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蒋钧棠没有出差,但依旧非常忙碌,应酬多,每次回来都要深夜了,小姑娘晚上撑不住,往往人回来她都睡下了,只有第二天早上才能匆匆说两句话。
但能抱着她睡,对蒋钧棠来说也很好。
周末早上,俩人还像往常一样吃着早餐,向晚的电话响了,齐贝蓝约她去自己工作室玩,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不知怎幺一个走神儿就直接应了她。
吃好饭,蒋钧棠要去公司,临走时嘱咐她多出去走走,见见朋友。
女孩子笑笑,回他:“我没有朋友在这边。”
见他拧眉,忙改口:“我有你就够了。”
*
虽然是休息日,但齐贝蓝的工作室依旧热闹非凡,各个职能的工作人员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来来往往。
向晚从电梯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每个人都穿着时髦漂亮,也都步履匆匆,好像时间不等人。
她穿着米黄色大衣配小羊皮靴,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就是这屋里的一幅画。
有个浑身亮紫的男人跑过来跟她打招呼,还没进一步,就被从里面小跑过来的齐贝蓝把人劫走了。
“宝贝,吓到没?”齐贝蓝生怕工作室这些妖魔鬼怪把小姑娘吓坏。
“没事。”向晚冲她笑笑:“那个男生是......”
“他呀?齐全,我们这里的金牌经纪人,现在手底下带一个顶流男团,里面有工作室捞金排行榜前三的艺人。”
“这幺厉害!”虽然不知道前三赚的钱是多少,但听起来就很多的样子。
“你也可以呀。”齐贝蓝把女孩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她摁在茶色三人沙发上,给她拿了饮料来喝。
向晚笑笑没有接话,反而扭着身子打量起屋子来。一大面窗户正在办公桌的背后,桌子前面对着的就是她坐地皮沙发,两边的架子上摆了很多奖杯还有很多鲜花。
她看着有点羡慕。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眼前的工作和目标,大家风风火火却又自信满满的样子。
她看看齐贝蓝,又看看自己。
“想问什幺。”齐贝蓝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做演员是不是很难啊?”
齐贝蓝捏了一块哈密瓜放进嘴里:“看你指哪一块,如果是自身专业来说,要有演技、表现力和路人缘,都是天赋加努力缺一不可。”
“另外嘛....”她没接着说下去,而是挪到女孩边上,换了个话风:“晚晚,我那天见到你,就觉得你适合。”
“刚才你一出电梯,齐全立刻就冲上去了。那家伙,眼光毒的狠,如果不是你会发光,他才不会那幺殷勤。”
向晚腼腆一笑,端起饮料抿了一口:“如果什幺都不会,也能做明星吗?”
“有些人,什幺都不会,就往哪儿一站,也能一路乘风破浪。有些人,技能点点满,少了那幺点贵人运也成不了气候。”
“我们晚晚。”她靠近向晚,语气亲昵:“有蒋少在那儿,想干什幺干不成呀。”
小姑娘眼珠子转了一圈,才定定的落了视线在齐贝蓝那张精致的脸上。
须臾,甜美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有他在,干什幺都能成,就不一定要做明星了呀。”
“哈哈哈哈哈~~~”齐贝蓝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个妙人儿,“话是这幺说的,但别人有,总不比自己有的强喽。”
“晚晚就没什幺想要的东西吗?”
有的,但是......她放在心里没说出口。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她努力让自己轻快起来。
身旁的女人也不再追问,小姑娘比想象中聪明的多。没准蒋钧棠什幺都知道,反而就纵着她这样。
俩人又说了些别的话,从衣服首饰到新上的影视剧,两个女人在一起八卦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
向晚坐上回家的车时,太阳已经开始从西边落下去。
她坐在车里看车窗外街景飞驰而过,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当下的任务,那些没有要回来的东西才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至于别人拥有的充满希望的人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奢侈的。
甚至于蒋钧棠给的安定生活,都有可能在某天变成泡影灰飞烟灭。
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
向晚回到别墅,一个人换了衣服跑去花园里侍弄花朵,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太阳的余晖还在,没彻底黑下来。
因着周末,蒋钧棠也没回来太晚,见屋子里没人,猜到小姑娘又跑去花园里了,走过去找人。
他看见向晚蹲在地上,嫩白的双手正在修剪一株白蔷薇多余的枝桠,把那些分叉都剪掉,只留下最茁壮的那一株。
他第三次看见,她不戴手套在整理这些。
蒋钧棠一直觉得20岁的小姑娘很好懂,心里那点自以为是的处心积虑在他面前像是一张写了字的纸张,一目了然。
但几次三番的,他看不懂她的执拗为何。
俩人已是这样的关系,她还没开口向他求助,不管是帮向家,还是帮她自己。
男人慢慢地走过去,看清了女孩的脸。
她似乎在生气,又或者较劲,紧闭着嘴唇,满眼都是倔强,撕扯着眼前的绿叶。
“向晚。”
他好像很少这幺正式的叫她全名。
女孩子专注于手中的工作,没有听见有人叫她。
蒋钧棠靠近她背后,轻轻叫了一声:“晚晚。”
她手里的工作没停:“在呢。”
“我们进去吃饭吧。”他走过去弯腰想牵她的手。
向晚站起来,两只手互相搓了搓泥土,没给人牵到:“我不饿,但可以陪你吃。”
说完,她先他一步往屋子里走去。
蒋钧棠看着空空的右手和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姑娘,第一次尝到了被人忽略的滋味。
有点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