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安娜首先看见的便是葛列格那张俊美的脸。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曲,鼻子高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怎么可以有长得这么精致的人呢?她不禁想。
她微微动了动身,生怕吵醒了他,却不慎牵扯到腹间的伤口,痛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又躺了回去。摸了摸发痛的地方,那里已经被裹上一层绷带,安娜这才想起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有刺客来偷袭殿下,他们捅了她肚子一刀。
除了腹间,两只掌心都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她举起手来看,那里同样被妥善处理过。她记得她用手硬生生地接住了那柄利刃,这样,手上的伤口肯定不浅,应该有好一会儿握不了剑了。想到这,她顿时觉得有些头痛。
顾忌着身旁还在睡觉的葛列格和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安娜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继续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上。
就在她闷得快要再次睡着的时候,葛列格醒了。
他撑起上半身,先是查看了旁边小女人的状况,见她还闭着眼便轻笑了一声,随口说了声:“小懒鬼。”
什么?这种近乎宠溺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还在半梦半醒间的安娜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吓得立刻睡意全无,同时反射性地睁开了双眼。然而几乎在睁开眼的同时她就后悔了。
葛列格就在她的正上方,一时间,四目交投。
好尴尬⋯⋯
应该装睡的⋯⋯安娜绝望的想。
葛列格也没想到她居然醒着,不过一向厚脸皮的他天生便缺少了会尴尬的神经,所以他只是挑了挑眉,慵懒地问了句:“醒了啊?”
安娜呆呆地点了点头。
葛列格坐直了身子,继续问:“伤口怎样了,还痛吗?”
“回殿下,已经好很多了。”她当然不会诚实地回答。
葛列格听见她正正经经的回话就头痛,食指揉了揉紧皱的眉心,他吩附道:“前面那句就免了,听着烦,又不是在皇宫,你守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安娜向来是个听话的好学生,教她礼仪的老师怎么教,她就怎么做。但既然殿下现在这么说了,她自然是跟着做。“属下知道了。”
葛列格听着头痛。“属下这种也免了。”
安娜愣了半秒。“我⋯⋯我知道了。”
然后他瞄了她一眼。“伤成这样这么快就不痛?骗谁呢?”
“我⋯⋯”安娜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然而葛列格很快就打断她了。
“我让约翰给你送食物来,这个礼拜我们就在这里歇歇,等你伤口好些我们再出发。”
“啊?”她怀疑自己听错,尊贵的主人又怎么会为她这样一个下人的小伤耽误自己的行程呢?
“啊什么,我说留在这里休息一个星期,听不懂吗?”葛列格其实想说话温柔一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自然而然的就变得有些凶了,也许是习惯⋯⋯
“殿下,您不必这样,我的伤也不是那么严重⋯⋯”
葛列格冷下脸来。“总之我说休息就休息,知道?”
殿下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哪能再说什么,只好小声应着:“知道了。”
“嗯。”葛列格看着她垂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忽然有些心软。毕竟她算是救了自己,不应该像之前一样对她那么凶的,于是语气又软了下来。“你再躺一会,我去找约翰。”
怎能让主人服侍她?
安娜又挣扎着想爬起来,然而在葛列格的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只得作罢。
葛列格很快就回来了,捧着的盘子里摆着满满的食物。他将盘子放在床上,坐到她对面。“吃吧。”
“是。”面前的食物花多眼乱,安娜看了看,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取了一块面包。
葛列格也跟着一起吃,他看着眼前安安静静地吃着面包的安娜,忽然觉得这样的她也很可爱。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本来专心吃着面包不敢对上他视线的安娜擡了起头,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他,她迟疑了一下,才说:“殿下⋯⋯那不是我的职责吗?”
葛列格有些想笑。“职责?你确定?”
安娜脸上一红,露出难堪的神色。
殿下又在嘲讽自己了⋯⋯
“我⋯⋯只要我一天还是殿下的近卫,保护殿下的安全就是我的职责。”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小声,似乎还带着点怯懦,但同时又透露出坚定。
只是她说完后,又立刻害怕得把头低了下来不敢再看他。
别开玩笑了,她算什么身份呢?难道殿下还会信任她把生命安全交托给她吗?
