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陈助在孟拂离开一小时后才又被贺峥喊进办公室。

“去查,程彰和他那个侄子,到底都背着我做了些什幺。”

三日后,孟拂一如既往地打卡进入公司,还没到工位上,就被急急跑来的鹿织瑶拦住。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跟我透露的,”鹿织瑶神秘兮兮地趴在她耳边说,“程彰的事,被查出来了,程旭也跟着被查了,上面说要开除他们,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升职应该会如约而至了。”

鹿织瑶爸爸和公司高层相熟,很多内部消息都能提前得知。

“是你收集的证据起作用了,”孟拂握住她的手,向她表露感谢,“谢谢你。”

“我们谁跟谁啊,用不着这幺客气,”鹿织瑶兴奋地挽着她向前走,“等你升职后别忘了请我吃饭就行,我要吃大餐。”

“少了谁,也少不了你的。”

贺峥在与公司高层人员开会,商讨对程彰副总的处罚。

“程旭,是抢了孟拂的成绩,对吧?”一名参与在会的董事看着资料提起。

“嗯,”有人附和,“我仔细查看了这个女孩参与的一系列项目,她负责的部分都完成的很不错。”

董事满意点头,转头问贺峥:“贺总,你怎幺想?”

“按功评奖,按例处罚,这是我的意见。”

“贺总向来大公无私,”董事大笑几声,算是对此事拍板定案,“都按规章来吧。”

散会后,贺峥特意找到负责人事的同事,先是大意提起对程彰的处置,绕着弯聊到孟拂身上,夸奖几句,对方果然品出他的小心思。

“贺总想要的人,都会到贺总身边。”

公司办事效率高,上午商讨出来的结果,下午就做出相关公示,孟拂看着那一页纸,几分开心几分愁。

这时,陈助带着新的好消息到她们面前宣布。

“贺总今晚请大家吃饭,是上个项目的庆功宴,地点时间晚点我会发在大群里,大家都不准缺席。”

在全场欢呼声的映衬下,孟拂内心悲凉更甚。

满满当当坐了两大桌,孟拂和鹿织瑶挨着坐下,身边是平日里走得比较近的几位同事,趁贺峥未到,她们从日常聊到孟拂升职的事。

“程副总终于走了,孟孟你也升职了,好事真是一个接一个来。”

“孟孟加油,以后做到副总,我们还等着你带带我们呢。”

都是一届进来的公司,受过程彰不少压迫,这次大仇得报总算是扬眉吐气,她们向来与孟拂亲近,对她的能力十分认可,说话毫不避讳,都是出自真心。

贺峥姗姗来迟,有男生开玩笑似地要他喝酒“谢罪”,他一笑了之:“考虑到在场女士的感受,今晚不喝酒,都喝果汁吧。”

在场女士和不少年轻男士都鼓起掌,平时应酬都不爱被人灌酒,更何况是公司内的聚餐了。

“做得好,”鹿织瑶频频点头,边鼓掌边靠在孟拂耳边激动地说,“上次聚餐也是刚刚那人说要喝酒,我把酒泼他脸上他才作罢,没想到还不死心,看来下次还得泼。”

上次孟拂因为家中有事缺席,后面上班时才知道了鹿织瑶的英雄壮举,在公司广为流传。

鹿织瑶这人,外表清纯可爱,平日里穿过各式各样的长裙,怎幺看都是“贤妻良母”的不二人选。可实际呢,脾气直爽,骂人打架都是一把好手,怼天怼地,还敢怼上司,要不是家里有点关系加上直属领导脾气好,恐怕现在已经被开除了。

孟拂好奇,问过她为什幺要在公司里装乖乖女形象。

“我爸以为她女儿是三好学生,我装给他看呢。”

那时还在家里住,早起都是蹭爸爸的车到公司,可不得暂时低头。后来家里帮她付首付的那套房子随时可以入住,车也买好了,鹿织瑶连夜搬走,把衣柜里的长裙一股脑扔掉,换回卫衣和工装裤,自由重新回到她手中。

孟拂愿称之为鹿织瑶的爽文人生。

聚餐结束,大家在门口告别分开,鹿织瑶开车来的,问孟拂要不要和她一起走。

“我回家,和你不顺路啊。”

两人的方向完全相反,鹿织瑶如果送她需要绕上一大段路,孟拂不愿麻烦她。

“我自己叫车走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分开后,孟拂打开手机的打车软件,上面显示前面有几十人在排队,正是高峰期。

“和我走吧。”

擡眼一看,手机快要握不住,正是贺峥。

“贺总,”孟拂绞尽脑汁想借口回避他的邀请,却一时短路,只憋出一句,“这不太方便吧。”

贺峥直接拉着她的手臂,领着她去他的车上:“我们顺路,很方便。”

他怎幺知道她家在哪里?

孟拂迷迷糊糊地被塞进车后座,和贺峥同坐一排,司机等待已久。

车程不长,半小时后便到达了孟拂家楼下。

“那个,”孟拂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做出一副随时开门下车的模样,向贺峥告别,“贺总,我到了,我先下车了。”

“嗯,”贺峥看她,声音性感低沉,“明天见。”

“明天见。”

他们即将成为最亲密的伙伴,从明天开始。

在家门口徘徊不前,孟拂举起钥匙又放下,开门的手不想动作,抗拒回到这个家里。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逃避不了,毕竟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我回来了。”

听声而至,刘方宁走到玄关,看老婆弯腰脱鞋,换上家中的拖鞋,提着包,无视他继续往客厅里走。

“你还在生气?”

质问的语气,激起孟拂心中隐藏已久的怒意。

“我不能生气吗?”

得到妻子愤怒的反问,刘方宁不解,失笑问:“不就是生孩子的事吗,至于一直闹脾气吗?”

他向她提出要孩子的要求,自信满满地把他的规划全部展现给她看,却只得到她的拒绝和越来越复杂的脸色。

“你要是不想现在生,也可以,”刘方宁自认为退让,“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吧。”

为她的事业考虑,刘方宁能理解她不生的想法,但是这场婚姻于他而言,本就是为了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完整的家庭,意味着有孩子的存在。

孟拂气到失声,被他的无耻惊讶到不可置信,带着嘲讽的笑容走近他,做出要亲吻他的模样,却被他躲开。

“你看,你连亲近我都做不到,还怎幺要孩子?”

“刘方宁,”孟拂疯狂地笑着,“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当家不再是避风港的存在,孟拂选择离开。背着小包,把必需品拿上,她下楼打车,到附近熟悉的酒店住一晚。

沉浸在情绪里,她并未发现,有人自她下楼始,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贺峥在她上楼后没有着急让司机开车离开,在后排静静坐着,时而擡头看看楼上,时而低头思考问题,正当他打算离开之时,却看见孟拂背包下楼的身影,让司机开车跟着她,只见她一路打车到一家连锁酒店,进去后便不再出来了。

为什幺明明回家了却还要出来住酒店?

家里有她不想见到的人吗?

还是说,她有什幺不为人知的隐情?

她的生活,应该远没有他想象的那幺简单,贺峥在心中暗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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