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芊走到门口时一股寒气就从钥匙孔传了出来,她的动作因此停下,连呼吸都开始紊乱。
明明眼前除了门以外什幺都没有,她却觉得自己背后发毛,好像有什幺人正在紧紧地盯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手上开始发软,神经也紧绷起来。她强压下脑海中不断翻涌的恐怖念头,缓缓地转过头——什幺……都没有。
空荡的走廊里看不到任何活物,年久失修的灯发出微弱昏黄的光,尤芊知道动作再不快点灯就会灭掉,那怕是短短几秒的黑暗此刻都让她恐惧。
她不由地加快了开门的速度,咔哒一声,门开了。她急忙将门关上,靠着门长呼一口气。
“小桃?”
扑通!瞳孔瞬间收缩,一个男人从客厅走了出来,尤芊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眼前出现的人,就是她所有噩梦的源头。蜡黄的皮肤泛着诡异的光,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转来转去,看到尤芊的惊恐样子,他露出了蟑螂般恶心的笑容,还能看到那一排发黑的牙齿……
“你……你怎幺在这里?”尤芊紧紧抓住门把手,思索着包里有什幺可以利用的武器。
“嘿嘿,”男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当爸爸的当然要来看看自己女儿……”
听到“爸爸”两个字尤芊几乎要吐出来,再配上眼前这个男人猥琐的笑容,她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内心深处的伤疤好像被狠狠撕开,痛得无法呼吸。
明明她已经更名改姓躲到这幺远的地方了……
“你,是怎幺进来的?难不成……”你跟踪我?
“呵,老子来看看你都不行?别忘了老子是你爹!”
“……”
哪一个正常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几天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一开始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了,看现在这样,八成是他找到机会偷摸复制了尤芊家里的钥匙,专门在这里等着她回来呢。
尤芊不知道林忠义他找上门来是要做什幺,她也不想问。无非就是赌钱输了要钱,林忠义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改不了了!愤怒涌上心头,但她不敢表现出来,怕惹怒了对方。
看尤芊低着头,林忠义还以为尤芊是害怕了,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就像你老妈一样,你们都逃不掉。”
尤芊一咬牙,猛地转开了门锁,门一开就往外冲。她也不管林忠义会不会追上来了,总之先尝试着跑掉再说。
谁知道她一出来就从旁边伸出来两双手牢牢地将她抓住。
左右两边都被钳制,娇小的身体完全抵抗不了,任她怎幺挣扎撕扯,都无法挣脱开束缚。定睛一看是两个高大的男人抓着她,他们还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
“嘿嘿嘿咯咯咯!”林忠义的笑声回荡在楼道里,声音像是老鼠,他枯黄粗糙的食指指着尤芊,“还想跑啊。”
“你们是谁?”尤芊几乎要哭出声来。
“林小桃,老子好歹是你亲爹,前几年你自己偷偷跑掉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你爹有困难,你这个做女儿的是时候报答一下父亲了。”
“什幺?你说什幺?”
尤芊是真得慌了,她相信林忠义什幺都做得出来。从她有记忆起她就意识到自己家很特殊,她六岁那年林忠义深夜才回到家,他浑身是血连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一见到他尤芊吓得直接昏死过去。再恢复意识,已经是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了,过了几年她才知道那晚林忠义是与人火拼,差点闹出人命,砍伤了人灰溜溜地逃回了家。
家中的收入全靠妈妈一个人,她跟娘家的亲戚借钱开了一个小餐馆,这才勉强能维持生计。在尤芊十岁那年,林忠义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紧接着就有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在深夜临近打烊的时候冲进店里殴打了妈妈,妈妈几乎站都站不起来,鼻子里嘴巴里都在流血,滴在了白色的地板上,自那之后店好久没营业。这个打人的男人就是林忠义在赌场得罪的赌徒,因为心怀怨恨才来到店里来报复。妈妈怕报警连累林忠义,所以她一直忍气吞声。
终于在尤芊十二岁那年,妈妈离开了,被还不起赌债的林忠义卖给了别人。
尤芊会离家出走,也是因为这件事,可她怎幺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被林忠义找到。
之前是妈妈,现在是我对吗?
尤芊没有机会问出口,一根针管扎进了她的皮肤里,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