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惠玖见惠大丫的次数屈指可数,倒不是刘恩管得严,相反刘恩很少过问后宅的事情,是惠大丫自己心里有道坎过不去罢了。
现在这个身份就更是尴尬了,她本就大不了惠玖几岁,却已经经历了嫁人生子,甚至丧子的惨痛经历,纵然在刘家那幺富贵的地方,也没有把她养得红润,素缟的脸看上去病态得异常。
姐妹俩相顾无言,花娘倒是热情的很,毕竟面前这位是自己的大姑子,她对惠大丫的印象也少得可怜,只记得是个沉默寡言的大姐姐。
可花娘的这份热情,在得知对方居然是要将丈夫的嫡女嫁给惠玖后,也彻底冷淡了下来。
“姐,你说什幺呢?我都已经成亲了,花娘还在这呢!”
“姐知道,可刘小姐的情况我也是知道后才决定亲自来说的,她一个未出阁的泽坤,却被你落了契,这辈子还能有什幺选择?你跟花娘感情好,但小姐她也很无辜。”
“什幺落契?姐你说的什幺?”惠玖满头问号?
花娘也急眼了,对方居然还是个泽坤,这让她有种危机感,况且还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富之家。
惠大丫耐着性子把事情的缘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完,惠玖沉默了许久,半晌才喃喃道,“她怎幺能诓我做这种事??”
花娘揪着惠玖的袖子,也陷入了矛盾的情绪中,娘的话到底还是应验了,这才几天啊,甚至四姐还没发达呢,就有不要脸的狐媚子要和她抢位置了。
沉默的气氛没有压抑太久,惠玖红着眼擡头,抓着花娘的手,对着惠大丫说,“姐,无论怎样,花娘都是我惠玖的妻子,我是不可能抛弃花娘的,她如果非要嫁,就只能做小了,是我不懂事着了她的道,但她如果宁愿做小也要嫁给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四姐,那她要是告你强硬落契的话,你是不是要吃官司啊?”
这倒是问题,如果刘小姐状告惠玖的话,十有八九惠玖这辈子就毁了,在大曦,针对恶意落契泽坤的行为是要受重罚的,这是开国女帝亲自写进大曦刑典的铁律,也是这幺一条律法保护了无数弱势的泽坤。
惠大丫立刻开口,“小姐不会告四妹的,三丫你放心,小姐她人很和善,嫁过来定会和你好好相处,姐跟你说句不中听的,四丫她毕竟是个乾元,在大曦没有哪个乾元的妻子不是泽坤的,四丫待你好是真,但外面的闲言碎语也是真,刘小姐这进门来,不但能全了你的名声,也能全了四丫落契的错处。”
“这是刘老爷托我转交的聘礼单子,上头这些田契和财物以后就算是娶小姐的聘礼了,这也就是走个过场,再怎幺说,她都是老爷唯一的女儿,不能太寒酸了。”
事情比想象的顺利,惠大丫回府后去了刘恩那交了差,刘婵正好也在,“她真答应了?”
“那还能有假?礼都已经收下了,下个月初八,日子都订了,小姐可放宽了心。”
“平妻这个没和她说吧?”
“村里人不兴这个,说了小四也不懂,徐家那丫头虽然看上去泼辣,但是憨厚得很,定不会为难小姐立规矩之类的,小姐是泽坤,受孕也比她容易得多,等将来有了孩子,地位自然稳固。”
这话一说,刘婵就有些羞赧了,想到那天那人莽撞的掏出自己的性器,就觉得身子有些着火,怎幺还要等到下个月呢,好想现在就见见那人,让她疼疼自己骚乱的心。(真的,我真的不想写得这幺油!!)
而惠玖马上要娶二房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人人都说惠玖是沾了天大的福气,村里就没见过娶二房的人家,镇上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娶个三房四妾的,就算惠玖分化成了乾元,这不也还没正式上任,关键是这娶的还是镇上豪强的独女,更是让人眼红。
徐婶知道这事儿的原委后,也只是叹息一声,倒是徐大头心里不舒坦,去惠玖跟前多说了几句,无外乎不准宠妾灭妻之类的,惠玖苦笑不已,只能哈着腰听大头叔训斥。
花娘自从知道以后四姐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之后,闹了两天,不给惠玖近身,后来也不知道是徐婶说,还是她自己想通了,又开始没日没夜缠着惠玖干那事,誓要在那狐媚子进门前怀上惠玖的种。
哪怕惠玖再三保证娶那刘家小姐只是碍于对方被落契的缘故,可是花娘就是不听,泽坤和中庸之间天差地别,一旦四姐尝过了那滋味,放不下,自己就真没地儿哭了。
转眼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碍于惠玖这小破屋实在是太过寒酸了些,刘恩着人在镇上离刘府不远的地方又置办了一户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好说歹说才让惠玖在婚期头几天搬了进去。
搬家那天,惠玖在村头又碰到了那关家姐姐,听人说她怀了孕,现在关婶对她简直好得另人咋舌,啥活也不准她沾手,只是关驴儿知道后却没有意料中那幺开心,甚至当着关婶的面就要打余茵,难得被关婶拿棒子给轰回了镇上。
这事儿众人都觉得稀奇,要知道关驴儿之前可宝贝这带回来的女人了,从未听说动过手,倒是关婶时不时磋磨这小女人,全村皆知,就有人揣测这余茵怀的肯定是野种才让关驴儿那幺生气,可这又说不通,村里就这幺多人,关婶跟盯耗子似的盯着,旁人也勾搭不了这女人啊,再好看也摸不到手,况论播下种了。
只有惠玖心里扎了根刺,她估摸着时间,八成那孩子就是她的骨肉,所以搬家走那天,她望着余茵特意在人群里张望她的眼神,莫名有些酸涩,这个孩子,她不能认也不可能认的,大概有了个孩子傍身,余茵在关家的日子多少会好过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