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的他一起回四大家族,是月反复思量后做下的决定。
这次,彻底告别那古老的家族,斩断过去。
新的将臣身上不再有那用于遮掩的优雅贵气,也不再有生杀予夺所惯常的冰冷疏离,也许逝去的那个将臣,如果不是在少年时经历过那幺多的伤痛,就真如此刻依着她安然入睡的人儿一样,是个爽朗直接的男人,喜怒哀乐,均溢于言表。
而对她来说,终于从孽渊中爬出,不再受血缘的困扰,这是上天最终怜悯,不仅给了他,还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重生。
想到这里,月暗暗握紧了身侧人的手,而那人仍保有多年培养出的敏锐感知,立刻睁眼,第一时间询问地望着她。
“没事。”月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他继续睡。
那人没了睡意,打了个哈欠,慵懒开口:“我答应过你的,别担心。”
“嗯。”月知道他所指为何,一切已尘埃落定,既然有人愿意陪着古老的家族腐朽,那就随他去吧!
“月……”将臣又唤她。
“嗯?”
“可我非常非常不喜欢你和他说话,虽然我会控制好自己不杀他,却不能控制自己不嫉妒,而我一嫉妒,就担心会做出什幺冲动的事,特别是一想到他曾经对你……”年轻任性的声音,配合着不加掩饰的阴狠表情,仿佛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月只给了他一计脑瓜崩,笑侃:“说什幺啊!”
身侧高大的男性身躯此时阴影压境,复上她的,将她按压到柔软的羊皮飞机座椅内,不能动弹。
“将臣……”月惊呼。
“嘘!这是唯一能让我不嫉妒的方式……”那人说着,裤链已经拉下,她的长裙被掀到腰际,粗硕坚挺的物体,霸道顶进了她的核心。
“唔……”她的唇也被他封住,提不出抗议。
飞行时间很长,他们很无聊,做做这事,确实可以转移注意力。
**
下了飞机,又是大阵仗等着她,这些年,连同这次,她只回来过两次,用流花的话来说:“丫头你毕竟是地位尊崇的隐巫大人,好不容易回一次家,怎幺可以怠慢不是?”
而她知道,会有这样庞大的迎接阵仗,更是因为当今族长的准允,上次为了迎接她归来,那人请动上御冕全程陪同,只为让她自在、开心。
而不是因为非回不可的原因,她却是不愿见到他的,那次的原因,就是亲手送回北宫宁宇交与她的腕带,而那确实是他的遗嘱之一。
大部分人没料想,北宫宁宇最终的选择竟是他,可月认同,他确实更适合那个位置,因为他更狠心。
而此次回来,是为了解去隐巫的名分,同时将自己从宗谱中除名。
这本是那人万万不许的,听说时,甚至迁怒整个西陵族,彬已离开,他便只能拿流花出气。
可月不惧,只淡淡让人回他,如他不同意,今生今世,永不再见。
最终那人还是允许,条件是见她一面,反过来又把流花气得直骂他感情用事!
月冷笑,回:“感情?恐怕只还剩那幺一点愧疚罢了!”
“丫头,你莫要这幺不讲理!当时那个情景,他拿你做威胁,也不过是为了活命!”
“无所谓了,他的事与我无关。”平静如水的答案。
“哎!月儿啊!你说你和他一起,辅佐家族兴旺多好啊!非要自我流放到那个破岛上!你再瞅瞅北宫宁宇这几年虽然好了点,却完全不问世事,想想看那小子这尊者当得有多不容易吧!”流花仍不遗余力地做着说客。
“这次你回来,好歹多住几天,一是陪陪你爸,二是也陪陪我,至于什幺宗族除名的事啊,就别放在心上,只要你还是你,跑到天涯海角,这样的异能,不也还是连着这头的?”老头长吁短叹。
“七爷,忘了和您说,这些年我的能力在不断衰退,相信不久后,就会变成普通人了,因此,不存在您刚才提到的情况,不过我想,四大家族的隐巫,到我这里,确实断代了。”
月的回忆到此为止,此时他和将臣正坐在回家族聚集地的车上,自带的随从不多却都是般若岛的精锐,月在想,希望那人信守承诺,见完便各奔东西。
“又在担心什幺?”身旁的将臣凑了过来,腻歪着她,不依不饶问。
月刻意将彼此距离拉开一些,咳了咳,提醒他要注意,这是他们在出发前就谈好的,即便对于四大家族来说,北宫将臣已不存在,可是她不想拿他的安全做赌注,更不想再一次挑起家族内的腥风血雨。
“你答应过我的,否则才不会带你来!”月指着他的鼻尖,严肃指责。
“哼!”那人不屑于顾的扭过头,不再多话。
**
刚回藏书楼不久就迎来了热情的流花--
“丫头!好想你啊!让我看看!又漂亮了哈!”
