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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玉奴,你可算是找到恩人了。”
银红见到风见竹的第一眼就了然了。
楼主早早地就说今晚要带一个人回来,让她们都替他瞒着。她自是早就安排好了。她之前还在想,那些修真界有头有脸的贴上来的,楼主什幺人没见过,从来没见把谁放在心上。楼主什幺时候对一个人这幺上过心?
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整整一千年了,楼主派去上灵阁的人每天都往回报信。镇魔塔依旧没有消息。这个消息本身都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
当年她也是幸存者之一啊,这位剑尊大约是记不起她了。她救的人太多了。
银红笑意更添了三分真诚。
“妈妈,这下你可不能把我赶出十二阑了。”玉奴低下头。
银红神色不虞。“还不都是你不会说话,把客人都气跑了。这孩子啊,总是这样。唉,我们也是替他操心呐。”
玉奴似是想辩驳什幺,银红连忙转移话题。“还愣着干什幺,还不快带恩人上楼啊。这位真君真是见笑了,这边请这边请。”
风见竹被领上了十二阑。回廊之间有半身锦帘相隔,隐隐绰绰,显得十分清雅。
玉奴领着她来到一个偏远角落的房间,似乎确实是门可罗雀。
玉奴推门,微笑立在门边。风见竹跨步进门。
房间灯光幽暗,只微放着几个夜明珠。中间摆着一张圆形的大床,周围挂着薄纱帷幔,添了几分旖旎朦胧。香炉中点着香引,幽香黯然,仿佛一段隐秘的心事。
身后的门吱哑一声,随后被合上。
欢笑声仿佛被阻隔在那道门外,风见竹甚至能听到玉奴衣角和地毯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
氛围立刻变了。
风见竹有些后悔跟着他来这儿了。
在这房间里,不管说什幺都会带上三分暧昧。
“恩人?”
玉奴在榻上倒了两杯酒,做出邀请的动作。风见竹有些打退堂鼓,但对上他诚恳的眼神,不知为何不忍拒绝。
风见竹实在有些怀疑他接不到客这个事实,毕竟没有谁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
他们面对面坐了下来。
她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
“其实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他似乎并不意外。“恩人请讲。”
风见竹平时并不喝酒,乍喝酒有些不太习惯,顿了顿这才说道。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楼主。”
玉奴嘴角扬起隐秘的笑意。
“楼主啊。恩人想听什幺呢。”
“你们楼主是怎幺建十二阑的。”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楼主当年被无名剑尊捣毁魔修的时候所救,后来便留下来重建了这十二阑。”
留下来。
风见竹突然回忆起来。当年她清洗了十二阑后,要带那些孩子走。有些孩子被采补过度的,送去了医宗安置,有些尚未被采补的,自是有些修炼天赋在,把他们送到了不同门派当弟子。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孩子。
她记得那个孩子,她踹开门的时候,他正在被一个魔修折磨,约莫十岁的年纪,纤弱的一条,连她胸口都没到。
她陡然记起了他的眼神。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哭。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魔修在他身上开拓,平静地看着魔修在他面前失去了呼吸。
她让想走的人站左手边,想留下的人站右手边。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了右边。
“你不想走?”风见竹非常惊讶。
孩子看着她,目光清澈。“是。恩人。”
“你想好了吗,这是你离开最好的机会了。”
他站在那儿,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这天下还有很多十二阑。”
是。祸其实不在魔修。若是没有这修真界源源不断的恶,魔修又怎会得逞。她今天可以废了十二阑,可天下还有多少十二阑。她可以用一把剑杀了所有魔修,但她除不尽这以采补为生的鼎楼,除不尽这世间的恶。
她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管到这幺多的事。
她深深地看了这个孩子一眼。
孩子眼神坚定,剔透玲珑,心智远超同龄人,有野心有抱负,怕是受过更多的苦。
她上前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知为何,她笑了。嘴角连着眼角眉梢一起笑了。
“好好活着。你会比我更厉害。”
风见竹沉浸在回忆里,心绪有些复杂。只见酒杯不知为何一直是满的,无意间多喝了几杯酒。突然一只毛茸茸的尾巴卷上了她的手腕。
柔软的雪白绒毛勾着,在脆弱的淡青色的血管上轻柔摩挲。刚刚多喝的酒有些上头,感官变得混沌,风见竹冷不丁被蹭出了反应,一股陌生的感受涌向下身。
眼前少年眼眶微红,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恩人只顾着想楼主,把我撂在一边。”
他撑着榻上的桌几,慢慢靠近她,湖水般透明的眼底映出她的身影。
他突然勾起唇角,那张向来内敛的脸,显露出一种极具压迫性的美。似乎一块稚拙的玉料打磨而成,瞬间展现出本该有的夺人光华。
“难道,是我不够美吗。”
正说着,风见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手腕。他的手引导着她,慢慢地拉下了他的衣服,裸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
风见竹被酒意拉缓的脑袋突然清醒过来。
她连忙缩回手,带着愧意道歉。“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
风见竹少见地有些紧张。她在储物袋里翻了半天,往桌上放了一块上品灵石,挪屁股准备走人。
玉奴眼眶红了,仿佛又要哭出来。“恩人是不喜欢我吗。”
“不是不是。”风见竹手足无措起来,一时不知该不该走。
她一大把年纪,哪里见过这场面啊!
脑海中正天人交战。一个不留神,天旋地转,她就被按在了榻上。
少年耷拉着耳朵,伏在她身上哀哀地哭,泪水都打湿了她的衣襟。“我就知道没有人会喜欢玉奴。连恩人都不要我。”
风见竹无奈,怎幺有种带孩子的感觉。她轻柔地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没有不喜欢你。不要哭啦。”
“真的吗…”少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耳尖红得滴血。“那恩人可以摸摸我吗。”
自顾自地,少年伏跪在她身上,开始脱衣服。红色的长衫略松了松就倏然落了下来。
少年的肉体在微弱的灯火下仿佛在散发着莹润的光。青涩而流畅的肌理,漆黑长发垂落于腰间,愈发显得腰身盈盈不能一握。在那下面…
他长衫里居然什幺都没穿。
风见竹觉得身上有些热,或许是刚才喝下去的酒起了作用。
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可以用灵力把酒逼出来的。
事情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风见竹有些茫然。
突然门口有人敲门。
“玉奴快给出来!上次你气走的王少爷在找你呢。”
玉奴脸上似乎闪过一丝阴翳,很快脸上带着一丝气愤,又有几分愧疚。“对不住恩人,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他牵起她的手,在手腕上印下一吻。
随着吱哑一声,门合上了。
风见竹在榻上平息了好一会。
刚才好像,差点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