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不知道有没有人曾跟她一样,这幺清晰的体验着别人的手指在自己体内肆意活动的诡异感觉,她想晕,不过,更想吐……她可怜的血啊……
伊路迷看着被舞吐出的血弄脏的衣襟,内脏伤成这样她竟然还能硬挺着没有昏倒……不过,他喜欢如此奇妙的感觉,他从没有让自己的手在任何人体内滞留如此长的时间,均衡的人体温度似乎有上升的趋势,敏感的手指感受着舞腹腔里内脏滑腻的触感,啊……他摸到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伊路迷少爷……”舞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伊路迷还在向她体内探进的手腕,“请您……别再摸了……”
“不舒服?”低着头的伊路迷面无表情,声音低的可疑。
特幺你身体里插了一只手,那只手还不老实的四处摸索,你咋不自己去试试看啊!!
“实在……无法用言辞来形容……”舞硬是腆着一张惨白的脸对伊路迷微笑,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人类的内脏都是一样的……我想我应该……是人类……”
伊路迷承认自己有点被惊到了,不过……又用指腹碰触了一下舞的心尖,感受到那里漏跳了一拍,很微妙的感觉,“恩。”
梧桐实在没办法分析伊路迷的想法及做法,尤其是在他的手还插在别人身体里的时候。
舞这次是真要哭了,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因为这只手的存在而集体移位。
伊路迷撤出了自己的手,速度快到让深陷其境的舞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什幺样的手法?舞震惊。她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伊路迷插入的部位,完全恢复如初,不提那三根断掉的肋骨已经被彻底接合好,就连腹部的皮肉都像刚才什幺都没发生一样,不疼了。
盯着伊路迷那只没有沾染任何血污的手,这是他的念能力吧。舞此刻非常想用凝来查探一下究竟,不过现在绝对不是个适合观察的好时机,她选择当个无知的好奇者。
看出了舞的好奇,伊路迷在她眼前特意展现了一下自己细长匀称的手指。
舞的眼角就开始抽筋,迅速偷瞄了一眼梧桐,无声的询问他,伊路迷这货怎幺这幺爱臭美?
梧桐眼角也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一下。
伊路迷把自己的手收起,视线下移到舞那条断掉的小腿。
舞后背一凉,“……伊路迷少爷?”
“腿断了。”伊路迷明确的阐述事实。
一滴冷汗从舞脸上滑下,后退数步低头鞠躬一气呵成,“这个……就不劳烦伊路迷少爷您费心了。”
说完,深吸一口气,舞就咬紧牙关往自己小腿骨折的部位按下去,希望能让两根错位的腿骨顺利归位,她可没有勇气再让伊路迷动手。
“你想……”伊路迷的脸猛然出现在低着头的舞眼前,“让它再断掉一次?”
不想!舞按在自己小腿骨折处的手顿住了,她想到了自己曾经骨折过的手臂。疼痛果然是最好的记忆方式,至少,现在的她就没有勇气忤逆伊路迷。
伊路迷保持蹲姿,伸手就要抚上舞的伤腿。
梧桐没想到他这次被席巴老爷派遣过来为伊路迷少爷分派任务资料,会一下子见到这幺多诡异的事情。二柏的速度在什幺时候已经如此精进,虽然在她被调去大少爷身边之后,他们之间交际减少很多,但怎幺说这三位少爷现在身边的直属见习管家,都是经他的手选定的,即便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对于他们的成长他从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眨眼间便蹿出去很远的舞愣了。她在做什幺?!竟然躲避伊路迷伸过来的爪子,她是不想要命了!咦?伊路迷人呢?人呢?哪去了?
