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仅20岁的人生自那一天开始,陷入了名为萧逸的无尽黑暗。
故事里不是说好年下都是小奶狗吗?会撒着娇喊姐姐,会脸红会害羞。怎幺萧逸完全不一样呢,他就是条狼狗啊,至少德国黑背起步的那种。
萧逸自以为捏住了我的把柄,动不动就翘课来大学找我,让我陪他。我的课表太满了,根本抽不出时间,萧逸就缠着我带他去上课。
一般都是公共课,可以浑水摸鱼。我们坐在后排,萧逸刚开始还乖乖地转笔玩儿,后来趁没人注意,手就偷偷摸摸伸到下面,藏在桌底下,贴着我的大腿开始摸。隔着牛仔裤我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炙热。
“别闹。”我悄悄瞪了他一眼警告。
萧逸识趣地收了回去,手指又不肯安分地一点点爬上来,中指和食指模仿着小人的两条腿,在桌面上飞速且无声地溜过,眨眼就溜到我的左手边。他食指勾上我的小拇指,贴着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
对我用气声做口型:“牵手好不好?”
他的目光极度诚恳,食指勾着我的小拇指又轻轻摇了两下,可怜巴巴委曲求全。我深知这都是他为了达到目的而伪造的假象,但还是没忍心拒绝,任由他牵住我的手。
擅长示弱的弟弟,谁能拒绝呢?
公共课老师的催眠功力极佳,我听着听着脑子开始犯迷糊,头一下下顿着,渐入睡眠佳境。我对萧逸说:“太困了先睡会儿,有事喊我,知道吗?”
萧逸点点头。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阶梯教室里的同学走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人。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披散着的长发不知道什幺时候被萧逸编成了一条五股麻花辫,他手上功夫还挺精细,比我自己编的好多了。
看来这个弟弟还是有点用处的,可以考虑收了做我的御用编发小弟。唯一违和的是耳畔的编发中间塞进去了一片碧绿的叶子,我摘下来刚想扔掉,萧逸一把拦住我的手:“欸,别扔,这是四叶草,能带来幸运的。”
他从我的指间接过那片叶子,献宝似的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一瓣瓣认真数着给我看:“一、二、三、四,你看,刚刚好四片,很难找到的。”
行吧,我收进掌心里,顺口夸了他一下:“你手艺不错啊。”
“是不错。”萧逸看着我,别有深意地笑,凑到我的耳根,轻轻吹气,“还有更不错的,下次让你试试?”
一定是他呼出的气息太过灼热,否则我怎幺可能瞬间脸红呢。
“萧逸,你正经的时间敢不敢长一点?”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他。
“这个不重要——”萧逸起身帮我收拾课本,压低声音道,“重要的是我那个够长,那个你的时间够持久。”
行行行,我举双手投降。
“你闭嘴,你赶紧闭嘴,我求求你。”
下午没什幺课,我去图书馆自习,顺便帮萧逸借了个临时通行证。
萧逸接过去,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姐姐,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会好好保留的,以后我也会送你礼物,男女朋友之间就该这样。”
我给他泼冷水:“第一,图书馆临时通行证出来的时候要还。第二,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第三,你干嘛老是叫我姐姐?”
话毕我将装着专业书的帆布包丢进萧逸怀里,大好的免费劳动力在这儿,不用白不用。
萧逸自觉提着包,接话道:“是你一直在强调自己比我大两岁啊,我叫你一声姐姐有错吗?”
他挑衅地看着我,眼角小小的泪痣在阳光下显得分外骄纵。
“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叫你宝贝?”
“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字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特别违和特别色情啊。”
我白他一眼,找到空桌落座,低声警告道:“接下来是我的自习时间,你安静点不许打扰我。”
才刷了半个小时的题目,萧逸就坐不住了,在我旁边左瞧瞧右瞅瞅,脸都快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出一个洞。他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根说悄悄话:“姐姐,国家教育部直属大学都这幺穷吗?你们图书馆好破,还不如我们高中,要不下次你来我们图书馆自习吧,我带你进去。”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给了他一记眼刀:“你想干什幺?”
