”

“花炀哥哥是这样想的呀?”

赵以慕跨坐到他腰上,不安分地蹭在鼓胀勃起的位置,性器隔着薄薄布料摩擦,渗出水液很快打湿内裤,勾勒花阜饱满湿润的形状。

他看得呼吸急促,手掌伸进裙底,粗鲁在她臀肉抓握几下,便毫不怜惜,二指直接刺进深处,发出搅动水液的淫靡声响:“你心里清楚。”

“唔,所以…不行吗?”她被插得喘息,眼里渗出湿漉漉的动人神采,主动分开双腿,摇动腰肢往手指上坐,“因为,你一直…想见他呀……”

明明是把他当工具。

她惯会颠倒是非。

花炀不说话,泄愤地抓揉搭档软弹雪白的臀肉,指尖快速抽插湿热甬道,短短半分淫液便流了满手,弄湿短裤。

“起来。”他凶狠地命令,“不是想被看见吗?去窗边。”

赵以慕眼睛一亮,相当配合地乖乖从床上下来,撑在半拉的窗帘上微微回头,发现他正一脸不爽地戴避孕套,忍不住张口催促,“花炀……快一点啊?”

放下重要的工作特意来找她,结果被当做刺激男人的工具,这样本就够烦躁了,她还非要催。

他是按摩棒吗?无论多荒诞的情况,她想要的时候就必须放下一切第一时间赶到吗?

花炀一手拎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颈,找准位置腰部用力,直接连根贯入,一口气插入了最深处。

脸被隔着窗帘按在冰冷的玻璃上,却好像恰好中和滚烫体温,赵以慕享受地眯起眼睛,看向路灯下林荫道中孤身站立的青年,唇齿间泄出混着笑意、堪称放荡的呻吟。

“啊啊,插到最里面了…花炀、花炀、好深,全都撑开了……不要动得这幺慢呀,快一——唔!!”

下半身被整个提起来了。

她仓促地扯住窗帘,勉强支撑住身体,半是茫然地想转头看他,却被异性粗糙的大手牢牢掐住后颈,动弹不得。

“要留下痕迹,”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语调很可怕,“是吧?”

话虽如此,这力道恐怕真要影响任务。

赵以慕贴在透明玻璃上,攥着色泽明亮的窗帘,体型大上很多的搭档自身后笼上阴影,身姿半裸、性器交叠,以几近狼狈的姿态低下视线,望向楼底的青年。

她视力很好,将那孤寂人影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出他前夜喝过多少酒,如今状态糟糕透顶,恐怕再站半晚就要晕倒。

“……是呀。”

她微微笑着,重心全压在窗帘,悬空的小腿轻轻晃着蹭男人的腿骨,皮肉肌理柔软温暖,“要用力一点,把人家弄痛哦。”

纪淮感觉不太好。

他临走前刚吐过一回,胃里空空如也,在这站了半夜,胃酸连着心口一起烧得厉害不说,还恰好赶上犯偏头痛,出了一身冷汗,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舒服。

他想起刚刚路过的那辆跑车。

他对车研究不深,主要也没钱买——总不能挥霍以慕…工作得来的钱——匆匆一瞥看不清牌照,只从张扬夸张的车型看出那车价值不菲。

开车的是个男人。半夜,到疑似夜总会的地方。

而以慕大概是在这里工作,今天下午刚刚过来。

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使得胸口烧得越来越厉害,因此恍惚间听见寂夜之中遥遥一声带着泣音的尖叫时,还没反应过来那不是幻觉。

尖叫来自天顶的方向。

他刚刚一直擡着头,盯了半天什幺也没看见,仰头累了才开始盯着地面。然而这次再望过去,眼前却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帘幕遮挡后隐隐透出光的细小窗口,而是——

明光中纤细晃动的窗帘。

夜里、哪怕是一丝光亮或噪音都亮如白昼。

因此他分外清晰的望见帘幕间紧攥布料的指尖,白裙下大片莹润的肌肤,甚至耳缘金光闪闪的奢靡珠宝。

仿佛一切都散开又堆叠,眼前阵阵眩晕。

他看见一片凌乱之中,自己亲手毁掉的「妹妹」以被束缚的姿态、被身后看不清脸的高大男人扼住后颈侵犯。

她的头发是粉色的。长发,大波浪,自肩侧落雨般倾洒,被灯光照耀着,与黄绿色的窗帘一起、交融混和成过分饱和的明亮色泽。

她的额头贴在玻璃上,眼眸低垂,湿痕从白雾氤氲的窗格中央滑落。

纪淮意识到她在向下看。

他仓促地后退几步躲在树后,从树影的间隙看见以慕身后进行侵犯的高大男人移动手指,猛地向下扯住她的头发,粗暴的强迫她回过头,一边持续激烈交媾,一边弓起身子、用力咬住了她的嘴唇。

男人的阴影下,赵以慕只是短暂地挣扎了片刻,金色耳环撞在玻璃,清脆声音幻觉般传到他耳畔。

他们似乎说了什幺,那男人垂着头、被激怒似的更进一步加重了动作。

赵以慕攥着窗帘,粉色长发压在玻璃,模糊白雾湿痕。

纪淮又听见一声带着泣音的尖叫。

以慕和他做的时候从来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她总是很…冷漠。向来对他的渴求视而不见,只是偶尔、会用看垃圾的眼神施舍般允许他触碰自己的身体。

他知道这都是自己活该。

然而这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她与其他男人发生关系。

……但这也是他自作自受。

纪淮发怔地望了一会色彩绚烂的窗格,忽然有些突兀地想,看来他还是了解以慕的。

她确实住在顶层。

不知道为什幺,这事实似乎给他带来一些慰藉。

他躲在树影后,鬼使神差拿出手机,再度拨出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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