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沸腾(7)

游知春不亲,「你先放手。」

「我放了,妳会跑。」

「我就是要跑啊。」

何又黔无奈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松手。」她坚决。

起初,何又黔是真的没打算对她做什么。李吾有他受欢迎的道理,他健谈大方,言谈风趣,与谁都是一拍即合,他并不意外游知春与他打成一片。

何况两人确实熟识在先。

只是当她看着游知春毫不犹豫的跟在李吾后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

可是他们明明睡一张床,亲吻,拥抱。何又黔想,会不会⋯⋯李吾和游知春也做了这些事?几乎是同时,一股冲动猝不及防的砸落,回过神来时女孩子已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见女孩子倔强的睨着他,眼尾还有哭过的浮肿,他叹了一口气,缓缓放开了手。得到自由的游知春才起身,两腿便一阵酸软,险些跌倒时,男孩子急忙扶住她。

太丢脸了。

游知春佯装镇定地拒绝何又黔的帮助,她忍着腿间残留的水液,迈开步伐。男孩子伫立于她的身后,高挑的身影逐渐被夜色吞没,短发被晚风吹得凌乱不堪,连带神色都有些苍白。

游知春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不想理他,谁让他在户外对她动手动脚,再度擡脚时,忽而发现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

她捏着衣摆,踌躇几秒才侧过身,男孩子仍傻傻的站在原地。这里是山区,气温比平地低了几度,他只穿了一件薄毛衣,任凭寒风打在他的臂膀。

游知春心软等了他几秒,见男孩子也不知道变通,只知道乖巧的与她保持距离,她要烦死了。

片刻,她朝他走了几步,最后实在受不了,直接跑到他面前抱住他。

感受到她的温度,何又黔一愣。

游知春闷声:「你背我。」

黯淡的眼神转瞬明亮,他笑,「好,我背妳。」

游知春顺势脱下大衣替他穿上,「穿着,别再感冒了。」

「感冒了才好。」

游知春没好气的看他。

「感冒了就可以亲妳。」

游知春想起上回他趁人之危,仔细一想,很多事,这小子也不如表面的憨厚老实。

好比,现在。

就是抓准了她会舍不得。

她忽而踮脚,凑上唇,吻他。「不感冒也可以。」

清香侵占男孩子所有的毛细孔,翻腾的情绪渐缓,他试探性的伸手去揽女孩子的腰,见她没有反抗,他清除了所有顾虑,将人拥上怀,撬开她的唇齿,伸舌而入。

「唔!」

游知春懊恼,她怎么又自投罗网了?

唾液交缠,何又黔吮咬了她的下唇,指控她刚才转身就走。游知春不甘示弱的咬回去,使力的缘故,她需要施力点,双脚圈住男人的腰,何又黔顺势托住她的臀。

两人一来一往,私处摩擦,果不其然,下一秒游知春的腿心嗑上了硬物,她一僵,「⋯⋯很冷,我、我们不要野外。」

何又黔气笑,转而穿上大衣,敞开衣襟将女孩子包在怀里,他吻了吻她的头发,「刚刚有没有弄疼妳?」

游知春咬唇,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没有。」

「所以是舒服?」他穷追不舍。

她不想答。

男孩子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腰,「我查了资料,也看了一些片子,但我不确定手法对不对,或是妳告诉我怎么做比较好?」

游知春没想到男孩子会如此讲究,就怕她再不开口,他会要她手把手的教。

「⋯⋯舒服。」

「嗯?」

女孩子的声音细如蚊蚋,何又黔没反应过来,游知春一点也不想再说第二次,仰高脑袋,将男孩子的话全吻进嘴里,顺势伸手去揉他的裤裆。

游知春知道,他已经忍了有一段时间。

回到小别墅后,何又黔被李吾他们灌了一些酒,本来是预计在这过夜,但游知春实在受不了那些台面上的朋友,也做不来叶琦唯的谦虚和场面话。

最后自告奋勇地说要开车载何又黔和叶琦唯回去。

李吾跳出来拒绝,「妳那什么破技术,不行,妳和何又黔要怎样我不管,唯唯的话,我自己叫车让人送她回去。」

此话一出,一旁的叶琦唯听了,表情有些微妙。李吾也尴尬,他都忘了他和叶琦唯目前身份敏感。

何又黔略带醉意,颊色驼红,思绪不如平时清明。

他想都没想,「好,妳开。」

李吾摇头点评,「平时就没男人的尊严,喝了酒就直接成了女友狗。」

游知春朝他吐舌,小声回嘴,「你那么有尊严,有本事就把前女友追回来。」

李吾:「妳!滚滚滚!都快给我滚。」

两人在接近凌晨时才抵达公寓,半小时的车程,游知春足足开了一小时多,下车就厚颜无耻的要何又黔背她上楼。「好累,开车好累,以后不开了——」

何又黔气笑了,蹲低身,将人带上背,下个月不知道会收到多少红单。

天空清朗,星点缀满夜色,趴在何又黔肩上的游知春忽然说,「真希望可以在台湾的平地看一场雪。」

「为什么?」

「因为知道不会实现啊。」

「那为什么还要许?」

游知春沉吟,「生活应该有些期待,无论这件事会不会发生。」她说,「如果有一天真的碰到了,就会成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何又黔问,「如果没有呢?」

「那也不会失望啊,本来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他低笑,不知道该说她是悲观还乐观。

何又黔停在游知春的家门前,忽然想知道,「我也在妳的这些期待里吗?」

游知春怔愣,片刻,她缓缓说:「早就不在了。」

男孩子拿钥匙的手微顿,「是吗。」

他对游知春的要求一直很少,今天如此反常,已经令他有所愧疚了。应该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对所有人事物的期望都不高。

——若对别人有所请求,就是自身的不足。

游知春:「都实现了,我当然要许新的,我那么贪心的一个人。」

闻言,何又黔扯了扯嘴角,意外发现心里舒坦许多。他想,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

解开门锁时,他微微侧过脑袋,问道,「我也能许吗?」

游知春惊讶,「你难道之前都没有特别期望的事吗?」

何又黔想了想,摇头,「没有。」

听闻,游知春想起何常军对何又黔的评价,还真是典型的枯燥郁闷人格(注1)。「那你许吧,多许一点,我想要你快乐。」

何又黔说,「妳还记得,妳曾问过我有没有说过谎?」

游知春不疑有他的点头,「嗯。」

「我没说过。」他重述,「更准确来说,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游知春觉得他醉了,因为她开始听不懂他说的话。

「你现在说这些的意思是⋯⋯你要说给我听吗?」

何又黔的谎言啊,总觉得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门开了,游知春下意识的想从男孩子宽阔的背下来,孰料他不放,强而有力的手臂勒着她的大腿。

「我梦过妳,游知春。」

「嗯?」

他的喉头有些紧,「高中的时候。」

游知春不明所以,「你梦到我什么了?」

「我梦到我们在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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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没有这种人格,我瞎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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