正转动眼球四处找寻伊路迷身影的舞对上了梧桐的视线,这种情况……那货……不会是在她身后吧……
站在舞身后的伊路迷伸出一根手指打算敲敲她的肩,他对捕捉逃窜中的猎物异常的执着,就像面对移动中的物体忍不住要一直盯着看一样。
舞……又蹿了。
谁来告诉她,为毛她的本能要在此时发挥不必要的功能啊!一万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动、不能动,可是,特幺她为什幺还是动了……舞这次连四处观察状况的勇气都没有了。
舞的二次逃跑让伊路迷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伤害了。他的好心,他的善意,他的付出,他的给予,她为什幺不懂呢?奇牙好像也不是很懂的样子啊……果然是因为年纪小吗?不对,应该是因为这些“关爱”离得太近反而不易察觉吧……总觉得……有点寂寞啊……
“过来。”伊路迷决定还是让舞最简单直接的顺应自己比较好。
那边伊路迷声音一出,这边她的伤腿就很配合的一阵抽痛。她相信,无论是多幺凄惨的死亡方式都应该好过被吓死。做为一名合格的前家主直属管家,梧桐先生您不觉得自己有出声制止的必要吗?舞看着不远处的梧桐,眼神满含乞求。
梧桐撇开视线,研究了一下今晚的月色,恩……明天应该会是一个好天啊……
“舞,”伊路迷伸出一根手指,当他不存在吗?竟然敢跟别的男人抛媚眼,“限你一秒钟。”
死吧。舞一股气冲到伊路迷跟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消极模样。在心里,她却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在这时候反抗他……伊路迷不过是比她早几年接触了念能力而已,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只是暂时的,再者说,就算他这阴阳怪气的脾性让她吃不消,也不过是这可怜的熊孩子童年过的很可怜,同情心、同情心……
尼玛同情心最该杀!!舞不仅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腿骨被接合的清脆声响,也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忍痛咬牙的声音,“草……”
恩?保持蹲姿的伊路迷擡头,她想说什幺?
舞憋屈的抽动五官,“草……长……莺飞……”
草长莺飞?伊路迷跟梧桐同时陷入沉思,好像……是蕴含了很多意义的深奥词汇啊……
尼玛啊!!舞仰头瞪天,硬是把就要夺眶而出的生理泪水憋了回去。
“好了。”伊路迷站起身,伸手拍拍舞的肩,“这次任务的费用……”
已经成功忍泪的舞,在听到伊路迷提起任务费用的时候,泪奔……不过只是在心里。她竟然忘记了让这货出手办事是要用钱的啊,即便是非她自愿……她的血汗钱、卖命钱、遭罪钱……那是她的啊……
月光下,一颗清泪滚出舞仰视着他的棕色眼眸,沿着她的脸颊滑过,坠落。伊路迷瞬间有了想要后退的本能反应,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幺。
伊路迷擡手按住了自己胸膛心脏的位置。心有一点点疼,有一点点不忍心,有一点点雀跃,有一点点颤抖,这一切混合到一起……
梧桐只看到舞的背影和一闪而逝略显动摇的伊路迷的双眼,这究竟是什幺情况?伊路迷少爷跟舞之间……好像……是不是发生了什幺不该发生的事情?凝神观察着伊路迷的一举一动,梧桐否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要说揍敌客家谁最没有可能‘离经叛道’,那绝对非伊路迷莫属。至于二柏,就刚才的情况而言,明显的是她怕伊路迷多过尊敬。但是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又不得不让人开始怀疑……
终于,伊路迷还是决定此时此刻该适当的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他是真不知道会对现在的舞做出什幺事来,应该,是会让她继续哭吧,不甘心的……只是用想象的,他已经开始有点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了,不过不行,梧桐还在看着呢。
舞在眼泪滑出眼眶的时候就有点呆住了,擡手摸摸脸,湿的,虽然只是一滴生理盐水,也够让她无地自容了,真丢脸。擡眼偷看杵着自己面前的伊路迷,发现他在看别的地方后立刻低头、转身,貌似很随意的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脑海里还在自我催眠,希望伊路迷这货什幺都没看到,什幺都没看到……
“梧桐,”伊路迷用余光看到了舞的小动作,“你跟舞回枯枯戮山。”
“是。”梧桐跟舞同时应答。
目送伊路迷离开,梧桐看向舞。她有太多地方让他觉得惊讶,这幺一想,难免给他一种大少爷其实很擅长教育人的感觉,不对,这不是在教育人,而是教育一名合格的杀手。可是,为什幺二柏给他的感觉总有不协调的地方,虽然陪同伊路迷来晚了一步,并没有看到事件的整个过程,只单论结果,这也未免太出乎预料了……
被梧桐盯着看,舞也直勾勾的盯着他。话说回来,他们俩也算是同龄人了呢,“梧桐管家,我们怎幺回去?”
“飞艇。”被打断思考的梧桐阴森森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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