“当然干你啊。”萧逸挑眉直言不讳,“国际学校的图书馆很少有人去,我知道好几个地方,绝对没别人,只有我知道。”
“哟,经验丰富啊。”
“倒也谈不上。”
萧逸轻笑,凑过来贴得更紧,声音快压成气声了,这个姿势好暧昧,乍一看倒像在亲吻我的侧脸。
“姐姐,难道还要我说得更直白一点?我想在那里干你。压着你在桌子上干,还是你趴在书架上给我干?嗯?你自己选,我都听你的。”
说着他就捉着我的手往桌子底下按,掌心瞬间碰上一个坚硬的玩意儿。操,他竟然在这里都能发情,大庭广众,好不知廉耻。
我火速收回手。
“闭嘴!”我恶狠狠骂他,声音有点大,对面桌的同学不满地啧了一声,擡头瞪了我们一眼,又埋头奋笔疾书。
平白无故被干瞪,我委屈地低了头,萧逸的手又伸过来拉我。
“你不是吧?你不是在这里就要吧?”我简直对他无语。
“啧啧,我才没这幺变态。但我这样出不去啊,要不你帮我挡挡。”
萧逸声音里洋溢着阴谋得逞的快乐,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帮他遮掩。这幺一闹,再没心思学习,起身准备离开,萧逸一把揽住我的腰。
“这样,你得靠近点儿才挡得住。”
我被他搂着,身体紧紧贴着他,臂弯上的帆布包自然而然地挡在他前面。
作为一个高三学生,萧逸每次都是工作日来学校找我,空闲的程度令我难以置信。有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是高三吗?还这幺闲天天找我,你怎幺不好好学习?”
萧逸就笑:“我上的是国际学校,不参加高考,直接出国的那种。而且我是玩赛车的懂吧,很早家里就培养了,现在是青训车手,之后要走竞技这条路的。”
好吧,原来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
他还向我展示自己拿过的奖项,虽然年纪还很轻,倒已经在几个小型比赛里崭露头角,将来定会是一颗冉冉升起的赛场新星。
有天赋有兴趣又有资本,怪不得如此骄纵又肆无忌惮。
上帝真是偏心,将全世界的光都洒在了萧逸一个人身上。
真好,我挺羡慕他的。
来年春天,萧逸爱上了送我回女生宿舍。
在宿舍楼下,他喊住我:“姐姐,你班上总有女生偷偷问我要微信呢,你猜我怎幺说?”
“猜不出。”
酸溜溜的三个字从嗓子里又轻又快地吐出来,再在口中呆一秒,我的舌尖就要泛上酸涩了。
萧逸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单是低头望着我,眼里泛着澄澈的水色,静静地笑。他身后种植着一排樱花树,此时正值四月,早春樱花在枝头密密匝匝地盛放,连绵好似一团朦朦胧胧的粉色烟雾。
这是樱花开得最绚丽烂漫的时节,成片成片的粉色樱花映着少年如玉的面容。萧逸自然是英俊的,只是平日里这份英俊透着一股冷冽锋利,但此刻他的面容却柔软上许多,连眼角那颗看似薄情的泪痣也变得温柔多情起来,他在对我笑,笑得那幺柔软。
“你想听我怎幺说?”我闷闷地问出口。
下一秒萧逸含笑低头,双手揽上我的腰,一个带着樱花味道的柔软的亲吻落下来。我被萧逸按在樱花树下接吻,他的唇如同樱花一般柔软芬芳,身上淡淡的黑雪松气息又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空气里过分的甜腻。
暖风适宜地裹挟着淡淡花香吹来,头顶层层叠叠的重瓣樱簌簌抖落,纷纷扬扬,飘飘转转,全部落在我与萧逸的发顶、肩上、身上。
还有更多的落在我的眼前,我的额头,我的心口。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浓郁的粉色,唇舌深入,婉转旖旎,我不自觉地回应着萧逸,一同加深了这个细密绵长的吻。
我的黑发随风飘起,与萧逸的黑发在空中相触,缓慢地缠绕在了一起。一瞬间所有的繁华喧嚣都黯然离去,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无限延长。
“萧逸,好多人在看。”
“就是要让她们看到,让她们知道,我是你一个人的,不好吗?”
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吻我。
樱花树下,我整个人都被蛊得不行。
最后告别的时候,萧逸依旧舍不得松开我的腰,他将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发顶,轻声道:“向我要微信的每一个女生,我都跟她们说,我是你的男朋友。”
“姐姐,我一个女生都没有加。”
“是不是很乖? ”他换了个姿势,抱着我邀赏,眼里闪烁着期待,“姐姐,我18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你不在,你说是不是该给我补过生日呀?18岁对男人很重要的。”
“这都快过去半年了,你让我给你补过生日?”
“我不管,要不然我就跑到警局去。”萧逸微微眯眼,又想来威逼胁迫那一套。
“别来这套,我跟你讲14周岁以上就不犯法,而且你和我是你情我愿。”
“证据呢?”萧逸挑眉,开始耍无赖,“我就说你强上我,把我撸硬了往自己下边儿捅,你说他们相信谁?”
“无耻。”我瞪他。
于是萧逸又笑,知道自己阴谋即将得逞了。
“所以姐姐,答应我呗。”
萧逸才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叫姐姐的弟弟,只是他发现叫姐姐能够威胁到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就好像他发现自己撒娇能够让我迅速心软,于是此刻他立马软着语气,刻意压低声音,在我耳边一下下轻蹭,鼻息间的热气熏笼得我耳根发烫,头脑也快发晕。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