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离开我,不回头地走了,我始终是被抛下的那个。
晚上上完自习,江冉去送柳读月,我又是一个人回家。
回家路上必经的巷子口荒废已久,那里的路灯年久失修,多少次说预防隐患,拖到现在都一直没人来修。我每次走到这里都会感到害怕,但是有江冉在就不会。他会耍宝逗我笑,我一傻乐起来就不怕了。
可是,江冉今天不在。自从他谈恋爱后,晚上都是我一个人走夜路。晚风在巷子里呼呼吹着,让人毛骨悚然。我的心悬在钢丝上,摇摇欲坠。
不是没有察觉,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身后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忽快忽慢。
他是谁?我不敢想,更不敢回头看。此刻我多幺希望江冉从天而降,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加快了脚步,向前小跑起来,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身后的黑影突然蹿到我身边,粗暴地抓住我的肩膀,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拖到巷子最深处的地方。
我奋力挣扎,四肢都用上,也终究抵不过他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力气,这就是造物主区别对待留下的生理差异。
我被他拖着走,书包和手机都在挣扎中遗失。
我该怎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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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张丑陋的脸在微薄的月色下更显崎岖,他邪恶地对我笑,露出一口黄黑色污垢的牙龈,我忍不住开始干呕。
他压在我身上,三两下就剥掉了我上身的校服,连同里面穿的吊带背心也被扯破了,我死死护住胸口,他毫不留情给了我一巴掌,转而又去扒我的裤子。
我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眼冒金星,世界对我来说,是一片无尽黑暗的海,潮涌过来,堵住我所有的气口。
就在我失去全部力气,瘫软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等待草芥蝼蚁一般的命运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江冉来了。
他飞快地朝我们冲了过来,把肩上的书包顺势甩在强暴我的人的背上,从袖管里抽了他打架惯用的甩棍,猛敲他的头。
他下手力道狠极,不出三下就有鲜血流下来,一朵朵暗魅的花,混着尘土的腥气,开在我的脸上。
他们厮打在一起,江冉被那男人踹倒在地,很快他又爬起来继续和他打。
他的打法是最出格、最豁得出去的那种,他真的是不要命了,打了那幺多次架的人,又怎幺会不知道和人打架最忌不怕死。
最后,那个龌龊的臭虫当然是输了。他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见不得光,夹着尾巴逃。
江冉没去追,把我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来,脱下他身上宽大的外套裹住我的身体。他紧紧抱着我,一直在我耳边重复说着对不起。
听着他的愧疚和自责,那一刻,我才终于在他的怀里哭出声来。
过了很久之后,我渐渐停止抽噎和颤抖。他稍稍放开我,擡手用手背那处稍微干净、没有沾到血液的皮肤擦掉我凝固的眼泪。
“江晚,别哭。”
“之前打你的人我还回去了。”
他坚定地和我承诺:“我都还回去了。”
“没人可以欺负你。”
他帮我把衣服穿好,找回我的书包和手机,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回我们的家。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世上压根没有神佛庇佑,就算有,我这样的人也不配。只有江冉,才是我唯一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