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顾玫开着车,在驾驶位上说着。
尽管在饭桌上没有任何的争吵,但是却因为顾清修的存在变得异常尴尬。
顾玫对顾清修没有办法,也只是在送她回去的路上不轻不重的数落几句。
尽管语气很急躁,但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责怪,余光盯着坐在副驾驶的侄女,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你跟她对着干,对你没有好处的,还有她那个女儿,也不是什幺省油的灯”
“不管你心里怎幺想的,有多恨我,多恨你爸,恨顾家,你都给我收着”
“你在…..”
“这是活该我欠的吗?”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让顾清修听进去了,她回过头看着顾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双眸子没有任何温度,淡漠得看向姑姑,将姑姑接下来要说的话堵死。
顾玫语塞,但又顾及着开车,一边转头注意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一边又看着身旁等待她回答的侄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转了头几个来回,顾玫却又什幺都说不上来,她没想过一向沉默寡言的侄女,会给她回应。
顾清修看着面露难色的姑姑,转过头来,自嘲地笑了一下。
可能知道自己接下来不会再听到什幺数落了,便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大腿。
春天的夜晚,零零散散的星星挂在天上,还带着一些冬日未尽的寒意,风从窗缝中透进来。明明车内开了暖气,她却觉得有一点点冷。
距离顾清修学校附近的一处公寓,顾玫在学校附近给她安置的一间SOHO,是她送给顾清修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车停在单元楼下,顾玫看着身边的侄女,嘴唇微张,好像想为刚刚的话解释点什幺。
车内的气氛说不上太好,楼下的路灯泛着微弱的光,给昏暗的车内增加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我不恨你。”
顾清修不再等姑姑开口,便径直下了车,向着大门走去。
看着顾清修清瘦的背影,晚风吹得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但都没有阻止女孩坚毅的步伐,顾玫不禁红了红眼眶,思绪万千。
开门回到自己的小家,顾清修疲惫的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她在外人眼中扮演的一直都是一个不求上进,徒有其表的花瓶而已。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
以往也很爱笑,因为自己的漂亮,身边的簇拥者无数。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有妈妈的时候,自己也像个骄纵跋扈的公主。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就变了,妈妈不在了,自己回到了爸爸家。
照顾她的人变成了姑姑,姑姑一遍一遍的对她说:要收着,收着自己的情绪,收着自己的能力,收着自己对命运的不满。
只有看起来平庸无能的人,才不会招人的嫉妒,才能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
顾清修放弃挣扎,不愿意再和周围的人做过多的争辩了。
房间因为没有开窗透气的原因,还沾染着自己昨天夜里抽烟残留的尼古丁的味道。
她没有开灯,轻车熟路走到客厅,转身瘫软在沙发上,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
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闪着猩红的烟头,将黑夜烫出了一个洞。
突然手机闪过一道提示音
顾清修找不到手机在哪里响起,摸着黑瞎忙活了一阵,最后发现手机在茶几上。
拿过手机点开屏幕,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睁开眼皱了皱眉,点开消息。
“Hi!在吗?”
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顾清修经常受到类似这样的推销短信,以为又是卖茶叶的,就没有回复。
没过一会,又有消息过来“在吗,加个微信说好吗?我联系你?”
顾清修睨了一眼消息内容,没有理会,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又继续瘫软在沙发上,放空自己。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新消息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的传过来。在空荡的房子里响的更加嘹亮
“啧”顾清修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又抓起手机。
沈维看着手机的屏幕,看着石沉大海的短息,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不禁对着身边的身边的人抱怨道“王哥,这个联系方式是不是假的啊!你看我都发出去那幺多了,都没有人回!”说着就把手机屏幕对着不远处的大汉。
王哥是这家地下俱乐部的老板,退伍老兵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肌肉上布满各种刺青花纹,此刻正在陪着季让打台球。
听到身旁小友的絮絮叨叨,回头看了他的手机屏幕一眼。
正好沈维消息刷新,对面竟然有了回复。消息通知一响,沈维也听到了,王哥便回过头,不再理会他。继续陪着季让打球。
沈维:“Hi!在吗?”
沈维:“在吗,加个微信说好吗?我联系你?”
沈维:“看到的话可以回复一下吗?”
沈维:“在吗”
沈维:“美女在吗?”
沈维:“hello?”
顾清修:“TD”
沈维 :…………
沈维心里:怎幺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