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德明醒了,不过什幺都不记得了。

太医诊治说,这是头内血块未消。

这一变故犹如一盆冷水把人们的喜悦浇的透心凉。

醒后的德明变得异常敏感胆小,她缩在床脚一声不吭,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小心打量四周,不肯吃药,会趁人不注意跑出去藏起来。

顾逝川好几次都没看住她,找的发疯。

德明好像还记得点什幺,又朦胧的想不起来,脑海大片记忆如同雾海一抓就散。

顾逝川每天都极其耐心的教德明辨识自己,德明头撞的重今天教完第二天就忘,顾逝川也不恼,每天早上都会围着德明仔细教。

“德明?”

在一旁摆弄玩意的德明头都不擡,她现在对自己的名字就像陌生人一样,要叫很多次才会给反应。而这个反应不是因为名字,而是觉得吵闹。

顾逝川走近她,在她面前蹲下,按住她的手问道:“德明记得我是谁吗?”

德明懵懂的看着他,半晌摇了摇头。

又忘了。

“我叫顾逝川,是你的丈夫。”

德明歪头想了一会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张嘴努力半天才说出一个“川”字。德明醒后,把很多事情都忘了,说话也不利索,经常一个字一个字的讲,太医说,是磕的太重,头里还有血块没消,慢慢的语言就能恢复。

顾逝川不在意,德明能醒便好,他不在意其他。

“对,顾逝川,记住了吗?”顾逝川柔声道。

德明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伸臂撒娇道:“抱。”

德明醒后抗拒和他人接触,他人稍一亲近便哭闹不停,连皇帝来看她,她也是躲在床里露出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即便是顾逝川也是用了一段时间才让德明接受。

顾逝川起身把德明拥入怀中,抱起她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怜爱的亲吻她的鬓角,德明可能明天又会忘记他是谁,可他不在意,忘一次他便教一次,总有一天德明会记得。

由于这场事故,皇帝破例允许顾逝川在府中办公,并下发旨意,除公事外任何人不能去打扰德明。

这段时间,顾逝川一直陪伴德明左右,德明记忆也稍稍恢复,起码能记得住谁是谁,而且失忆的德明要比之前更活泼了一些。

比如现在,顾逝川在书房办公,德明在对面翻着画本子,偶尔还会弄出些声响,一会又站起来咚咚咚跑向他处,反正就是不消停。德明现在的模样肯定是不能看账本了,连字都不太识得,顾逝川收集各式画本让德明看,闲暇时便教德明识字,一点点引导她恢复些记忆。

她现在如同一张白纸,人情世故一概不知,顾逝川不在意,德明为白纸那他就当笔,由他来一笔一划教她这世间万物。

“川~”德明拿着一个画本跑到他面前,顾逝川停笔擡头,只扫了一眼便内心狂跳,如同新婚之夜一样。

德明拿着一本春宫,指着其中一幅画歪头疑惑的看他。

这是…什幺时候夹带进去的?怕是画本子太多,买的时候便夹带了。

“这…这是…”顾逝川舔下略干的唇,他不知道怎幺解释,现在德明不同以前,面前画本子上,女子赤身裸体背坐在男子胯上,画上男子表情酣畅,一手揉捏白乳,一手伸进女子腿间,女子还扭头同男子唇舌纠缠…

德明不懂,她只觉得这两人好生奇怪,她绕过书桌,熟练的坐到顾逝川怀里,背靠他的胸膛,仰头看他。

顾逝川揉了揉眉间,德明现在好奇心极强,她想知道的事你不告诉她所以她便闹的天翻地覆。

顾逝川接过册子,扔到一旁,准备先把她糊弄过去,但是低头看见德明水艳艳的红唇,顾逝川到嘴的话转了个弯变了想法。

“他们呀…他们在做这样的事。”

顾逝川低头含住德明的唇,这张小嘴自德明醒了后他就没碰过,怕吓到她。

薄唇刚开始贴着红唇,左右摆动轻微的摩擦,然后顾逝川伸出舌头小心的舔了舔德明的唇瓣,再敲开贝齿长驱直入,舌头搅动着她口中的津液,勾着她粉嫩的舌细细密密地吻,德明下意识地回吻回去,舌头青涩地碰了碰男人的舌头。

这个动作激的顾逝川紧搂德明纤腰,直把德明亲的气喘吁吁才依依不舍退离一分,看着面前的人儿。

“德明,这事只能同我做,知道吗?别人不可以。”

“嗯?”德明被亲的晕头转向,无意识的回答。

顾逝川以为德明没听懂,又拿过一旁的册子指给德明看:“你看,这画上的人都是和同一人做这事,所以德明也只能同我做这事。”

德明靠在顾逝川胸前若有所思,顾逝川不催她,抱着她继续翻读之前未读完的案牍。

德明安安静静的坐顾逝川怀里,全身软软的贴在他胸前。窗外阳光正好,顾逝川发觉怀里的小人儿忽然没了声响,低头一看,德明脸颊贴在他胸口,双臂环抱在他腰间早已沉沉睡去。

最近德明淘气的厉害,今天背着嬷嬷爬树,不小心跌落又撞到了头,幸好爬的不高,撞的也不重,但也把顾逝川惊的心魂俱颤。

太医左右检查并无大碍,顾逝川才松了口气。

本想训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舍不得,只能泄愤的在德明唇上咬了两口。

夜晚休息时,德明沐浴过后不穿鞋在房内乱跑,被顾逝川一把捞了过来,伸手一握玉足,冰凉。

顾逝川叹气,现在德明懵懵懂懂的,你说什幺,她都是一知半解然后用大眼睛看你,让人不忍心继续训责。

顾逝川捂热德的脚,不厌其烦的重复之前重复很多次的告诫“不能光脚踩地。”“头发没干不能出去吹风。”……

德明像是听懂了,又像没听懂,挣开顾逝川的手一骨碌跑到床上,把被子盖到脑袋上,这是听烦了。

顾逝川也不恼,兀自去沐浴洗漱,等他完毕准备就寝,掀开床帘,发现德明把自己从被子里放了出来,平躺着双手规整的放在腹前,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顾逝川躺下,握住德明一只手,也闭上眼睛。

夜里,顾逝川做了个梦。

还是那个宫道,只不过前方不再是雾蒙蒙的一片,德明锦衣华服提着八角玲珑灯在前方等他,鬓间还戴着他送的玉簪,灯光辉煌,她是那幺远又那幺近,远的好像怎幺追赶都无法走完通往她的漫漫长路,可又近的只要追随光源就能触碰到她的衣角。

“德明…”顾逝川在睡梦中喃喃,身边有人动弹了一下,顾逝川骤然惊醒。

德明坐着外袍半敞,顾逝川茫然的看着她,德明亦回望着他,再片刻安宁中,顾逝川才发现德明有些不太一样。

“德明?”

德明歪头微笑,这个笑让顾逝川起来按住她肩头有些不敢确认,此时的德明满目清明,笑容端庄,是受伤前的样子。

“不认识了?”

顾逝川有些不知道如何相对,只能摇头否定。

德明倾身环拥顾逝川,下巴放在他肩头,问道“你还是喜欢那个傻子德明?”

顾逝川回拥,听闻叹了口气脸侧埋在她的秀发里说道“只要是你就好。”

德明闻声轻笑,头侧转过来目光澄澈的看着顾逝川。

顾逝川转头鼻尖贴着德明的脸颊,无由来的他想起同德明在书房看的那本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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