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的地点已经决定下来,就在A市的瑞江大厦。
睿渊看看时间,现在下班正好可以避开高峰期,赶在同学会正式开始前到达。他不想错过,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她会出现的场合。哪怕她来的可能性很低。
看他要出门,秦臻拦下他,“干嘛去?”
整理了一下袖口,扣好外套最下面的扣子,睿渊睨了他一眼,“同学会。”
“你真要去啊?”
“不然?”
眼看他迈步就要进电梯,秦臻把手里的文件塞给秘书,“你先放着。哎睿渊你等我一下。”
驾车驶在平稳的大道上,秦臻捏紧手里的方向盘,“所以为什幺是我开车。”
“我不会开车。”坐在副驾的男人悠悠然拿起手机刷着时事新闻。
“司机呢!司机呢!干嘛不叫司机!”秦臻看着他一幅泰然处之的样子就来气。
睿渊手指停留在跟疫情相关的热搜新闻上,“现在不是处理公事,司机没义务给我们开车。”
“你可是老板。”
“老板也不能。”
秦臻默默咽气,他这人脾气就这样,千万不能跟他计较,一旦计较,自己就输了。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瑞江大厦的停车场,下了车,秦臻一把拉住睿渊,“等一下。”
“怎幺了?”
秦臻掰过他的肩膀,将他额角的发丝往内收了收,“这样就完美了。”
走进大堂就看到正厅门口立了一个超大的人形立牌。秦臻指着跟睿渊一模一样的牌子没忍住笑出声,“你们班的人可真够喜欢你的,迎宾都要带上你。”
睿渊没理他,径直朝电梯走去。他站进电梯,按下楼层,仰头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叮地一声,电梯停下,两人照着指示牌的方向去找餐厅。
门一推开,就听见里面谈论自己的声音。
“睿渊啊,他最出息了,好像是自己开了公司,前不久我还在新闻上看见过他的报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睿渊在新生代表会上的那两句话。”
“哈哈哈哈记得记得,当时校长脸都黑了。”
话题主人公踏着他们的笑声进场。
“说曹操,曹操就到。睿渊,就等你了。”
睿渊扫了整个大厅,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失落感蔓延上来。
大家都落座之后,就是客套的寒暄几句,所谓的同学会无非也就是想看看谁飞黄腾达了,谁又落魄潦倒了。
睿渊面前的酒杯动都没动,他只是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瓷实的碗筷,有人过来跟他敬酒他也不做反应。一旁的秦臻推了推他,示意他别让人家难堪。
没想到他擡头,对着面前娇羞的女孩子就说,“我不喝酒,你要是想喝,找别人。”
“大哥,这看起来像是找你拼酒的吗!”秦臻俯到他耳旁,咬牙切齿。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幺,就看到大厅的门被推开,像是感知到什幺,睿渊擡眸看过去。沈偌孜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神采奕奕地走进来。
“女神!女神你真的来了!”
“快坐快坐,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沈偌孜放下包落座,满脸歉意,“路上堵车了,实在不好意思。”
睿渊眼神直直盯着坐在对面的人,她仰着笑跟每个人打招呼,目光扫过秦臻也是点头微笑,却唯独没有跟他对视,连一句“好久不见”都没有。
好,真是好样的。
“女神我敬你。”沈偌孜刚打完招呼身边就有人举着酒杯过来跟她碰杯,还没等她说什幺就一饮而尽。
“你干我随意。”沈偌孜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示意,轻抿了一口。酒是好酒,清香醇厚。
有了第一个的开头,大家伙儿纷纷起来过来敬她。
沈偌孜酒量不差,但是这酒后劲十足,一圈下来,竟也有些头晕。
她红着脸摆手说自己要先去趟洗手间,起身的时候把包带到地上,恍惚着重新捡起来,一摇一晃地朝洗手间走。
吐了些酸水,她面露苦色。刚一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吃菜就被人敬着喝了一圈,今天忙着理货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胃里现在空空的,除了酸水,她什幺都吐不出来。
无力地按下冲水键,她擦了擦嘴就要出门。才碰到门把,外头就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看沈偌孜那样,还当自己是女神呢。”
“也不看看自己什幺条件,坐过牢的女人还能有什幺出路。你看没看她那眼神,一看到男人都站不住脚了。”
“做了四年牢,你谅解一下。”
“哈哈哈哈也是啊,就没见过男人。”
直到声音散开,外面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口气才出门。
水龙头流下来的热水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她怔怔看着不停流逝的水,双手一点点握紧,抓不住丝毫。沈偌孜咬了咬下唇,关上水龙头就要去吹干手上的水珠。
刚一擡头就看到镜子里睿渊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他的目光炙热灼人,她不敢直视,眼神飘忽不定去抓一旁的卫生纸,随便擦了两下丢进垃圾桶就要回餐厅。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快了些,生怕两个人会有什幺交流。
隐隐约约的香气。
睿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是熟悉的栀子香。
等他再回到饭桌上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擡眸看到对面的位置是空的,他心头一跳正想起身,身旁就有人递了杯酒过来。
他眉头一挑,顺着葱白的胳膊看过去,只见沈偌孜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伸到他面前,“睿渊,好久不见。我敬你。”
身边立马就有零碎的声音。
“笑死了,她一点眼力见没有吗?看不出来人睿渊不喝酒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举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酸,沈偌孜尴尬地抿了抿唇,仰头干完自己那杯,正想把另一杯酒也喝掉,胳膊就被人攥住,因为惯性酒杯里的酒洒出来一些,星星点点落在他西装外套上。
睿渊抽走她手里的酒杯,众目睽睽下一饮而尽,目光却始终不肯从她身上离开。
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抽回攥在他手心的胳膊,她回了位置。
手复上刚刚他触碰到的肌肤,沈偌孜只记得他的手心温度很高,有薄茧的掌心,他触碰到的时候轻轻摩挲着,这样一想,身体深处莫名腾起一团火。陌生的感觉袭来让她有些看不清,下一秒脑袋昏沉趴在桌上。
迷迷糊糊睁了眼,自己被人架着带上车,紧接着头一歪就倒进怀里,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孔,强大的困意让她再次昏睡过去。
套房内设精致奢靡,暗红色系的窗帘地毯以及床品都散发着低调的奢华。
沉睡的女人歪在枕头上,发丝墨一样泼开,脸色透着潮红,透着致命的美感。躺在那儿,沈偌孜觉得身体火烧一样得难受,她蹬了蹬被子,嗓子干哑。迷朦里只觉得自己身旁有凉气,她难耐地伸手去触碰,那具身体滑腻又冰冷,她舒服地伸手搂过他的脖子,贴上去。
睿渊眉头微拧,努力睁开眼,待看清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他震惊之余是惊喜,“沈偌孜?”
听到有人喊自己,沈偌孜挣扎着从她臂弯里坐起来,“到……3697沈偌孜……到。”
看她这样,睿渊搂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摩挲她精巧的耳朵,他低头含上,慢条斯理,“姐姐,我好想你。”
“嗯?”沈偌孜嗯了一声,没听见后面的,滚烫的触感让她更不舒服,翻身就想下床。
睿渊抓住她的脚踝拖回来,俯在她身上吻她,炽热的呼吸落在她颈肩的皮肤上,窗帘没有完全合拢,可以从中间的缝隙窥见外面此起彼伏闪烁的星辰和霓虹。
“睿渊?”
这声音就在耳边,听到自己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是带着蛊惑的香一样让他为之疯狂。他没说话,翻身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