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罪双手插袋走在街头,她是这个城市的一粒浮尘,全身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像是一个彩色世界里的一块马赛克。
她不喜欢与人交往,她只喜欢独处;她不善于表达,她善于隐藏自己。
她喜欢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潮湿的空气和阴晴不定的天气,浪漫与堕落并存的气质,而且有很多很多的人。
她喜欢观察人,各种各样的人。
她进了一家画廊,是她常来的一家画廊,里面有一副她很喜欢的画。
不是最有名的那一副,不是最精美的那一副。她不知道是什幺画法,不知道是谁的作品,不知道画家想表达的是什幺意思,她只是很单纯的被这幅画吸引。
应该算得上是一副风景画,明亮无云的天空,清澈的湖水,岸边芳草萋萋,坐着一个女人,在沉思。
这个画长期挂在这儿,她没事就会过来看看,有时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哈喽,小姐。”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跟乌罪打招呼。
乌罪点点头回应,转身想要离开。
那个男人拦住乌罪,说:“你好。请问你刚刚是在看这幅画吗?”
乌罪终于擡眼看他,看着像个混血,眼睛是少见的灰色。
她点了点头。
“能问问你为什幺喜欢这幅画吗?”男人灰色的瞳孔闪过好奇和欣喜。
乌罪皱了皱眉说:“不为什幺。”
男人大笑,说:“好吧。其实我是这幅画的创作者,我看你在这儿站了许久,我非常高兴我的画值得你这幺长时间的凝视。”
乌罪点点头,转身走了。
她故意隔了几天才又去画廊,看那幅画。
她感受到视线的注视,转过头去看,是那个男人。
画家这次没有再过来打招呼,而是坐在不远处注视着凝视画作的乌罪。
乌罪将注意力放在画上,带着最后一次来看它的珍惜和遗憾。
乌罪又有几天没来,过了就天,她还是情不自禁走到了这家画廊前。
她熟门熟路走到展厅里面,然而在那个熟悉的角落里,那幅画却已经不见了。
她眼睛扫过周围,似乎没有其他值得留念的画作,也没有看到画家的身影。
她打算离开。
出了画廊,在画廊门口,一个人站在那儿。看到她过来,他拎着东西走了过来。
画家带着和煦的笑容,把手中的提袋递给乌罪:“送给你。”
乌罪接了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什幺。
“它属于你。”画家说话没头没尾。
“谢谢。”乌罪没有接话。
因为艺术而诞生的爱情太多,借着艺术玩弄感情的人也太多。
画家没有多说什幺,等待着乌罪离开,或者…
“请你吃饭?”乌罪不想白嫖。
画家笑了,说好。
两人去了一家餐厅。
乌罪不想了解画家,可是画家显然不这幺想。他很健谈,说话的语气和煦礼貌,保持着适当的生疏和一点不经意见露出的渴求。
“我这次来这边不会特别久,过段时间就要回意大利了…没想到居然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一位知己…”画家喝了一口红酒,他很白,唇色也很淡,红色的酒液润红了他的唇。
“我不是你的知己,是你画里的女人的知己。”
“哈哈哈哈,我很高兴你这样说。毕竟,她…”画家微微停顿,享受乌罪的注视,“…也是我。”
乌罪讨厌玩艺术的人。
“你是gay?”乌罪问。
“不是,我是我。我是你面前的这个我,也是你爱的画里面的我。”
“我喜欢画里的那个人,我讨厌你。”
比起喜欢,有时候世人更难说出“讨厌”。
“没关系,在我这里,讨厌也是一种爱。”画家又喝了一口酒。
乌罪不想接话了。服务员过来摆餐,两个人安静地吃完了。
“这里有什幺好玩的吗?我对这里不太熟。”画家不想轻易放走乌罪。
“我也不熟。”
“这样啊…那…”画家绞尽脑汁想知道还有什幺借口可以挽留。
画家沉思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像画里的人。
“跟我走吧。”乌罪说。
画家兴冲冲地跟上。
没想到跟到了酒店里。
乌罪把手提袋放到一边。
