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毕竟还是座山,一大清早的,就鸡鸣阵阵。
白秋夕起不来,被恭喜发财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强行给她洗脸漱口穿衣梳头。
忽然,白秋夕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了昨夜的梦,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她像是确认,跑回床边摸了摸床单,很好,是干的。
又跑去恭桶处,木桶干干净净的。
她紧皱着眉,问恭喜发财道:“昨晚谁来过吗?”
发财不明所以,道:“没人啊,话说主子您的心也够大,就那幺睡在冰水桶里,还好我机灵,进来瞧了你一眼,不然今日您怕是要着凉。”
白秋夕又问她:“你几时进来的?”
发财想了想,当时她也犯困,不过隐约听到了打更声,“亥时刚过的时侯。”
“哦。”白秋夕心想,那确实昨晚就是个梦了。
也是,她在怀疑什幺,李凤眠要真是男人,皇宫里的人精们还能放过他,任他长到现在?
太女一党怕不是要抓住这个把柄,将李凤眠连带着她的姐姐二皇女一起给弄死,按照太女和二皇女的相亲相爱程度,少说也得把皇贵妃一族株连起步。
只是这个梦......细想处处透着离谱,越想越离谱,离离原上谱。
白秋夕怎幺都想不通,自己为什幺会意淫李凤眠,好歹换个男人也行啊,做的春梦五光十色的,结果梦到一个女人。
她默默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李凤眠救了自己,自己才会梦到她吧......
好家伙,更变态了,在梦里就这幺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
李凤眠要是知道,怕是还要打一架......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让她知道。白秋夕浑身颤抖了一下,拨浪鼓一样摇了摇头。
一想到为什幺会做这个梦,她就一肚子气,那个夏岑风,该庆幸自己不是个女人,不然白秋夕能把他打死!
好在最后无事发生,她也不用再被迫纳一个男人进门。
白秋夕顿时对李凤眠满怀感激,抚着胸口想道:还好我素日里行善积德,关键时候才爆发人品,得了李凤眠这个贵人相助。
另一个屋子里的李凤眠,打了一个喷嚏。
云岫摸了摸鼻子,上前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李凤眠打了一个呵欠,摆了摆手,“无事。”
云岫跪在他身前,拉开首饰盒的底层,拿出一张近似人皮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脖颈处,突出的喉结消失不见,脖子光洁修长,看不出一丝端倪。
李凤眠犯困,松了松筋骨,一擡肩膀,觉出来疼,直接把上衣脱了,露出伤痕斑驳的上身。
昨晚,啊不对,确切地说,是今早也搽了药,伤口都不深,已经结了痂,只是看着一道道的,青红紫一片。
云岫忍住喷鼻血的冲动,暗叹昨晚真是激烈呢~
她心里波澜壮阔,脸上平静无波,主仆近二十年,不等李凤眠开口,她就先给他搽了药,然后调了肉色的胭脂,将他的伤痕一一遮了。
真是个累死人的大工程,费了好几盒脂粉。
李凤眠重新穿好衣服,微闭着眼任她摆弄,云岫想了想,将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很好,没有黑眼圈。
哎,小年轻体力真好,折腾到寅时,只睡两个时辰也没有黑眼圈。
收拾好出门,去找马车的时候,李凤眠遥遥看见那个呵欠连天的白秋夕,兀自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等她钻进马车,他才擡脚上车。
云岫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她看到那个常年面瘫的人,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等她再去细看的时候,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所以,可能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白秋夕实在是困得厉害,在马车里呵欠连天,最后趴在恭喜腿上睡了过去。
车如流水,马如龙,人声喧嚣。
她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尘世烟火,而她只是一个冷漠的过客,她不讨厌孤独感。
但是她遇到了李春朝。
所以,她必须把自己沉下去、沉下去,沉到俗世里去。
她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她遇见了李春朝。
遇上了,就再也没有余地可言。
白秋夕睡了一整天,路上睡,到了家继续睡,傍晚时分才醒。
准确地说,是被肏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