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抢亲
「娘子,妳放心,我不会让他带妳走的。」黄世元对钱巧儿如是说道。
秦格不以为意,冷笑着:「别叫那么亲热,都还没拜堂呢!」
此话一出,黄世元一张俊脸都涨红了。
若非钱巧儿早已心有所属,或许会为这位本该成为她夫婿的俊美男子,他的英雄举动感到心跳加速,也许现场的女子,无论是老少、有无成婚的,都要为之风迷了。
但是钱巧儿对黄世元是早没好感的,从小就在每户人家仆人间互相谈论中,知晓黄家姐弟对下人的态度已到凶残之程度,加上秦格遇上的那事……
嫁到黄家也是千百个不愿意,是听闻到下人间流传黄世元的秘密之后,钱巧儿才点头答应。现下他的那番话只是令得她担心秦格的安危,毕竟黄世元从小就开始练剑,功夫自然不在话下,秦格实在不该再激怒对方。
她看向黄员外,以为他会开口制止,不过什么也没说,就像黄世元一样觉得大婚之日被搅局,还说准亲家是朝庭要犯,就让秦格白白把人带走,传出去是天大的笑话。
只好估量着要是黄世元真动手的话,他带来的手下会护着主子周全吧!
显然没人关心新娘子变得苍白的脸孔和瑟瑟发抖的小手。
黄世元唤一声随身小厮拿剑来,秦格举起一手,手下即迅速将佩剑递上,他道:「这里人等众多,我至府上大院候下。」即快步退出大厅,黄世元也跟上前去。
原本来参加婚礼喜宴的宾客蜂拥追了出去。秦格带来的手下悄悄将钱郡侯押了走,他嘴上缠了布没法叫出声,不过钱巧儿倒也不担心父亲,毕竟她对他经常惹麻烦的过往慢慢无感,只知道她一身凤冠霞帔追出去看热闹叫人说闲话,虽然秦格在黄府办喜事当日上门抓犯人就足以让大家闲话家常好阵子。
她对媒人婆说:「快带我去换衣服。」于是被带往新人房,她的婢女娜娜在房里等着,似乎不晓得外头发生大事。
「快帮我更衣。」她说。
娜娜惊愕得问:「不是还得等新郎来洞房,啊,妳的红盖头呢?」
「根本连拜堂都没有,还等着洞房呢!」媒人婆嘟嚷。
「发生什么事?」
「秦格来了。」钱巧儿简单答了一句。
没想到娜娜一脸惊喜。「我就知道大哥不会袖手旁观,他来救妳了!」
钱巧儿没时间解释事情可不像娜娜所想,自己先将重实的凤冠摘下来。「衣裳。」
娜娜闻言连忙走向今日随同迎亲队伍载来唯独一箱、少得可怜的行李,里头只有一半是小姐的衣物,另一半还是娜娜的。
遣退了媒人婆,她匆匆换上娜娜拿来的衣物,顾不得脸上还顶着与旧衣裳不般配的浓妆,就奔往黄府的前院。那里围着一群人却一片噤声,只传来刀剑相击的声响,钱巧儿带着娜娜爬到一个高处,明显可见场内打斗的两人。
比试应有一段时间,但秦格似乎仍是轻松应对,反倒是黄世元已是脸红气喘,依旧不死心的连续出击。
秦格先前离乡九年,钱巧儿尚不知他今日已习得一身好功夫,早先是为他白担忧的。见他也无意伤害黄世元,从容地接招并无反击。虽说如此,钱巧儿还是不放心,往前推开人群挤到场中间。
秦格不过走神看她一眼,此时竟有暗器飞来,幸好他的手下眼明手快,出剑挥开暗器。其实秦格眼角余光也有瞟见黄世元比出暗号叫人下手,如今使出真本事,一剑打落对方的武器,押住他的脖子。
这会黄员外不再默不出声。「大人,手下留情啊!」一张老脸惊恐无比。
秦格鄙视地看着黄世元。「你服不服?」
对方愤恨的回答:「你的作为无疑就是抢婚!谁人不知你前些时候对钱郡侯千金求亲遭拒。」
第二句话所言不假,十日之前秦格确实在市集上对钱巧儿当众求亲,被她亲口回绝。这一番禀着捉拿要犯,毁人亲事之举,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秦格听闻却冷笑两声,压低声音在黄世元耳边道:「我来抢婚好过于你的老相好白公子来抢婚吧!他被你藏在城外一事是否由我先向黄员外说明,省得他早晚抱不了孙,又怪在郡侯千金头上。」
「秦格,你……」
不知秦格对黄世元说了什么,他一怒挣扎,眼看刀锋就在细白的颈项留下血痕。钱巧儿冲到秦格面前下跪。「秦大人,奴家愿同你离开,请别为难黄家上下。」
秦格见状随即收起手上的剑,去搀扶钱巧儿。「郡侯千金,恕在下失礼,在案情水落石出前,请到寒舍作客几日。」态度与先前暗示钱府上下都有嫌疑相差极大。
娜娜也急忙出来。「小姐,别跪了,咱们走吧!」这里都是狗眼看人低,连下人也不例外,一来此处就对她呼来唤去,根本待不下去,这会可以离开黄府,她内心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