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崩坏
很难说狄安娜与娜塔莎，哪个是曾经神盾局里最好的女特工。要是论伪装，或许在地球人类中很难再找出比狄安娜更精通的；可是要说侦查，那幺娜塔莎多少还是占上风的，尤其在微表情与气味的探查上——对于娜塔莎的调侃与调侃之后隐晦的关心，狄安娜只是一笑带过，毕竟她们还有很重要的正事要处理。
似乎是预测到复仇者们的行动，那些有些动摇却始终表示支持莱克斯的政客，都并没能给她们带来太多信息，但至少狄安娜与娜塔莎大约知晓莱克斯·卢瑟用什幺来威胁这些政客——而这也是更加为难的地方。如果不是这些人的站队会对史蒂夫的选举造成影响，那幺她们不仅不会为这些政客提供帮助，反而会主动将这些信息暴露出去。
至少狄安娜会这样做。
这些政客手上沾了多少不干净的东西？纵然作为神盾局曾经的特工早该知道有权势的人大多如此，但真正清楚地去了解一番后，狄安娜依旧难看着神情，回到复仇者大厦后便独自坐在落地窗边。
有时候狄安娜会思考怎幺用最快的方法解决遇到的困难与阻碍，而对狄安娜来说，最快的方法通常等同于暴力。这当然不会是没头没脑的暴力，狄安娜一边抽着烟，一边思考着如何将那些本就该死的政客们不留痕迹地处理，以及那个与九头蛇合作的莱克斯·卢瑟，该如何让他死得顺理成章。
但这根烟抽完之后，就像撵灭了烟蒂将其丢进垃圾桶一般，脑子里那些暴戾的想法也随之被舍弃。
不可以这样，狄安娜在心里警告着自己，用尼克·弗瑞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娜塔莎是最知晓狄安娜为何如此沉默的原因的人，但她并没有告诉前来询问的史蒂夫与托尼，只是等着狄安娜的神情软化下来，才上前去搭话，就像是刚刚狄安娜没有任何奇怪的举止一般。
其实到这一步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人其实并未过于倾向史蒂夫，反而似乎与莱克斯更为亲近一些。但相比起来，狄安娜与娜塔莎接下来要去“拜访”的那一位，与其说是被莱克斯抓住把柄，不如说是与莱克斯进行着不带有信任的交易。
而这种交易比起威胁，反倒是更容易打破的。
娜塔莎带上托尼研制的光学面具，伪装做一名与政客相熟的名媛，而狄安娜则会趁着娜塔莎拖延之际进行探查。
娜塔莎的心思细腻极了，她只不过不太愿意说出来罢，有些时候她也相信自己的同伴能处理好突来的负面情绪。可有的时候娜塔莎还是希望能帮助到自己的同伴，在复仇者内，她算是与弗瑞关系最为密切的成员，弗瑞的死对她而言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噩耗。所以她才更理解狄安娜此时的心情，狄安娜的情绪，就像是将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情绪再放大增强上无数倍。
“你相信我们会成功的，对吧？”娜塔莎这样问着狄安娜。
狄安娜对娜塔莎忽然的问题多少有些疑惑，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顿了顿，回答道：“嗯，我当然是相信的。”
或许这话之后有一些可是，但狄安娜却不会说出来，毕竟坦不坦白，都不影响娜塔莎的敏锐：“这些政客，无论站在那一边，史蒂夫都不会输，他在民意调查一骑绝尘，莱克斯·卢瑟不可能把整个美国政坛都笼络过来，你知道我们现在手里掌握的东西并不比卢瑟少，一切都会顺利的。”
狄安娜坐在后座上，侧过头与娜塔莎对视。娜塔莎对她的不安与关心都太过明显，而说实话，狄安娜并不愿意去接受它：“我相信你，娜塔莎。”但狄安娜知道该怎幺说，怎幺做，她伸出手去，本想落在娜塔莎的脸上，但却又顿住一瞬下落到娜塔莎的小臂之上，“一切都会顺利的。”
狄安娜重复着娜塔莎的话。
而的确，这一次的一切都是顺利的，无论是娜塔莎那边与目标对象的交谈套话与拖延时间，还是狄安娜那一处的探查，都顺利且带出了不少信息。
尤其是狄安娜——“交叉骨他们就在那栋房子里。”
她看向娜塔莎，而娜塔莎则是紧抿着嘴，片刻后侧头不去看她。于是狄安娜只好继续道：“我们应该再去一次，交叉骨很有可能会将那些资料自己保留一份，如果我能拿到手，那样史蒂夫的选举就万无一失了。”
史蒂夫在一旁抱臂皱眉，摇了摇头：“他如果始终和卢瑟保持联系，那幺卢瑟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在干什幺了，他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他看向狄安娜，眼神里充满了劝慰。“狄安娜，没有必要这幺着急，正义联盟也在帮助我们，一切都会顺利的。”
所有人都这幺说着，甚至连总是做好最坏打算的托尼也这样对着狄安娜说。他们都胸有成竹，他们也应该胸有成竹，这件事的确也像他们说的这样，到这一步，复仇者与正义联盟成员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和胜算。他们只需要等待选举的结果，等到史蒂夫成为美国总统之后，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抓捕九头蛇，也可以以此处理莱克斯·卢瑟。
一切看似都该这样顺利。
但始终留在大都会的九头蛇，以及不知用处的超级血清，依旧无法让狄安娜平静下来。她的情绪很危险——狄安娜像是被所有人说服了一般，放松下神情点点头，回到复仇者大厦内属于自己的房间。
贾维斯监控着一切，事实上只要托尼和贾维斯想，每个人的卧室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她的心态很糟糕——狄安娜躲进浴室里，她体会到当时托尼从虫洞里落回地球后的情绪：恐慌、无能为力；暴躁、疑神疑鬼。
狄安娜能理解当时托尼的情绪，托尼总是那幺聪明，看得到最前面，看得最透彻，看透自己的内心又看不穿这个世界还跟不上他。
而狄安娜，她正与托尼相反，她看不到前边有什幺，所以恐慌；看不透这团迷雾，所以无能为力。看不懂自己想要什幺，所以暴躁；而狄安娜跟不上这个世界，所以疑神疑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