“七爷精神真好,长命百岁呀!”
“走走走!先去见你爸爸!”
“好!”月顺从地跟着流花离开,临走前,瞥了眼一本正经伪装成保镖,门前站岗的将臣,对他口语:“乖乖的!”却见那人咧嘴一笑,算是应了。
**
月没想到的是,他们前脚进了北宫宁宇的小楼,后脚就遇见从里面出来的北宫阳一行。
这是兄妹两自宗祠后第一次见面,双方都没有准备,表情均是愕然。
月惊讶的是眼前的北宫阳的状态,她知道那次事件给他带来的结果就是一条腿的粉碎性骨折,却没想到严重到让他已无法站立,要依靠轮椅行动。更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男人,短短三年,风霜浸染,双鬓生出了华发,形容虽然依旧倜傥,脸颊却瘦削不堪,而眉宇间也有了苍老的感觉。
眼前的他,仿佛是记忆里中年的北宫宁宇,只是比他,少了丝暴虐,多了分内敛。
不知为何,长久萦绕在月心中的恨意,在见到他的刹那,烟消云散。
她主动上前几步,停在他的轮椅前,蹲下,双手复上他的膝头,擡眸望着他:“哥哥,我回来了。”
那人的双腿似在不自觉的颤抖,低沉含威的声音响起,不是月记忆中阳光的味道,却是那样隐忍,那样苦涩……
“都下去。”
“是……”一会儿随从便退了个干净,连同流花也不见影踪。
“父亲刚刚喝了药睡着了,不要去打扰他。”他低眉,也上下打量着她,如是说。
“嗯。”她乖巧答,仿佛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发生。
“陪我去中庭走走?”
“好!”应的干脆。
他伸出手,一根精巧的伸缩银拐杖被拉到合适尺寸,又艰难地用一只手撑着轮椅副手,两边同时使力,想要撑起自己……
月看着他的狼狈,不知怎的又湿了眼眶,赶忙上去想扶,谁想被他拦住:“不用!”他边说,边吃力地站起身,拐杖先行,再以极缓的速度,向前迈步,好在虽然慢,却还算稳,并不趔趄。
月的手,不听使唤般,又一次来到他的后腰,虚虚扶着,护他周全。
那人却停下脚步,侧过身与她相对望,静默半晌,他说:“不生气了,对吗?”
月却在此时别扭起来,侧过脸,不想让他看到眼中的泪痕,也不答话,只是静静杵着。
“只要你不生气,什幺都好……”那人这样说,一只手,悄悄蹭到她的手边。
她却仿佛醒过来般骤然抽离,连退几步,来不及撤下的厌恶,自眉宇升起。
“月……”却听那人声音压得极低,似隐忍着不可描述的疼痛,痴痴唤她。
“不要再提!”月斩钉截铁回绝。
“好……那……”他话音未落,却听耳边传来清脆的儿童嬉笑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那声音的其中一个源头,瞬地扑到北宫阳的怀中,孩童稚嫩的耳音,声声唤他:“父亲~”
月惊讶地看着一前一后杀到的两小团,是一对龙凤胎,约在三岁上下,而让她惊讶的不是他何时有了孩子,却是那对双胞胎的样貌,特别是女孩的样貌,和小时候的自己如同翻版!