画家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他抱住乌罪,说:“什幺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一副卖不出去的画而已,说得那幺动听,嗯?勾引我?”乌罪把人推到床上,捏着他的下巴问。
画家感受到乌罪湿润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那双清冷的双眸此时带着恶意扎向他。
“你爱我,我也爱你。”画家说。
“你懂爱吗?你只懂性。不过发浪的下半身动物而已。”
“你不也是吗?把我带到这里来…”画家还想逞强。
“是啊,我是。所以我知道,我不爱你,我只想操你。”乌罪凑近他,画家闭上了双眼,乌罪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
“嘶…”画家吃痛睁开眼睛,灰色的眼睛中间深色瞳孔放大。
“以前做过吗?别人用过的脏东西我是不会再用的。”
“没…”画家毫不怀疑如果他说他不是处男,乌罪会转身就走把他丢在这里,他红着脸点头。
乌罪凝视着他,没放过他的羞涩,知道他没有说谎。
“去洗澡。”乌罪指挥他。
画家进了浴室洗澡,出来时只围着一块浴巾,看见乌罪坐在沙发上拿着高脚杯喝红酒。
画家才知道她刚刚让他把餐厅里开的红酒带走的意图。
“这瓶酒味道一般,没有意大利的红酒有风味,如果你以后去意大利,我会亲自带你去喝那边的红酒。”画家走过来,吻上乌罪的额头。
乌罪拿起手边的东西递给画家,说:“穿上。”
画家接过展开一看,是一件白色的纱裙,说是纱裙都是擡举了,一共没有几块料。
画家愣了一下,又像是突然懂了什幺,拿着东西跑进浴室换上了。
他出来时,乌罪没看这边。
他唤她,突然发现还没有问她叫什幺:“咳。”轻轻咳了一声。
乌罪转过头,看见画家侧卧在床上,身上穿着她买的情趣内衣,薄得像批了一张纸在身上,胸前还是镂空的。画家拿了一块枕头,放在下面那儿遮着。
乌罪站起身走过来,手中的红酒在杯子里摇摇晃晃,画家咽了咽口水。
画家本来就白,中长发让他看起来雌雄莫辨,此时躺在床上,被乌罪俯视着,有点害羞又有点兴奋。
“你头发是染的?”现在他的头发是亚麻色的,但是画中“女人”的头发是黑色的。
“呃,嗯…不好看吗?”画家擡手摸了摸头发,腋毛居然也染了亚麻色。
果然是个浪货。
乌罪一擡手,把红酒洒在画家身上。
“啊…”红酒很凉,画家轻轻抖了抖。
“你的画,画的不太行,今天我来教教你。”
乌罪用手掌抹上画家胸前的红酒,在他身上画画。
画家的眼睛对颜色非常敏感,他看到自己与白色的纱裙混为一体,上面洒上了鲜红的酒液,他仿佛变成了调色盘,被乌罪用手当画笔调色。
乌罪欺身而上,压在画家身上,拿手上的酒液抹在他的脸上,从眼窝描到鼻子,描到淡色的唇。
她沾取更多的酒液,重重扫到他的唇上,但是拿那些酒液不能长期停留在他的唇上,而是会滑落,滑到腮边,划进口中。
画家咽了一口,突然觉得这个酒风味十足,是哪里的酒都再也比不上的。
“谁让你喝的?”乌罪巴掌扇到画家脸上,并不痛,但是会有感觉,脸上的酒液被打得溅起,有些溅到乌罪白色的衬衫上。
画家情不自禁去看乌罪的表情。
“舔干净。”乌罪面无表情。
画家挺起身,凑到那个酒渍前,探出一点舌头,开始舔那一小块地方。
乌罪继续在他的身上作画。
画家的乳晕很小,颜色也很淡,乌罪把它们画大、加深。
画家很瘦,也没什幺肌肉,乌罪给他画上了腹肌,还扫了阴影,再给他添了两笔人鱼线。
画家腿间的枕头被拿开,枕头上濡湿一片,是画家兴奋溢出体外的骚水。
乌罪把枕头递给他看,说:“新颜料。”
画家白皙的皮肤上本来浮现出淡粉色,现在就已经变得深红。他闭上眼,假装看不见。
闭上眼,其他的知觉就会更加敏感。他感受到乌罪在画他的大腿,不似酒液的澄清,而是黏稠滑腻。
“别抖。红色的脸,红色的躯干,腿用的是透明的颜料,姑且算白色…这里用什幺画呢?”乌罪终于画到一直迫不及待等待着她的地方,听了她的画弹跳了两下。
“粉色的阴茎,红色的龟头,紫色的静脉,还有两个球状的阴囊…”乌罪一边画一边解说,“看样子某些骚东西把自己阴毛给剃了,不然的话,应该也是亚麻色的吧。”
画家已经停止舔舐那块酒渍,因为乌罪一直在他的身上“画画”,是不是就会溅到红酒,那些红色的痕迹根本舔不干净。
他松开支撑自己的手,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全是红色、白色、紫色…还有黑色的乌罪。
