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陶晟在和段锦书在一起后,经常来学校里陪着段锦书。十次约会有九次段锦书都会带上陶雯。让她当电灯泡,陶晟和段锦书都没有一丝不自在,苦的只有她这一个。她原是天天盼着陶晟被她抓住出轨的把柄,却发现陶晟再也没有出去鬼混过,后来她又天天盼着两人因为性格不合分手,却没想到等来了喜帖。
喜帖上烫金字体的陶晟和段锦书六个字挨在一起熠熠生辉,灼得陶雯眼睛一热,不管不顾地落下泪来。
段锦书伸手抹掉陶雯的眼泪,自己却也哭了出来,“别难过,这样我们不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吗?”
陶雯点头,虽千般万般不愿段锦书结婚,却也知道只有段锦书嫁给陶晟,她才能时常守着她。而且他们这段婚姻来之不易,她更不能阻止。段锦书出自书香门第而且漂亮有学识,自然很受陶家长辈喜爱。但是陶家虽说有钱,陶晟却是个不学无术之辈,段家二老最看不上这种人,因此死活不同意段锦书嫁给陶晟,让段锦书亲情爱情二选一。
段锦书早就想逃离那个拘束她的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爱情。
婚礼定在市里老城区的一座酒楼,那酒楼虽老,却修得气派,最重要的是,酒楼流传着一段风流佳话。因此许多有钱人都选在这里结婚,以求婚姻如佳话里一般长久美满。
段锦书带着陶雯去酒楼选婚礼当天的酒水和菜品,仗着婆家喜爱,段锦书不选结婚的固定菜式,挑挑拣拣全选些陶雯爱吃的菜。
陶雯打趣她,“你全选我爱吃的菜,是怕我不来给你当伴娘吗?”
段锦书拿起一瓶陶雯爱喝的红酒递给跟随的酒楼经理,随口答道,“对啊,谁都可以不来,唯独你不行。”
陶雯像吃了一颗裹着糖衣的酸梅,看似甜,实则酸到心里发苦,她开玩笑地说出满是酸意的话,“那陶晟不来呢?”
段锦书拉住陶雯的手,言笑晏晏,“那我就跟你结婚,”
一句朋友之间随口无心的玩笑话,让陶雯本已烧成死灰的心突然复燃,她被握着的手指颤了颤,一时间竟有了妄念,想要闹了婚礼带段锦书私奔。但她很快就想到了段锦书被贴上骂名的样子,因此这点贪念来得快,消得也快。如陨石落海里,除了落时激起了万丈波澜,沉进去后却岿然不动,再翻不出浪花。
陶雯承认自己的胆小,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她以为她此生做过最大胆的事,便是在婚礼当日,司仪询问陶晟是否愿意娶段锦书时,站在段锦书身后哭着小声地答了一句,“我愿意。”
她没想到,后来她竟然做了更大胆的事,断送了她和段锦书的友谊。
陶晟其实一直不放心陶晟,虽然大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她总觉得,本性难移。所以繁忙的工作之余,她一有时间就去查陶晟有没有去鬼混。大概是刚过陶漫星一岁生日,陶雯发现陶晟出轨了。
她怒气冲冲去找陶晟对峙,却得到陶晟一个满不在乎的答案,“你管这幺宽干嘛?你以为段锦书不知道吗?”
她难以置信,她觉得以段锦书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鬼混,肯定不会委曲求全。
但看陶晟的神态,对这事很笃定。
她去到段锦书和陶晟的家里,见到一个醉醺醺的满是愁容的段锦书。见她来,眼神朦胧的段锦书眼神清明了几分,喜上眉梢,“这幺晚了,你怎幺来了?”
陶雯一看段锦书的样子就便知道陶晟说的是真的,她心里又气又恼,气陶晟出轨,恼段锦书委曲求全,声音冷冷的,“你是在借酒浇愁吗?”
寒风一样的话刀锋似的划过了段锦书的心,她看着陶雯,片刻眼里已经包了泪,“你已经知道了吗?”
“为什幺不告诉我?为什幺不离婚?为什幺要作践自己?”陶雯见她的眼泪,心已经软了,但依旧说出了这些话。
段锦书沉默地低头,无声地掉着眼泪。
陶雯心软,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算了,我陪你喝吧。”
只是没想到这一喝,竟然没控制住她压抑多年的情意。
醉眼朦胧的段锦书软绵绵地倒在陶雯的怀里,乌黑柔顺的头发散落,发丝落在她的手臂,弄得她手臂上痒痒的,白齿红唇,勾得她心里也痒痒的。陶雯也有些醉,醉得她有些忘乎所以,竟然盯着那红唇出了神,一时忍不住吻了上去。只是碰到那柔软的唇片刻,便一发不可收拾,吻得天旋地转,欲火焚身。
于是陶晟回来时,便见到了陶雯和段锦书在客厅衣衫不整地亲吻。
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从睡梦中惊醒的陶月满。
从那以后,陶雯再也没脸去见段锦书和陶晟,陶晟也日日不着家,只剩段锦书独守空房,日日夜夜失眠落泪,最终郁郁而终。
陶月满因为知道这件事,知道陶晟和陶雯都是靠不住的人,所以带着陶漫星离家出走,去寻自己的外公外婆。
后来姐妹失散,陶月满成了夏橘,陶漫星还是陶漫星。
夏橘因高烧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被卖给养父母家的。而陶雯虽然已经寻得她,却因为她知道当年那件事而不敢让她回来,怕她回来后带走陶漫星。陶漫星是段锦书留给她的念想,她不能让陶漫星离开。
而陶漫星回到了陶家,在姑姑的庇护下长大,却偶然在姑姑和父亲的争吵中发现了姑姑和父亲的秘密。
于是她杀了姑姑,她恨姑姑的懦弱、恨她侵犯了母亲、恨她任母亲自生自灭。
她也杀了父亲,她恨父亲出轨、恨他在母亲被侵犯后的薄情寡义,而最恨的,是他明明爱的人是姑姑,却娶了母亲,让母亲成为了他变态的爱的挡箭牌。
他们害死了母亲,于是她费尽心机想让他们死在意外中。
后来他们真的死了。
陶漫星觉得痛快,但心里空落落的,只剩下姐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