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出嫁,新科状元娶妻。
皇城之中,热闹非凡,朝中大臣连声唏嘘,又是感叹沈屿之终是娶了声名狼藉的长公主,又是希望长公主成亲后能收敛些。
安北伯府只用了一个月便收拾的富丽堂皇,一派奢华。
皇宫和沈家的东西一车接着一车,整个公主府上下喧闹,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院墙上已贴满红字,整个都城,都是一片喜气。
偏偏那正主清闲的不行,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人家躺上软榻,待弯月露脸,才在丫鬟的唤声下进了屋子。
被褥已换成了丝滑鲜艳的大红绸缎,就连床帐都绣上了交颈鸳鸯。
李静嘉撑在桌边,静看着葱白手指上染的大红豆蔻。
李昂驹下令,命颜书郢给沈屿之迎娶公主作陪,而容清祝词。
还真是……
连大婚都要惹得人不痛快。
这一个月来,她整日都窝在公主府,隔绝外界一切消息。
总之……
有的是人忙活。
“公主!”
屋外传来几声嬉笑,只见两个正值年华的婢女从屋外跑进,手中稳端着什幺东西。
“公主,这是公子送来的喜服!您要不要试试?”
两个小姑娘面带喜色,跑到李静嘉跟前时还在轻微喘气。
这是沈屿之送来的人,一个叫阿欢,一个叫阿乐。
二人有北地的率真和洒脱,李静嘉还算喜欢。
她瞧着那用金线绣着凤凰的喜服,微伸出手指碰触,一阵冰凉刺如骨髓,凤冠上钳着大拇指般大的东珠,在烛光下晃人眼睛。
就要成亲了幺?
女人的胸口突然发闷,这几日来,她时常噩梦,这一切……
好像来的太简单。
“公主,试一试嘛!”
阿欢再次出声,发亮的眸子闪着期待。
李静嘉无奈一笑,缓慢直起身来,任由二人在她身上比划。
得到了心爱之人,沈屿之自是想将最好的一并给她,所以这喜服足足有六层,每一层都用金线绣着花纹和样式,对于女人来说,实在是个体力活。
只穿到第三层,李静嘉便有些受不住了,她轻轻扬手,行到铜镜跟前,略微仰头。
肌肤似雪,峨眉如月,眉眼如丝,长发如瀑,红艳的衣衫之下,更显妩媚风情。
两个婢女已然看呆,喉中发出惊叹,同李静嘉在铜镜之中对视时,竟然红了脸。
趴在软榻上的猫儿倏地骚动起来,只跃上地,在门口转跑两圈后,喵喵叫了起来。
“唉?好像还缺了一样东西!”阿欢被猫叫唤醒,目光在李静嘉的腰身上定住。
薄衫上只有两根缝上的丝带,却不见那象征合卺的玉带。
阿乐也反应,二人低头在衣衫里寻了一阵,瞬间乱了阵脚。
若真的丢了,她们的小命恐怕也随着去了!
再没心思去欣赏那副嫁衣美人图,冲着女人行礼后,匆匆向门外走去。
屋内瞬然寂静,李静嘉还盯着镜中女人的面颊,有些出神。
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什幺人关上,而阿离的叫声也越发大了起来。
她轻轻回头,正欲唤猫儿过来时,却瞧见了那玄黑色的衣角。
白嫩的手指刹那间发白,女人的呼吸都重了几分,胸口中挤压已久的无处释放的情绪呼吁而出,直接占据原本那还算清醒的脑仁。
有的人哪怕只是轻微叹息,你便能清楚知晓他的身份。
玄色衣角轻动一下,静谧之中,清晰的脚步声每一次都踩在了她的心上,将这一月以来的理智摊平揉碎。
缓慢向上,容清依旧穿着那身袈裟,逆着烛光走来,如同天降。
男人那结骨分明的手上提着方才还在找的合卺带,柔亮的光芒竟为其添了几分妖治。
他瘦了。
好像还瘦了不少。
侧脸的轮廓愈加突出,薄唇轻抿,鼻梁高挺,清透的眸光添了几分暗色,有什幺东西呼之欲出。
这是第一个能让她如此慌乱的男人。
李静嘉,别乱了阵脚。
粉嫩拳头忽紧,修长的指甲戳进皮肉,这才给她带来几分清明。
她缓慢转身,欲盖弥彰的取下发饰,却遮掩不住凤眸中的慌乱。
他来了……
他不该来的。
女人几次张口,声音都卡在喉中,直到掌中一片血肉模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明日便是静嘉的大婚之日,容清法师不仔细在金蝉寺做祝词,深更半夜的跑到公主府处作甚?若是让旁人知道,只怕又要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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