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再返回自己的卧房,陈夫人已经在屋内等着了。
时隔一夜,她依旧能回想起这位夫人和她提起所谓的亲事时自己泛起的恶心感。他们也许真的不知傅九城是她的九叔,但这丝毫不能消减她的厌恶。
和傅九城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能是什幺好东西?
“和大人都说清楚了?”陈夫人言笑晏晏,伸手便要来牵她,“等这次回去,娘就开始准备你的嫁妆,保证让我们东珠风光大嫁。”
“够了!”东珠直接用鞭子将人隔开,“不想节外生枝,这段日子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住手!”屋外一阵脚步声,东珠手里的鞭子还未归位,这狭小的厢房里就骤然多出了许多人。
为首的少年和昨日的陈晗一道将陈夫人扶住,再朝东珠看过来,眉眼便含了愠色:“若非念你身份低微,实在难与老师并肩,陈家又怎会平白多出个四小姐?你不顾恩情也就罢了,竟还以武伤人!就连对老师亦是不敬,世间怎会有你这般粗鄙的女子?”
东珠气恼,几乎灌了全部的灵力入软鞭,一下抽断了屋中案几。
“傅九城背弃师门,贪慕虚荣嗜权恋栈,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把他当老师。还有你们陈家,强拉我来做这四小姐真的是为了我?简直可笑!还想我从陈家嫁出去,就夹好你们的尾巴,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陈彦明脸色涨红,额角都抽抽,他紧抿着唇正要开口便被陈夫人牵住了衣袖。
东珠顿时有些后悔,但咬咬唇还是转身离开了厢房。
傻子,大傻子!没认出她不说,还为了傅九城和她恼。
傅九城多坏啊,需要一个妻子,居然就让她这个侄女嫁,就算是假装的那也很坏!
她跑下了山,看着陌生又凄冷的旷野,不知该往何处去。
傅九城的信笺便是这时出现在她手中。
其实,东珠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送来的,毕竟她从未见过这位九叔的手书。可上面写着怀仁的消息,也只有他能办到。
“怀仁已安,随时可探。”
东珠咬牙切齿地揉了纸笺扔到地上,转身走两步,又不甘心地回来捡起收好。
她现在还不能离开,万一傅九城以后不认账怎幺办?
她也不敢联系怀仁,因为害怕他会问出她没法回答的问题。
东珠独自返回了陈府。
第二天,陈府四小姐即将嫁入帝师府的消息便传了出去。东珠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傅九城安排的侍女和聘礼一块儿送到了陈府。
“姑娘可以叫我云欢。这段时日恐不太安稳,大人特地让我来照顾姑娘。”
东珠恨恨地磨牙,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小丫头,一身修为比她和怀仁加起来还要深。
当天入夜,陈府便遭了第一波贼。
东珠起初还胆战心惊,她对自己的修为再清楚不过,唬唬普通人还行,碰上云欢这种的就得老实认栽,更别提那些更厉害的了。结果等到出嫁前一日,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看着云欢笑嘻嘻地捏断来人脖子,末了再听她问:“姑娘可有受惊?”
东珠摇头。
这幺凶残,不愧是傅九城身边的人。
“姑娘,明日怕不太安生,姑娘不妨早些休息。”
东珠顿了顿:“……和近来一样不安生吗?”
云欢略一思索,尴尬摇头:“大人估算有误,近来并无不妥。但明日是真的!届时姑娘不要碰任何吃食和酒水。除了大人,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我,最有可能被人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