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黄昏,晚霞满天。
文府后院,葳蕤草木间有一大片空地。两女子衣袖翩翩,相对击剑,身影迅疾,剑光叫人眼花缭乱。
“嘶——”利剑划过,裙帛撕裂的声音。
“夫人!”袭月神色紧张,担心得几乎要冲上去。
那罗裙束发的女子看向她,安抚的眼神示意安好,剑尖朝下,朝对面的尼姑微微弯腰,“徒儿谢师父剑下留情。”
章黎把剑递给下人,袭月紧张地上前查看,章黎捏了捏袭月越发饱满弹性的屁股,低头在丫鬟耳边吹气,轻轻说道,“别担心了,这不是没事嘛。”
被袭月委屈又担忧地斜了一眼。
章黎在旁边一块平坦的大石头随意坐下。随侍侍女训练有素地递上毛巾,茶水。
“嗯哼,想不到你这当家夫人还算有天分,再练多一段时间就可以打败老尼了。”静安尼姑显得不大高兴。
“能得到师父一句夸赞可不容易。”
静安尼姑上下打量她,“章夫人有点奇怪。看那容色气度,贵族出身无疑,但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大家主母,不拘小节,倒像我江湖中人。”
“师父所说的江湖,是怎幺样的江湖?”章黎饶有兴趣。
“自然是腥风血雨,快意恩仇。没这幺多劳什子的规矩。”可能因为主母的原因,这文府虽上下行止有度,但相比其他大户人家,规矩实在算少的了,不过对于静安老尼来说,还是外面的空气自由啊。
思绪及此,不禁有些感伤,便对章黎说,“老尼现在没什幺能指点夫人的啦。夫人心性天分皆俱,假以时日,没有放弃的话,必于此道有一番造诣。”
“老尼该离开了。”章黎出手豪爽大方,在此间也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她,真可谓神仙日子。但正因为太安逸舒适了,不能长久停留,消磨锐气。
沉默片刻。章黎一时不知该说什幺,那成熟美丽的眼眸似乎也染上伤感。
片刻后,便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微微笑说,“自然的,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盼师父记得这短暂的师徒之情,日后再聚。”
章黎叫人把院子树下的桂花酒挖出来。两人畅快对饮,如此便散了。
夜间,袭月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活。偏头,看见夫人和衣倚在窗边的榻上,手上拿着一本游记,修长白皙的颈项却转向窗外。
袭月重新低头,飞针走线,是给章黎做的贴身小衣,她自然最认真细致不过。
待擡起头,那榻上空荡荡的,夫人竟不见了。
“夫人—夫人—杨梅,夫人呢。”
“袭月姐,夫人说到后院走走,不许人跟着。”
另一边厢,自静安老尼提出离开后,章黎内心不知为何郁郁难解,偌大府苑,犹如困笼,她会在这四方墙内日复一日老死。心绪郁结难解。
不知不觉间,走到林雪娘的院子外。
想到美人那清冷如水的眼眸。不知为何,想见的念头才生。便借着酒意,迫不及待,像登徒浪子般翻入林雪娘的院子,轻轻走到那亮着烛光的闺房外,透过窗缝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