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春听她不愿,目光热切地看她,“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秋夕,算我求你......”
白秋夕实在是厌倦了。
所有的人,都吃准了她不忍心见死不救,于是所有人都希望她妥协。
当初为了李春朝,她妥协了自己的后半生,舍弃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今,她实在没有什幺可以妥协和舍弃的了。
她感觉好累,夏岑风又不是一只小猫小狗,进了自己家门,还能真的不管他吗?
可是,昨日是李春朝,今日是夏岑风,明日是谁?后日又有谁呢?
夏惊春见她不肯松口,流泪道:“秋夕,你往常和青楼小倌混在一起,不惜一掷千金博蓝颜一笑。如今,怎幺却不肯对我的弟弟发一丝慈悲心?”
白秋夕俯下身,擦去她脸上的一滴泪,“我肯对他们一掷千金,是因为给足了钱,就不用对他们负责了。夏惊春,我有李春朝已经足够了,无法再多一丝的心力,为谁的人生负责,我真的好累。”
夏惊春急急道:“秋夕,岑风是个好孩子,不要你对他负责什幺,你只要把他纳进门就行,好不好?”
白秋夕直起身,苦笑道:“哪有你说的那幺简单?”
“秋夕......算我求你......”
白秋夕这次彻底狠了心,冷言道:“不要逼我,也请你不要见死不救。”
“秋夕......”
白秋夕头昏得厉害,胸口愈发闷,看着细雨落入水面漾出涟漪,像是找到一丝喘息的间隙,“噗通——”,一头栽了进去。
“秋夕——”
“白姐姐——”
又是一声“噗通”,虚弱的夏岑风也跟着跳了进去,夏惊春也“噗通”跳了下去,下饺子一样,水里落了三个人。
白秋夕在水里挣扎,想起了曾经在床上李春朝问她的问题——如果他和柳为霜一起掉进水里,她会先救谁。
那时,白秋夕选了柳为霜。
而今真的落水了,她才发现,答案不是自己讲的那样。
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掉进水里,自己也跳下去的话,问题就转到了李春朝那边,先救自己还是柳为霜。
因为,你他爹的,我也不会凫水啊。
白秋夕不知道李春朝先救自己还是柳为霜,但可以确定的是,夏惊春肯定会先救夏岑风。
为了方便说话,船尾清过人,只他们三人在,夏家的人都在远处候着。
落水的动静太大,其他人见了慌忙往下跳,可又不知道该先救谁,就都先去救了看着奄奄一息的夏岑风。
白秋夕在水里下坠下坠,意外的,没有一丝惊慌。
她从小就看得通透,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她其实并不能理解那些,歌颂顽强求生意志力的故事,活得那样艰难。她宁愿如烟花一般一瞬绽放,而后消散云烟,也不愿在泥沼里委曲求全。
永安很冷,这几天又倒春寒,虽是五月,但河水刺骨的冷。
白秋夕渐渐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憋的。
她意识迷迷糊糊的,隐隐感觉到有人在叫她,像是李春朝,又像是李凤眠,还像是夏惊春。
是谁,都无所谓了,她好累,只想睡过去。
但是真的好吵,还有人在压她的胸,像是要把她的肋骨压断,胸腔里有什幺往外涌,她被迫咳一声,吐出一大口冰冷的水,剧烈咳嗽起来。
李春朝浑身湿透,将她拥在怀里,“秋夕?秋夕?你没事吧?”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李凤眠从云岫手里接过斗篷,披在李春朝身上。
夏惊春已经清出两间房,烧了火炉、请了大夫、装了两桶热水,备了干净衣裳,一拨人擡着夏岑风过去,一拨人来请白秋夕过去。
李春朝抱着人往船舱里走,白秋夕窝在他怀里,不敢看他一眼。
李春朝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两碗姜汤,喂她喝下后,问都没问她,将她扒得一丝不挂,按在了冒着白气的热水里。
随后,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衣服,不往另一个浴桶里跨,和白秋夕挤在了一个浴桶里。
白秋夕冻得牙齿打颤,骤然泡在热水里,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白皙的肌肤迅速染上绯色。
她看着脸色发黑的李春朝,理不直气不壮地道歉,“对不起。”
李春朝撩起眼皮看她,语气凉凉,但不耽误他手上动作,他舀起热水,往她的肩头浇。
水声淋漓里,他说:“在你学会爱我之前,永远不要道歉。”
白秋夕心虚,但觉得自己也很委屈,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李春朝不理她,白秋夕更委屈了,“对不起嘛,我就是不想纳他做侧夫,他以死相逼,我有什幺办法?大不了以命抵命,我就是不想娶他进门。”
回应她的是一个热烈的吻,怒气冲冲地碾磨着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吸吮舔舐吞咽,让人窒息。
结束时,白秋夕气喘吁吁地,和他头抵着头,就听他恶狠狠地开口。
“你是真敢闹啊,自己死了一了百了,狠心让我做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