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从未用过枪,对准薛拾只是一时气极,此刻她握住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怕走火,所以以旁人察觉不到的速度移开枪口,不能对准要害,她回过神来唾弃自己,走到这般地步居然还心软。
薛拾不知道她心中纠缠弯绕,看见黑洞洞枪口对准自己,心如刀割。
知道她对自己不像对许生那样处处念旧情,但人都有劣根性,还是会忍不住根据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小心求证,或许,万分之一的概率她对我有情?
所有侥幸在枪口下破碎,薛拾想,她是真的恨我。
身后数十人形成包围圈,朝他迫近。
薛拾笑声短暂又急促,更像是悲鸣:“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啊!你我不过上过几次床而已,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啊!你要杀就杀好啦!”
说来可笑,两位成年人在夜半街头似幼仔过家家,嘴硬玩你不钟意我那我也不要钟意你的无聊戏码。
他脸上仍是钟意见过多次的无谓表情,看一切都像看烟尘,甚至还拉开浅色大衣,让她瞄准一点。
马仔不确定是否该走近捉住薛拾还是该远离,让两位将情债彻底清算。
只能尴尬地停住脚步互相对视。
僵持时刻路边停一辆跑车,许秉文刚收到风,差佬于仓库搜查到大量毒品。
而钟意不久之前带人去仓库,他担心她被抓。
钟意见许秉文下车,紧绷的手指不自觉放松,她转移话题,让他们将薛拾带走。
但亮出的枪要收回去谈何容易,薛拾从她手中夺枪的动作没人看清。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几秒钟后他站在钟意背后。
从许秉文所在角度看过去,钟意被人用枪顶住,一张脸煞白似夜半女鬼,他来不及思索,狂奔到近前,却被薛拾威胁停在原地。
薛拾小臂僵硬地抵住钟意喉咙,“退后!”
生死关头,许秉文千依百顺,此刻就是薛拾要他下跪他也不会迟疑。
他急得额头冒出细密汗珠,双手擡起做投降状,口中喃喃重复:“冷静,任何事都用不着动枪。”
钟意后背感受到薛拾胸口心脏跳动,她喉咙被顶得难受,用力抓薛拾手臂,带着恨与怒意,指甲深深陷进去。
她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薛拾不再理会许秉文的劝说,他稍微放松对钟意的束缚,高声说出要求:“放了那人。”
许秉文对此毫不知情,语气急促:“谁?你说清楚!”
薛拾语气急促,真的没时间,“你们刚才带走的那个!快点!”
许秉文是真的不知情,他再三催促钟意
,她才开口是金牙李将人带走。
此时薛拾挟持着钟意向路边移动,许秉文想跟过去却被他喝止:“不想她死就停住!”
“我立刻放人!你放下枪!”
“够胆你就开枪啊。”
钟意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许秉文高声让她闭嘴,转头安抚薛拾:“我立刻放人!立刻!”
许秉文是真的慌神,颤着手指连号码都输错,电话接通后他快速又准确地告知电话那头立刻放人。
薛拾及时补充:“告诉他在老地方等我。”
许秉文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