这边安娜独自在胡思乱想着,却不知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在葛列格心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要是我死了,您的任务就结束了,而我是我哥的眼中钉,他不会追究您的责任。”他当然不认为那一刀能取了他的性命,但安娜也是确确实实救了他。照理来说,她没有舍身救他的原因。
“但是陛下也没有吩附要取殿下的性命。”非要深究,她其实也不懂得自己当下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反应。她只是反射性地在看到危险的一刻推开了他。也许是自小父亲耳濡目染的教导,让她十分重视忠诚。
她已经在葛列格殿下手下做了三年事,或者在心底里,比起妖王,她更加视殿下为她的主人。尽管他老是那样欺负她,羞辱她,她都只觉得那是她作为背叛者的惩罚。
她不想看到殿下受伤,仅此而已。
葛列格不知道安娜在心里想了那么多,只觉得在她口中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心头有些空荡荡。
“所以如果我哥让你杀了我,你也会照做吗?”
她救他,只是因为他哥没说不许。要是他哥想要他的命,她也会毫不犹疑。
安娜彻底愣住,紧紧咬着唇不敢回话。
她忽然想起,当初殿下揭穿她是间谍时,说过要她以后只能效忠于他。然而这两年来,他一直默许她继续与情报部联络,有时候甚至会主动透露一些资讯给她知道。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安娜知道自己一直在踩钢线,她又怎可能同时效忠陛下和殿下呢?
总有一天,她要做出选择。又或者,是他们逼着她选择。
也许是今天葛列格的温柔迷惑了她,她不知哪来生出一股勇气,开口问出了心底话:“殿下,您不是早已知道我的处境了吗?您想我怎么样,可不可以请您直说。”
很难得,葛列格竟然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埋怨和委屈的意味。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原来在她心里,他比丹尼尔重要。
心情忽然又变好了。
只是她问的那件事,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安娜说完这一段话后,心里有点发慌,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以近乎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话。
只见葛列格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她说:“以后不用这样了。”
“不要再这样傻傻冲上前挨刀了,不然,我又要等你伤好了才能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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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居然发漏了一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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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安娜首先看见的便是葛列格那张俊美的脸。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曲,鼻子高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怎幺可以有长得这幺精致的人呢? 她不禁想。
她微微动了动身,生怕吵醒了他,却不慎牵扯到腹间的伤口,痛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摸了摸发痛的地方,那里已经被裹上一层绷带,安娜这才想起在马车上发生的事。有刺客来偷袭殿下,他们捅了她肚子一刀。
除了腹间,两只掌心都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 她举起手来看,那里同样被妥善处理过。 她记得她用手硬生生地接住了那柄利刃,这样,手上的伤口肯定不浅,应该有好一会儿握不了剑了。 想到这,她顿时觉得有些头痛。
顾忌着身旁还在睡觉的葛列格和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安娜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继续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上。
就在她闷得快要再次睡着的时候,葛列格醒了。
他撑起上半身,先是查看了旁边小女人的状况,见她还闭着眼便轻笑了一声,随口说了声:“小懒鬼。”
什幺? 这种近乎宠溺的语气是怎幺一回事?
本来还在半梦半醒间的安娜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吓得立刻睡意全无,同时反射性地睁开了双眼。然而几乎在睁开眼的同时她就后悔了。
葛列格就在她的正上方,一时间,四目交投。
好尴尬⋯⋯
应该装睡的⋯⋯安娜绝望的想。
葛列格也没想到她居然醒着,不过一向厚脸皮的他天生便缺少了会尴尬的神经,所以他只是挑了挑眉,慵懒地问了句:“醒了啊?”
安娜呆呆地点了点头。
葛列格坐直了身子,继续问:“伤口怎样了,还痛吗?”
“回殿下,已经好很多了。” 她当然不会诚实地回答。
葛列格听见她正正经经的回话就头痛,食指揉了揉紧皱的眉心,他吩附道:“前面那句就免了,听着烦,又不是在皇宫,你守那幺多规矩做什幺?”
