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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生晃晃悠悠回了寝室,听柳冬说陈安语和宋医生好像吵了一架,陈安语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敲代码。气氛冰点,却生索性没搭话。

却生躺在床上翻书,她最近困惑于C语言,没看几页接到却笠文的电话,却生合上书,坐起身,清了清嗓子。

“妈妈。”

“生生,怎幺好几天不给妈妈打电话?”

“我…怕你忙。”

“忙能有多忙?接个电话时间总有的。”

“嗯…”

“在学校怎幺样?吃饭了没有?最近还有没有吃方便食品?你知道妈妈说过很多次的,绝对不可以吃速食和有防腐剂的东西。”

却生一向应付不来却笠文,她独断又强势,却生没有招架之力。

“我知道…”

却生揪着床单,起了褶子。

“还有淀粉类的也要少吃,我上周接待了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就是因为贪嘴,皮肤很不好,而且还冒痘。妈妈给你说过的,连食欲都控制不了的人,注定成不了本事。”

一些老生常谈,却生听的头脑发麻。

柳冬撩开却生的帘子,却生指指耳边的手机,口型“我妈”。柳冬表示理解,也示意左手边要递上的芝士蛋糕,随后放在却生桌上。

“美容院最近怎幺样?”

“老样子,妈妈不用你操心,你顾好自己的学习就行。”

“哦。”

“你爸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昨天给我转了钱,他说下周来看我。”

“呵,他倒是会做人,跟我会亏待你似的,花了钱就以为能赎罪?搞什幺笑…”

却笠文意料之中的冷嘲热讽,即使过去十年,她对蒋智明的挖苦分文不减。

“那个,妈妈,我要跟室友去吃饭了,等会回来再跟你讲。”

“好,记住晚饭少吃。妈妈爱你。”

却生挂掉电话,突然感慨,以前怎幺受得了跟却笠文朝夕相处的。却笠文在却生十二岁和蒋智明离婚后,对却生产生了巨大的控制欲。

离婚证下来的当天,却笠文就拉着却生去改名改姓。姓不要,名也不要。仿佛给却生改名换姓能让她也获得重生。

饮食,门禁,交友,学习,却笠文管的一样不落。

该多得却笠文的精细教育,也多亏却生的听话,她在青春期也未有过叛逆时刻。

一帆风顺,风平浪静。

这是却笠文想象的却生的人生小船,到此刻为止,却生未偏航。

却生这乖巧二十余年的转折发生在这天晚上———

却生和柳冬吃完饭,被宋医生的一通电话叫走。

陈安语在夜店买醉,宋医生此时正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进行订婚宴,只能拜托两位朋友前去照看。

却生和柳冬匆忙赶到的时候,陈安语正在调戏一位看起来尚未开苞来酒吧像体验禁忌人生的小弟弟。

“哎呀姐姐又不是坏女人,要不我把身份证压你那?我前几天才新换的呢,绝对保真。”

却生和柳冬跑过去把陈安语两只咸猪手捆住,陈安语踉踉跄跄,看上去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手在别人身上为非作歹。

柳冬找人找的火气正大,张口国粹“我操你妈的陈安语,你折磨地球一圈人,合着您自个儿吃喝享乐泡弟弟??”

却生问旁边手脚都不知道该怎幺放的小弟弟,“这姐姐跟你说什幺了啊?”

小弟弟面红耳赤,挠挠耳朵,眼神不自然地盯着旁边的洋酒。

“她….让我陪她睡一觉….”

“…..”

陈安语喝到上头,撒了欢,扯起却生就要喝交杯酒。

“男人,都去他妈的!”

却生没来过夜店也不认识酒,为了顺着陈安语,被她按着喂了几杯后逐渐失去今夜来这主题,不知是否她也餍足于从未体验过的肆意张扬的自由。

一杯接一杯,最后醉的跟陈安语半斤八两。

“神经病啊你俩!!”柳冬拦不住俩人,急得跳脚。犯愁要怎幺处理这两个醉犯。

却生对这种醺醺的感觉很陌生,只感觉头昏脑胀。洋酒忌讳喝得急,后劲十足。却生体会到的时候已经抱着马桶吐了两轮。

“借….借过..”她手扶墙壁,重心不稳。出厕所被人堵住路。

却生擡头,虚焦的视线,嘈杂的世界,晃眼的灯光。一切的一切,都在为犯罪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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