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殿下……”
高壮的男人紧紧把华服女子锁在怀里,忘我地低吟出声。
从小被选中入宫为保护小姐的他,作为暗哨在小姐身边,看着小姐苦熬十年从宫妃到王后。他是小姐的宫卫,是处理小姐不便出面脏事的刀,是排遣小姐寂寞的玩偶,也是小姐的地下情人。
“佑俊啊,快点——”
平日矜持冷静的中殿两腿大张,勾人的玉足紧紧缠在男人腰侧。她的朱唇一路向下,在心爱的侍卫脖颈上留下一抹抹红痕,又色情地舔弄侍卫的乳头。成佑俊突然停下,中殿不满地擡头看向他,刚想说句话督促这个不合格的情人,成佑俊俯身吻住,硬挺的肉棒进出小穴,又开始一轮激烈的冲刺。
殿内两人违背宫规,主子和下人厮混,罔顾旁人。隐秘又刺激地做爱,两人仿佛身在仙境一般快活。
高丽国王后和她的侍卫在偷情。
游偀趴在两人酣战的房梁上,脚丫勾在一起一晃一晃地,目光肆意打量两人之间的背德事。
今天是高丽王带世子觐见白毛鬼的日子。王后不知有吸血鬼藏在宫里兴风作浪,只知晓王屏退旁人,还带走了宫里半数的护卫。她喜不自胜,立马遣开下人,到这偏宫里和自己的情人亲热。
这档事儿,游偀看久了也觉得无聊。她起身离开,还不忘顺便踢倒搭在窗边的扫帚。
听到身后那对野鸳鸯被这动静惊呼一声,游偀心里那股闷气出了不少,施展着轻功翻出宫墙,找到一个茶摊,向卖茶的老头要了一碗喝。
游偀一边喝茶压压火,一边打量着手上的玉牌。
那是前日高丽王赐给她的通行证。拿了它,游偀就是高丽派往倭国的使者。
出使倭国只是游偀愚弄高丽王的一个幌子。作为六年前大唐下遣的密探,她得到回朝的密令,要把这高丽国埋藏吸血鬼一事报回朝廷,朝廷才有出兵高丽的契机。
朝廷最好能封她个大官,游偀面无表情地想。大唐长安,百鬼夜行,朝廷的官员们自顾不暇,听到北方小国竟有吸人血为生的强大妖怪盘踞,反而还打上附属国高丽的主意。
高丽国在白毛鬼和大唐两面夹击下,本就内忧外患,知道她是大唐子民后,高丽王想刺杀却不得逞,反被游偀使计吓得屁滚尿流。
高丽王无能,又想阻止她回朝,只能封她一个贵使的身份,赶去倭国,盼着这煞神能不在这搅混水。
他一边塞给游偀金银珠宝,收买她递去大唐的消息,另一边惶惶不得安生,不停派刺客暗杀游偀,出事就把这罪名安给下臣。
窝囊。
游偀把茶喝尽,抽刀利落地试图背刺她的茶汤老板砍成两半。
茶汤老板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在地上,血液溅出染乌了路人的衣裳。路过的高丽人看到这乍现的血腥场景,一时没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游偀从茶汤老板身上扯下一块未被鲜血污染的布,仔细擦刀,又看路人被吓呆的一副痴傻模样。游偀冲他笑笑,把刀一收,随即转身离开。
闹市里的静宅,所耗不菲。游偀特地辟出来和市坊相隔的围墙,墙内弯弯绕绕的小道将一块花园围成迷宫。
迷宫特设术法,一般人难以踏足,故这里鲜有人烟。
游偀轻松取道回家,守门的傀儡人把怀里的信封给她。
游偀以为是朝廷催着动身的信,她拆开直奔最后一列字,公孙敬上。
她这才觉得有点意思。
三个月前公孙书信说找到一块钧千力而不动分毫,金刚不破的巨石。一向酷爱机关的公孙正琢磨着从里面打一套刑具。游偀看完信开头便知道他是来要钱的,索性花重金也请公孙给她打一副出来。
一看信,果不其然,公孙说刑具和信一齐送到,又写了几句明里暗里都是求财的话,把游偀看得眼皮直抽。
公孙脑子木,性格直,每次写信不是求财就是讨物,但凡信里说些拐弯抹角的话,那就是他总算觉得整天伸手要钱有点不好意思。
游偀在高丽搜刮六年的财富大半都进了公孙兜里,不过她也没亏,公孙做出的玩意儿在贵人眼里便是稀罕物,往往一掷千金也要排队。
游偀把信塞给傀儡,进屋洗漱。
外出一天,才在傍晚时分得了点空闲。
游偀趴在浴桶边上,享受着热水浴,放松疲惫的肌肉,左思右想明天要做什幺。
来到异世第八年,她从妖魔只哇鬼叫的大唐到身处偏地的高丽。除了大唐版图以外的世界,便被浓雾遮盖,无论如何前行,最终都会被遣回原地。
这个世界就是只巨大的缝合怪,左拼右凑,竟然也能出现诡异的平衡。
而如今的高丽是《夜行书生》的架空投影。
这部曾风靡全亚的漫画,改成影视剧,在这块土地上一字不落地映播。
《夜行书生》的主线剧情还没开始,游偀不是很想回去。她很喜欢这部漫画,当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可怜自己在指甲盖点大的高丽混了六年,连喜欢的角色脸都没见过。
若等她得令回了大唐,那就彻底和《夜行书生》断了关系。
白毛鬼,白毛鬼。
游偀勾着手指摩挲着桶板,手掌里干涸的血迹被水汽从手指带下,在木板上留一道道深痕。
“...他怎幺这幺神秘呢?”
游偀喃喃,金圣烈已经和赵杨仙碰上面,《夜行书生》剧情也像齿轮一般滚动,这部唯美的吸血鬼与人类的狗血罗曼史已经开始了。
而作为全剧最大反派,狂妄自大又强悍不羁的白毛鬼,也会在一年之后迎来自己的死期。
他会为填补心爱女人想要成为中殿的野心杀王夺位,为了传扬自己的威名猎杀吸血鬼,会因为嫉妒杀死他苦苦追求不得的女人,也会因为错手杀死她而心灰意冷,最后抱着女人的尸体化成灰烬。
“......他知道自己会死吗?”游偀低语,她扣着浴桶,修长的手指不自觉蜷缩,涂着丹寇的指甲搭在上面,和雕刻的精致小像相映成趣。
屏风后面窸窸窣窣,一直偷摸着屏息凝神的人终于憋不住,站起来:“你说谁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