安娜向来是个听话的好学生,教她礼仪的老师怎幺教,她就怎幺做。 但既然殿下现在这幺说了,她自然是跟着做。“属下知道了。”
葛列格听着头痛。“属下这种也免了。”
安娜愣了半秒。“我⋯⋯我知道了。”
然后他瞄了她一眼。“伤成这样这幺快就不痛?骗谁呢? “
“我⋯⋯”安娜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幺,然而葛列格很快就打断她了。
“我让约翰给你送食物来,这个礼拜我们就在这里歇歇,等你伤口好些我们再出发。”
“啊?” 她怀疑自己听错,尊贵的主人又怎幺会为她这样一个下人的小伤耽误自己的行程呢?
“啊什幺,我说留在这里休息一个星期,听不懂吗?” 葛列格其实想说话温柔一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幺在她面前自然而然的就变得有些凶了,也许是习惯......
“殿下,您不必这样,我的伤也不是那幺严重⋯⋯”
葛列格冷下脸来。 “总之我说休息就休息,知道?”
殿下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哪能再说什幺,只好小声应着:”知道了。 “
“嗯。” 葛列格看着她垂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忽然有些心软。 毕竟她算是救了自己,不应该像之前一样对她那幺凶的,于是语气又软了下来。“你再躺一会,我去找约翰。”
怎能让主人服侍她?
安娜又挣扎着想爬起来,然而在葛列格的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只得作罢。
葛列格很快就回来了,捧着的盘子里摆着满满的食物。 他将盘子放在床上,坐到她对面。 “吃吧。”
“是。” 面前的食物花多眼乱,安娜看了看,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取了一块面包。
葛列格也跟着一起吃,他看着眼前安安静静地吃着面包的安娜,忽然觉得这样的她也很可爱。
“那时候,你为什幺要推开我?”
本来专心吃着面包不敢对上他视线的安娜擡了起头,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他,她迟疑了一下,才说:“殿下⋯⋯那不是我的职责吗?”
葛列格有些想笑。 “职责?你确定? “
安娜脸上一红,露出难堪的神色。
殿下又在嘲讽自己了⋯⋯
“我⋯⋯只要我一天还是殿下的近卫,保护殿下的安全就是我的职责。”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小声,似乎还带着点怯懦,但同时又透露出坚定。
只是她说完后,又立刻害怕得把头低了下来不敢再看他。
别开玩笑了,她算什幺身份呢?难道殿下还会信任她把生命安全交托给她吗?
这边安娜独自在胡思乱想着,却不知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在葛列格心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他没想到她会这幺说。
“要是我死了,你的任务就结束了,而我是我哥的眼中钉,他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他当然不认为那一刀能取了他的性命,但安娜也是确确实实救了他。 照理来说,她没有舍身救他的原因。
“但是陛下也没有吩附要取殿下的性命。” 非要深究,她其实也不懂得自己当下为什幺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她只是反射性地在看到危险的一刻推开了他。 也许是自小父亲耳濡目染的教导,让她十分重视忠诚。
她已经在葛列格殿下手下做了三年事,或者在心底里,比起妖王,她更加视殿下为她的主人。尽管他老是那样欺负她,羞辱她,她都只觉得那是她作为背叛者的惩罚。
她不想看到殿下受伤,仅此而已。
葛列格不知道安娜在心里想了那幺多,只觉得在她口中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心头有些空荡荡。
“所以如果我哥让你杀了我,你也会照做吗?”
她救他,只是因为他哥没说不许。要是他哥想要他的命,她也会毫不犹疑。
安娜彻底愣住,紧紧咬着唇不敢回话。
她忽然想起,当初殿下揭穿她是间谍时,说过要她以后只能效忠于他。 然而这两年来,他一直默许她继续与情报部联络,有时候甚至会主动透露一些信息给她知道。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幺。
安娜知道自己一直在踩钢线,她又怎可能同时效忠陛下和殿下呢?
总有一天,她要做出选择。又或者,是他们逼着她选择。
也许是今天葛列格的温柔迷惑了她,她不知哪来生出一股勇气,开口问出了心底话:“殿下,您不是早已知道我的处境了吗? 您想我怎幺样,可不可以请您直说。”
很难得,葛列格竟然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埋怨和委屈的意味。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原来在她心里,他比丹尼尔重要。
心情忽然又变好了。
只是她问的那件事,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安娜说完这一段话后,心里有点发慌,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以近乎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话。
只见葛列格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她说:“以后不用这样了。”
“不要再这样傻傻冲上前挨刀了,不然,我又要等你伤好了才能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