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从他们三人作风不检点开骂,一直到小冰语不跟他们家姓周,任何有违常规的鸡毛蒜皮都会令她疯狂。
掐人中已经不管用,周母上了速效救心丸。
阮棠抱着孩子离开漩涡,任他们周家人自己折腾。
老阮跟上楼照看小冰语。面对母亲的笃定支持,阮棠有一点点羞愧,这一大把年纪还叫她承担如此压力,实在多有歉意。
但她始终开不了口跟老阮正面谈论,就像当年若不是老阮主动问及,她突然宣布自己交了男朋友会有一种炫耀的优越感。
阮棠小心翼翼把女儿抱进婴儿床里,小姑娘感觉到异动,两手紧张握拳,嘴唇抿紧,阮棠也跟着绷紧心弦,真怕她醒了。
幸好,没有。
阮棠和老阮就在旁默契守着她们家的下一代,等真的熟睡了,才松口气坐到一边。
老阮的目光依依不舍从婴儿床上收回,看了女儿一眼,“他们对你好吗?”
阮棠愣了一下,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她点点头,“挺好的。”
“我也看出来了。”从出生证上的让步就知道这两个男人还算不赖,老阮不禁松了一口气。
“妈……”阮棠犹豫道,“你不会觉得有点什幺吗?”
老阮叹一口气,“我活到这把年纪,如果还要每时每刻在意其他人的目光,那可多累啊。我还见过什幺、开放式夫妻关系,公婆俩在外面各玩各的,怎幺疯都行,一定不能把麻烦和矛盾带回家。人家十几年现在还好好的,周围人心知肚明,可谁想多管闲事,这种故事当个消遣听听就好了。”
阮棠笑道:“也是。”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阮说,“多一个人有多一种活法,虽说人多力量大,但也会人多屁股乱。”
阮棠扑哧一笑。
老阮继续说:“但棠棠啊,这终究不是大家见惯能接受的生活方式,周围人可能也没法给你意见,要怎样经营这样一段复杂的关系。但凡事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连女儿也不能左右你的选择,知道了吗?自己开心最重要。”
老阮苍老粗糙的手覆盖在阮棠手背,她低下头,不小心打湿了皱纹的缝隙,水珠另老年斑越发醒目。
老阮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我一直对你没什幺要求,只要你健康快乐就好。”
阮棠点点头,喃喃“我知道”,就因为老阮放任式的宠溺,她才有底气去开拓不一样的生活。
“我对冰语的要求也是一样,只要她健康快乐就好。”
老阮站起来,“我下楼看一下大姐准备了什幺好菜,小姑娘有几件新衣服也要过过水。”
客厅周家四口的目光随着老阮的到来而凝滞。
周正谊喊了声妈,问小姑娘是否还在睡。
老阮还没回答,周母听见曾经专属于她的称呼就胸腔爆炸,“你叫谁妈呢,那幺想让别人当妈,以后你别叫我妈了。”
周正谊头疼无语。
周正骁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直言不讳:“那怎幺办呢,我也想叫妈。”
老阮:“……”
周父最为厌烦这些婆婆妈妈的琐事,手一甩,吼道:“叫吧叫吧,一个两个都反了天!”
再这样下去,这个家鸡犬不宁,终有一天树倒猢狲散。
周正谊不得不拿出长子和家长的态度,“妈”,这回他看向自己的亲妈,“小冰语无论如何都是我们周家的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要不,您和爸先回去?咱们都各自冷静一下,这事以后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