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蕊绡看着屏幕定了很久,直到手机被叶琅亭抽走。她的视线像被手机支配,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动。看见他把屏幕点了几下,又抽出自己的电话给李昆发了信息,确认了下一步的发展,然后转头与连眨眼都忘了的人对视。
“他怎幺会在这里?”燕蕊绡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人,甚至开始怀疑最初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叶琅亭把手机丢到一旁,低垂着眼看见她紧抠在一起的拳,牵起她的手,微微用力掰开。再用干燥的手擦去她手里的冷汗,与她十指相扣,“你吃饱了吗?”
她的耳畔因为情绪太过紧张,早就嗡嗡作响,眼睛酸涩地有千万颗水珠要滚落。她一张嘴,想说的话全部涌到眼角。
叶琅亭的提问并没有转移她半分的注意力,“他,是爸爸身边最好的同事。”燕蕊绡的胸口胀得要爆炸,她急促的呼吸,脸色迅速变红,连鼻尖都沾了点,“爸爸去世的消息,是他来告诉我们的。后来他一直非常用心的照顾我们,我无数次感恩过他。”她想要抹掉哭花了的脸,叶琅亭先她一步,仍然静静听她说着。
“最让我恶心的是,我曾经那幺感激过他……”燕蕊绡倒吸了口气,猛地瞪大了眼,急急低吼:“我妈!叶琅亭,我妈!”
她想到方铖信誓旦旦会照顾好她的妈妈,想到她对方铖提出按照规定时间才能通电话的提议毫无疑义。想到他说的,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一桩桩从未被注意过的小事在这种时候显现,她细思极恐,被握着的手缩成一团,想克制从身体里发出的颤抖。
叶琅亭终于推开她面前吃到一半的食物,把人从椅子上捞起来带到楼下一直停的车上。他没坐在驾驶座上启动,而是跟她一起坐在后座上,把燕蕊绡放在自己腿上,用手圈着她的腰,像对待小朋友一样抱着她。车窗具有绝佳的隐私性,整个车厢在被他合上门后,恢复安静和漆黑。
最后一丝成年人要维持体面的理智在这样绝对私密的空间里被软解,父亲的死,自己这幺多年错信于人把母亲托付的自责全部压在燕蕊绡的后背上。压弯了她的腰,她越哭越软,最后陷在叶琅亭怀里。
他接住这些不堪的负面情绪,像每一次安慰她一样,感受着她把脸埋在胸前因为急促呼吸和低吼而产生的湿热,紧了紧她腰上的手。另一只手擡起,护在她的后颈上。
直到胸前的衬衫被彻底浸湿,她呜咽的声音渐渐变弱,一直紧攥着他领口的手也松了些力道,他才开了口:“别哭了,明天眼睛要肿了。”
然后起身去前面探了张纸过来,塞到她手里。燕蕊绡终于平静下来,直起身子处理脸上的混乱。红着眼看他把窗户放下一点,让空气流通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又在上衣兜里找火的动作之后停了下来。
叶琅亭一手放回她的腰上,另一手则捻过烟头,搓出细小的烟草颗粒,一直不作声。等燕蕊绡的情绪稳定下来,啜泣声渐渐停下,他才开了口,问:“阿姨在哪个医院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来的太突兀,燕蕊绡愣了愣,然后回神找出手机,点开短信翻了翻,找到很早以前方铖发给他的内容,说:“是方铖找的疗养院,叫沐嘉疗养。”
叶琅亭抽出她手里的手机,确认了一下名字。然后还给她,又把人扣在怀里,泛着冷意的唇贴在她因为哭了太久已经肿了的眼皮上。这样的温存让燕蕊绡的委屈被妥帖的安置,慢慢平复着心情。
感受到怀里逐渐安稳的呼吸,叶琅亭顺着她的眼轻轻向下吻,嘴里说着太轻的话,“整理下情绪,阿姨会没事的。”
叶琅亭沉默寡言了这幺些年,却在这个时候有点着急,只能用笨拙的语言来安慰她,看起来于事无补。比起如何处理方铖,怀里人的眼泪,才让他这会儿急躁地想抽支烟。
燕蕊绡滚了滚嗓子眼上冒的酸涩,嗓子犹如风箱一样,哗啦啦地问:“我们要怎幺办?”
“都安排好了,现在我的任务是,陪着你。”
我在面对你的眼泪的时候总是愚笨且不知所措,但我想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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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呀!今天更新啦。
今天又理了一遍大纲,内容要过半了,在写正文过程中,有一些小剧场。想问问你们小剧场是想随机掉落还是等正文结束之后一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