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管家到的时候,顾珝帮她穿上内衣内裤,上身下身各自围上毛巾,露出腰间伤口那一截,他才罢休。
小管家细心施着药剂,小声询问她伤口的来源,厉轻抓着顾珝的手,忍着痛苦,拒绝回答。
“轻轻小姐如果遇到任何威胁,都可以放心说出来,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帮您。”小管家提醒着。
“她死活不说,活该受罪!”
“小先生,你别生气,现在轻轻小姐最需要的是关心,alpha的关心对于受伤的omega来说,是最好的解药之一呢,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小管家此时面目温和,悄悄勾了下唇角,更凑近了一点,准备贴上纱布。
顾珝对他说的废话不屑一顾,做了个嫌恶的表情,挡住他的手,“行了,你出去,我来。”
“好的小先生。”
东西交到了顾珝手里,他看看她朦胧的眼睛,推推她的肩让她趴一点,自己蹲在床边慢慢给伤口贴上纱布。腰间的点触若即若离,终于安静下来了,厉轻抓着被子,等顾珝不耐烦地“啧”一声宣告结束,她立刻趴进被窝里,侧躺着,把身上的毛巾扔出去,眨眨眼:“谢谢。”
“我可以睡一会儿吗?”
“以为你困我就不问了?”顾珝讥讽一笑。
厉轻有点泄气,却依旧固执:“没有人欺负我的,这只是,一点意外。”
“你最好没背着我做什幺苟且的事,才不敢说出原因……要是真的,我杀了你。”
厉轻侧过脸,躲过他过分凶狠的目光,心脏跳动往下落的时候,似乎找不准落脚点了,“真的是意外……”
顾珝咬着牙瞪她,看了许久怒骂了一声,起身摔门而去。
他想问问二哥情况,但是大哥严禁他出门,门卫根本不会放他出去,无法,只得憋一肚子疑问和怒气直到晚上顾凛回家。
他第一时间去问他,顾凛重重拍他的肩膀:“我也不知道,你该问她本人。”
顾珝拉住他的手臂,“二哥!你怎幺可能把那条蠢鱼好好带出去,让她稀里糊涂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再送回来,中间的时间你们没在一起吗,总有个解释。”
两三秒钟的僵持,顾凛叹气,“我能说的只是我不知道,也许是她在研究所乱逛时被什幺仪器刮伤了,我很抱歉没有照顾好我们的omega,下次会格外注意她。”
顾珝感觉被敷衍,面色微沉:“这几句话根本不像二哥会给的解释。”
“吃饭吧。”
最终顾凛也只是再次拍打他的肩头,绕过他去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坐在饭厅里,和对面刚刚睡醒,神情还有几分呆愣的omega有淡淡的视线相交。他喝一口淡茶,舒展眉头,“还疼吗?”
厉轻绞着双手:“不疼了……”
“饭后来我的房间,我给你带了药。”
“好……”
纪丞一整个白天没见到她,做到她身旁悄悄问着她什幺话,厉轻顾及着余光里的顾珝,没敢和他太过亲密。
顾珝所说的“苟且之事”,大概就是她现在和小丞的过线状态吧,她不能再激怒他,要用心保护纪丞,保护这个天使一样的倾听者和爱慕者。
似乎无人想要提起厉轻的伤,就连她本人也一声不吭,顾珝不想显得自己多上赶着管她的闲事,堵着气,也绝口不提,只是晚上厉轻跟顾凛走时,他突然提出:“我这两天都想和她睡,大哥二哥,行吗?”
顾焱放下餐巾,缓缓擡头看向顾凛,看向厉轻,最后才看向这个提出无理要求的弟弟。
他正了正身,带着长辈包容的微笑,发了话:“如果顾珝你需要她来调整心情,我不介意。只是别再喝酒了,让人看见笑话。”
“嗯,知道了大哥。”他回身,“那二哥你呢,介意吗?”
顾珝不成熟的试探和针对让他隐隐不适,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毫无波澜:“当然。我最近会很忙,你好好照顾厉轻。”
“只是现在,我有事跟她讲,之后我会送她过去。”
“好。”
兄弟三人间幽幽弥漫着几丝不寻常的气息,纪丞在一旁不曾说过只言片语,却将眼前的氛围看得明白。Alpha就是alpha,胜负欲才是永恒的动力,使得血液沸腾不止。
顾凛从公文包里找出一包配制后分装于小袋中的药物,他为她倒来杯温水,“以后你需要每天晚饭以后来我这里吃药。下午我看过你的DNA信息,你需要的不光是这些药物,还需要再配合仪器做一些治疗。”
厉轻捧着杯子,立即紧张起来,低着头下巴抖动,“那还…还需要鳞片吗?”
“理论上不需要了。”
顾凛看她两肩紧缩,过分恐惧,担心心理焦虑影响治疗效果。
他擡起手,手掌覆在她的发顶,用令人信服的口吻告诉她:“不需要了,不会再割你的身体。”
“嗯……谢谢,谢谢……”厉轻仰起头感恩戴德,眼眶边上都是泪花,仰头将药片吞咽至喉间,激动地狂喝温水,被呛到,难受地咳嗽,顾凛甚至走近了一步,手臂环住她的肩膀,轻拍她的背。
顾凛还着迷于她的基因,感谢她的贡献,补偿一样,很亲近地对她,一下一下抚过她的发,“别紧张。”
厉轻连水杯里面的水都喝光了,她满怀希望地摸摸小腹,渐渐扬起笑容,只要可以怀上宝宝,这一点痛她可以忍受的。
而且,伤口也已经不疼了。厉轻决定不再计较腰后的细枝末节,高兴地望着顾凛,不含蓄地笑笑,抹抹激动的眼泪,临出门前还以万分感激的目光跟他告别。
她要投入坏人的怀抱了。
被她埋怨的坏人早早洗漱躺在了床上,见她进来勾勾手指让她过去。
他掀开纱布检查伤口,表层皮肤已经愈合了,只是这个地方格外嫩,碰不得。
“我今天救了你。”他说。
“什幺?”
他觉得好笑,擡眼:“你不想被我大哥知道伤口的事情吧,如果他要和你做,你也不会拒绝。所以,很大可能,你会被做到伤口撕裂,哭着求他停下……”
话到这里,好像没什幺好笑的了,他有反而些烦躁起来。
“算了,跟你个笨猪说了你也不懂。洗干净上来,谁准你下午睡那幺久,随便打乱生物钟,一点常识也没有。你今天晚上睡不着也不准乱动,要是吵我,我会把你踹下去,让你睡地板。”
“好,好的……”厉轻不安地摸摸腺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生气了,我可以睡浴缸的,地板不太舒服……”
顾珝猛擡手砸了下被子,“惩罚为了让你舒服吗?!”
“哦……好,我去洗漱,你别生气。”
她快步走着,走到门口突然转身,纠结着,“其实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想要我多多陪你才跟顾焱顾凛说这样的话吗,是这样吧……?”
厉轻试图找到顾珝喜欢她的佐证,虽然纪丞把这个结论告诉她,并教她紧要关头如何利用,可她本身还是很难相信。
毕竟,谁会对喜欢的人这样狠心。
“我喜欢你个鬼!别白日做梦了好吗……!”他摔打着枕头,转头看见窗外高悬的月亮,察觉自己语无伦次,愈发暴躁。
在他不停的骂声中,厉轻悄悄叹气,默默关上了浴室的门躲远。
她好怀念有漂亮耳朵的顾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