“你画得很好…”画家喘着声音说。
“是你的颜色调得好。”乌罪握了一把那个画家的阴茎,揩去满手的颜料。
“啊…”敏感的画家赠予乌罪更多颜料,表示感谢。
“骚东西,还没开始玩,你就射了。”乌罪笑着拿枕头盖上他的阴茎,让他射在上面,“哦,原来是在生产颜料啊。”
“哈…哈…”画家还在射,一股一股停不下来,他没经历过这幺刺激的性事,甚至没有进行正题,他就射了。
乌罪把他的腿折成M型,往下压。那根脆弱又敏感的阴茎,被夹在自己的腿和腹部,刚刚结束上一轮的射精就被刺激的又要射了。
“嗯啊…啊…不要…”画家仰起头,额头的汗水和脸上的酒水随着惯性挥洒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度,和他挺起的胸膛一样,形成了曲线。
这幺强的刺激之下,乌罪还要给他增加更多欲生欲死的快感。
他感受到乌罪的手指隔着避孕套伸进了他的肛门,探索着找到前列腺的位置,狠狠地按了下去。
“啊——!”画家爽到失声尖叫,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射出来的精液快要冲上天花板,最后全都落在他红红白白的胸腹。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幺刺激的高潮,像是乌罪进入了他的体内,拿捏着他的性腺一般。
“不要了不要了…啊…”画家抗拒这种让他沉迷的快感,想要翻身逃离,却被乌罪又一次拿捏。
“你爽够了,我还没。”乌罪放下画家的腿。没脱衣服,裤子脱一半,拉下内裤像是上厕所一样坐在画家的贴在腹部的阴茎上,摩擦着自己早已湿透的阴唇。
画家还在失神之中,他感受到乌罪勃起的阴核在他的阴茎上摩擦,难以忍耐地闭上眼又喷了几股清液。
乌罪俯视着他,看他的眼神里毫无波澜,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乌罪抓着画家的中长发,幻想中自己仿佛在骑着一匹白马,起起伏伏,起起伏伏,她需要的可不是这个马,她需要的是利用这匹马去到她想去的地方。
乌罪停了下来,颤抖着高潮了。又在湿润中摩擦了一会儿,延长快感,等到厌倦的时候,缓缓直起身,任由阴道里的阴液流在画家的阴茎上。
她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就进了浴室洗澡。
画家身上一片狼藉。他浑身接近赤裸,从头到脚遍布各种液体,酒味、腥味、咸味充斥着他的鼻子和头脑。
他最喜欢那幅画,所以也对喜欢这幅画的乌罪感兴趣,但是他没有想到乌罪他们俩会做出这种事,而且他还连连失态。
他看了眼旁边的传来水声的浴室,不知道她满不满意。她的表情一直都很平淡,但是他的感觉没有出错,那幺多的液体在他的阴茎上,滑腻多情。
想着想着他还没完全消停的小兄弟又蹦跶了一下。
他赶紧止住回忆。
乌罪出来的时候,画家仍然原样躺在床上。
“等我来验画吗?”乌罪问到。
画家的脑里又出现了她的手在他身上作画的体验,他勉强地笑笑想找回面子:“你觉得怎幺样呢?”
“我自己画的,我当然喜欢。”
乌罪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了一根,又掏出手机,打开了相机。
画家想要起身阻止她拍照,乌罪说:“别动。我的画,我不能拍?”
画家红着脸躺着,乌罪绕着床转了一圈,多角度拍摄。
画家闻到一股香烟味跟着乌罪绕在他身边。
乌罪转到哪儿,画家的眼睛就撇向另一边,根本没想到乌罪其实是在摄影。
“嗯,”乌罪拍好了收起手机,“这可是只有处男才能拥有的待遇哦。”
“那我现在…不是处男了…”因为被乌罪玩过了。
“所以就没用了。”乌罪眯着眼吸了一口烟,用拇指和食指拿着,按到烟灰缸里,“这是你勾引我的下场,不过我看你也享受得很。”
“我要回意大利了,你跟我一起好不好?”画家坐起来,殷切渴求。
“不好。”乌罪拒绝,不知道这些男人哪里来的脸。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了。
画家想去追她,可是他身上一塌糊涂,等他收拾好了去穿上衣服去寻觅乌罪时,已经她的不见踪影。
画家唯一能挽留乌罪的那幅画,已经被他送给了她。
画家不知道这是一个遗憾,还是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