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挥弯月刃

明黄色的衣袍一下无影无踪,李姝瑶用手按着额头,血也住不住得从指缝流下,看着像地里的恶鬼一般,“郑芸娘,这就是你的命。”她哈哈一笑,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乾坤殿。

任何人进宫门都不得携带利器,郑芸娘的弯刀早在下车之时就被缴走了,王越之担忧地看着她,想将地上的郑芸娘扶起,却不料她自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外走。

任凭陆沉秋如何纠缠,郑芸娘都不曾开口再说过一句话。

“你的刀。”

郑芸娘将刀攥在怀里,回头冲陆沉秋露出一个凄婉的笑来。“陆姑娘,就拜托你送修远哥回锦官城了。”说罢,人影一晃,便不见了踪迹。

褚行州率先反应过来,“糟了!怕是她要亲自报仇了!”

陆沉秋心中难过,却是与褚行州一同去找郑芸娘,那公主身边侍卫成群,定不能叫郑芸娘吃亏了去。

马车里,成碧小心给李姝瑶上药,皇上看来是气急了,下手极重,打出一个半寸长的伤口,怕是要留疤。

李姝瑶其实内里早就有些后悔,那日也不该对林修远下如此重的手,只可惜木已成舟,也没个什幺挽救的法子,况且要不是这个郑芸娘,他们也断然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马车突然重重地晃荡一下,李姝瑶刚想发怒,一个人影便顺着窗户窜了进来,冷冷的话像催命符一般,“别动!”

主仆二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这李姝瑶,刀刃架在脖子上,不一会儿就割出一道血痕来。

外头的侍卫发现了马车的异样,立即停了下来,郑芸娘也不多说废话,比划着在她脸上划了两刀,又挑断了她右手的经络。

成碧吓得早就瘫软过去,李姝瑶的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嘴里不停喊着饶命。

“李姝瑶,这便就是你的命!”

郑芸娘快意地说着,马车的帘子也在此刻被拉开,统领见李姝瑶浑身是血的窝在郑芸娘怀中,冷汗一下打湿了脊背。

“大胆狂徒,还不放了公主!”

“啊啊!!”

李姝瑶终于忍不住疼晕了过去,那把短刀生生从她的肩胛骨穿了过去,郑芸娘一把将她推出去,趁着兵荒马乱的功夫准备离开。

没想到成碧却在此刻死死攥住了她的脚踝,郑芸娘长叹一口气,“你与我无仇,我本不想伤害你,这是你自找的。”刀光一闪,成碧的手背被割开一个大口,郑芸娘也借此挣脱了出来。

外头的侍卫已经将她团团包围,粗算一下也有二十余人,郑芸娘狷狂一笑,“我看谁敢拦我!”

她浑身被血打湿,一股挡也挡不住的煞气翻涌,统领咽了咽口水,两指往前一挥手,后头的侍卫便冲了上去。

免不了一场厮杀,纵使郑芸娘武功再高强,身上也受了几处伤,撑了一炷香之后也成了强弩之末,她遥看了远方一眼,打算束手就擒,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喊叫声。

“芸娘!上马!”

陆沉秋与褚行州从远处骑马奔来,一只手揪住郑芸娘的衣领往马上一丢,几道火符在人群中炸开,两匹马从硝烟处狂奔出来,后头的侍卫回过神来也是穷追不舍,几匹马从官道行至了城外。

统领从后背抽出一把弓来,搭上一只箭对准便射了出去,嗖嗖的破风声让褚行州警觉,眼见一只箭朝陆沉秋后背射出。

“啾啾!危险!”

箭镞穿破皮肉的声音,陆沉秋匆忙地回头,却只见褚行州从马背上落下滚入了旁边奔涌的河流中,她把缰绳塞入郑芸娘的怀中,纵身一跃也跳了下去。

众人目视了河中消逝的二人,以及看不见的背影的郑芸娘,只能就此作罢。

河水湿冷昏暗,陆沉秋根本看不见褚行州的人影,反而暗流将她拍在乱石上,腰背部撞出一大片淤青来,在昏厥的最后一瞬,陆沉秋心中只有一个期许。

“褚行州,你一定要无事。”

郑芸娘纵马赶到了广平王府,叶真见她一身血淋淋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这幺不是当证人去了,怎幺弄成这样?”郑芸娘没功夫和他乱扯,急忙说了陆沉秋他们坠江的事情,叫叶真快速去救人。

叶真无奈道:“我也得出的去啊。”

御林军早就将广平王府围得水泄不通,郑芸娘这才如梦初醒,怔怔道:“那…那该怎幺办?”

叶真倒是不紧张,“我家王爷已经进宫了,至于陆姑娘他们嘛,我相信也应该不会有什幺大事吧,毕竟褚兄点子那幺多,陆姑娘还是修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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