月烟眉蹙笼,略带困惑地继续打量着眼前的双胞胎,有种不安自心中隐隐升起,荒唐,却又不能挥去……
北宫阳疼爱地摸着两小只的头,抱歉般对月说:“两个小家伙每天都会跑到这里找爷爷,父亲非常宠他们,都惯坏了,没有规矩!来!叫……姑姑!”他将两个娃送到月的跟前,温柔促着他们与月亲近。
那两只正要向月扑过来,月却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她也不能解释自己此时的行为,只能摇了摇头,整理了思绪,才问:“为什幺……”话才出口,便再也问不下去。
北宫阳也是沉默,此时他的右手是那根细长的银拐杖,左手边却簇拥着被月吓回来的那两只,而此时,他们也异常安静,仿佛意识到什幺不对劲的正发生在陌生的姑姑和父亲之间。
“他们是我和上御霏凡的孩子,遗传有的时候确实挺奇怪的。”北宫阳最终先出声,低下头,慈爱地摸了摸小两只的脑袋。
月终于松了口气,进而为自己疯狂的猜测感到汗颜。
她蹲下,示意小两只亲近,谁想有前车之鉴,那两只说什幺也不肯靠近。
“月……”北宫阳唤她。
“嗯?”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珍惜,好好考虑!”长兄如父般的叮咛。
月起身,释然笑答:“好的!哥哥!”
“有的时候看着他们,就想起我们小时候……”北宫阳牵起其中一只的手,示意另一只跟上,而月也不近不远跟在他们三个身后。
“确实很像。”月有些恍惚地答。
“我会让他们过上真正平静的生活。”
“好!”
“你打算以后去哪里?”
“还没想好……”
一问一答,夕阳洒满了中庭,四人渐行渐远,看似温暖亲切,却很快将天各一方,永不再见。
**
“我听说北宫阳娶了一房妾,却没有人见过那女人长什幺样。”
晚上回到藏书楼,将臣仿佛对她今天的经历了然于心,脱口而出。
“什幺?”月愕然。
将臣翘着脚在飘窗上看着书,瞟了她一眼,又问:“你见到了那对双胞胎,对吧?”
月点头。
“他和你说是谁的?”
“上御霏凡……”一声冷哼将她打断,那人跳下窗台,踉踉跄跄向她走来。
“那对孩子长得太邪门了,因此,这边很多人传闻,是他的小妾生的。”
“什幺叫邪门啊!”月抗议,却被那人举高了双手,压到书柜边上。
“看着真让人不爽!”
“将臣……”
“嘘……”
“怎幺了?”
“我在努力啊!”
“努力什幺?”月此时又被他抱了起来,被迫环上了他的腰。
“努力要属于我们的孩子,省的你看到别人的,就走不动腿了!”他挑了挑眉,促狭说道。
“唔……好坏……”月反手就想锤他,因为那人此时正在行那登徒浪荡子之事。
“什幺时候可以离开?”一边在她身体里辛勤耕作,一边在她耳边扇着风。
“随时……”她气喘吁吁地回答,意志已然涣散。
“你说的……”他坏坏的,故意反复重重摩擦内里的敏感肉团。
“啊啊啊……”月已崩溃。
“今后可以随我浪迹天涯了?”他又问。
“嗯!”
“不用管什幺北宫阳,上御冕,对吗?”他吃味问。
月被他弄的进气少出气多,哽咽道:“你至于吗?就上次去九州岛找人家玩了一次,他都有了未婚妻了……啊!”
“太太你要心口如一。”他如是说,稍微减缓了动作。
“快些,你快些!专心点,用力些!”月急得只能催他。
“厉和彬去了大溪地,Sofia和烈回了希腊,选一个?”他却故意彻底静止下来,只定定盯着她被情欲溢满的瞳眸,任性要求,仿佛大孩子一般。
“都可以!快!快些给我呀!”月咬咬牙,只恨此时不能将他按倒在地,再坐上他那根粗长,获取绝对主动性。
“嗯!乖!”他这才复又律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渐渐加快。
“月,还有个问题!”仿佛又想到什幺重要的事,再次停了下来。
月这回是彻底没脾气了,只能扳正他的头,以吻封缄。
还有什幺问题吗?
今后的他们,自然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百无禁忌!
全剧终
**
两小只是谁和谁的,仔细看文的亲们,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孽渊,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