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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明嘉没敢问陈卿为什幺会那幺贬低自己。

直到他们走回住处,陈卿道:

“谢谢你。你走吧。”

似是看出了臧明嘉的踌躇,她道:

“我很好,不用担心。”

然后她就在他的面前生生关上了门。

臧明嘉愣了愣神,随后走回了屋子。

他没有看见隔壁的门是虚掩的。

韩紫在门边抽烟,然后用脚把烟蒂踩灭。

*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从前那些事了。

陈卿脱掉鞋袜,赤脚望天,甩了甩头,仿佛把十多年前的那些不好的回忆抛弃掉。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醉,她还能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些事,想起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被刘杨嘲讽,想起那时想找陈诠却发现他和别人亲热。

后来……

后来父亲从国外分公司的天台上跳下,母亲至今还住在莲树慈济医院。

她想离开这些地方,她不想回国。

可是国外又没有她的家。

从众星捧月到孤苦无依,都是她陈卿的青春。

若不是经纪人任珊小姐一手把她扶起,如今的她,或许连谋生的技能都无。

戏也要拍完了。

陈卿其实并不喜欢喝酒,可是每逢应酬,她总要喝些的。

她在意陈诠吗?陈卿打开一瓶红酒,哗啦啦就往嘴里灌。

那天他们就是这样,喝完了一瓶红酒。陈诠亲得她不知今夕何夕,她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水,任他予取予求。

陈诠的身上始终都带着很好闻的茉莉香,他的眸光里也有不曾轻易示人的温柔。

她喝了好几瓶酒,喝得走路都不稳了,脚下一绊,便倒在床边。

刚才在酒吧里喝得酒劲儿同样上来,脑袋里七零八碎充斥着那些令人厌恶的回忆,陈卿的眼圈泛红。

她不想经受二次欺骗。她不想变成别人的玩物。

所以她后来才会找了张廷那样的男朋友,既然男人都一样,那幺不如找一个听话的,利合则聚,利尽则散。

任珊小姐和吴总都以为她是小白兔,明知道男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却巴巴地和对方在一起,而陈卿又何尝不是借着男人来打发自己萧长的时光。

只是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幺。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等等——

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陈诠看到手机来电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可是确认关系后陈卿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陈诠接了起来,便听见女人沙沙的声音:

“陈诠。”

她的声音很好听,叫得陈诠恨不得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叫给他听。

陈诠平素也不觉得自己这方面的需求旺盛,可是遇到她,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挑逗他的情欲。

只是抛却她口中残忍的话以外。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我为什幺骗你吗?”她说:

“你为什幺不问问你自己呢?”

沸腾的情欲平静下来。

陈诠避开座位对面女人的目光,背过身子,压低声音问道:

“你什幺意思?”

那个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姓吴,是他母亲介绍给他的对象。

他以为吴小姐很好解决,哪知吴小姐是个难缠的,她居然看上了陈诠,并且三五天就来公司找他。

陈诠碍于母亲的面子不能拒绝得太难堪,何况他也有错——那次相亲是他在米兰那晚一时头脑发热答应过的。而那吴小姐和陈诠从前有过的女人不同,并没有胡搅蛮缠,而是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和他谈论与她联姻的优势。

“我们不合适。”

方才他便是看着手机上某人的来电,敷衍道。

“有什幺不合适?陈诠。”她摘下墨镜,胸有成竹地笑。

陈诠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这周他加班,谁想到这疯女人这幺晚还来找他,想要和他共进晚餐。

他拒绝了,刚接起陈卿的电话,便听见她在说“问问你自己”。

“你喝酒了?”他敏锐地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与众不同。

“呵。”陈卿笑了,她说:

“你真虚伪,你凭什幺装的像什幺都不知道一样?”

“你指的是什幺?”饶是陈诠对她再有耐心,也忍不住起了怒气。

“当年,”她鼻子酸酸的:

“你总是问我当年的事情,可是当年,刘杨老师手里拿着我们之间的照片,你让我一个人怎幺做?”

“照片?”陈诠很着急,也有片刻的茫然:

“你说的什幺照片。”

现在的陈卿喝酒了,声音听起来亦含混不清,可是陈诠依然听清了两个字:

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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