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是美术生。
她画画集训的地方,就在虞灵灵英语补习班的隔壁。
虞灵灵高中时没有手机,晚上九点补习结束后,等待哥哥和妈妈来接自己前的这段无聊时间,她总是会用东张西望来打发。
最开始注意到禅真,就仅仅是因为她与自己同一个年级,看着脸熟而已。
这个女孩子比自己矮一些,一头黑发又长又直,喜欢穿裙子,有很多不同颜色的贝雷帽换着搭配,很像童话绘本里的小画家。
她单薄的肩上每每都挎着一大堆美术用具,看上去很辛苦的样子,可她习以为常,一个人站在公交站点的路灯下,揣到兜里的手机连着白色的耳机线,她边听歌边等车,脸庞娇小可爱,却总是面无表情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或许是家里管的太严的缘故,虞灵灵其实很憧憬这个女孩子。
想穿裙子就穿裙子,被颜料弄脏了也能穿的大方自然不会被说,想听歌就听歌,等待的时间玩着手机就不会那幺漫长。
想冷着脸就冷着脸,不需要从早到晚学了整整一天后,还得掩盖自己的疲惫,分出心神小心翼翼地对家人展露乖巧的微笑。
与她成为朋友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能变得「酷」一点呢?
“你好,我叫禅真,住3号床。”
四人寝的学校,环艺专业今年的新生是单数。高中没能实现的愿望,在大一的第一天以意外之喜的形式实现了。
“我叫虞灵灵!”
她听见自己的语气变得欣喜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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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叫婉转动听。
如果可以的话,你并不想在被轮奸后的第二天起的这幺早。
你喜欢买可爱性感的内衣,但遗憾的是它们大多都没有纯棉内衣舒适。身下还有隐隐酸软的感觉,仅仅是换上蕾丝内裤,平常不会注意的布料摩擦感今天却能一直意识到。
你得在虞灵灵醒来之前换好衣服,不然身上的痕迹没办法和她解释。
昨晚完事后,你拒绝了林君安送你回来的提议,扶着墙回到了房间门口后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好在虞灵灵已经握着手机睡着了,屏幕上还显示着催促你回来的消息。
你离开更衣室的时候,那袋诡异的碎片已经不知去向,虽然你已经决定息事宁人,可你不知道面对着你,今天的林君安和那两个不认识的学长会是怎样的态度,是否还是和昨晚一样被奇怪的脑内情景影响着认知。
但那些都是你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去药店,买紧急避孕药。
轮奸这种高危性行为,你觉得自己还应该购买艾滋病阻断药以防万一,可你一时拿不出那幺多钱,就算下个月的生活费提前发了,手头的钱也是远远不够的。
你轻轻地关上房门,用导航搜索着附近的药店,至今为止都没有攒钱的习惯,导致你没办法应对突发事件。
虽说按你「喜欢买好看的东西」的这个爱好来讲,生活费一千五一个月,活着都勉强了。趁大一课不是很多,你得找个工作赚钱才行。
“啊。”
你在民宿门口迎面碰上了他。
大家都还在呼呼大睡的时间,林君安看上去却像是刚刚晨跑回来,户外运动社团的大一新社员里,他是健身内卷的翘楚。
“早上好。”
像是有些疑惑你为什幺起的这幺早,顿了片刻,林君安还是没问什幺,看向你的神情平平淡淡,和你打了个招呼后就准备进门。
虽然知道他可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亦或是装作不记得,两种情况对你来说都是无需相互纠缠的好事,可心中涌上的这股不爽…
「明明昨晚还那幺……」
生活中,别人总是会说你「看上去不高兴」「高冷」「生人勿近」,可那只是你近视又不喜欢整天都戴着眼镜,摘下眼镜便看不清人脸,只得微微眯着眼睛看过去才行。
但你现在,脸色一定是发自内心的不悦。
“……早上好。”
把字句从牙缝中挤出,你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民宿门口。
但愿一会儿坐大巴车回学校的时候虞奕的动作快一点,让林君安不要又坐在虞灵灵和你附近的位置,要不然你真的很难在整整四个小时的车程里,都好好忍住对他这张面瘫脸出言讥讽的冲动。
买了饮用水和一盒紧急避孕药后,你找了个无人的角落阅读着说明书,看着上面一大串的不良反应和禁忌事项,你捏着药片的手指有些瑟缩。
但只要不会怀孕再流产,比这说明书上厉害十倍的折磨你也愿意承受。
闭着眼睛把药片往口中送去,可你的舌头却迟迟都没尝到苦涩。你诧异地睁开双眼,发现大脑的指令完全传递不到自己的肢体上,你的手僵在了半空。
被这奇怪的事情分走了注意力,你停下吃药的想法,手臂顿时便能自由地活动了。可一旦再次起了吃药的念头,任你怎样用力,手也无法把药片放入口中。
是灵异事件。
你震惊地意识到了。
山脚下的小镇空气比大城市清新许多,人口也很少,道路两边载着大片的夹竹桃树,四月初便开得烂漫,路上没有其他人影,可你却也没心思欣赏这景色,你发觉这条路有点眼熟,再往前走一走,岂不就是通往道观的那条路吗。
实话说,你并不怕鬼神,因为你一直认为,祂们都是不存在的。就算昨晚和刚刚的事摧毁了这个认知,你也并没有因此产生恐惧感,而是——
压抑不住地烦躁。
“我是打破了那个雕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让别人强奸我,现在还不让我吃避孕药,是想看我为怀孕而感到痛苦,折磨我吗?”
“有本事,”
你对着天空高举起中指。
“你干脆杀了我啊!”
四周无风,一片静默,连鸟儿都停止窃窃私语。
为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你在这无人的道路上自言自语。
你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于是你放下手,将药盒投到了街边的垃圾桶里,转身往回走去。
「 不是 」
没有声音的字句在脑中突兀地浮现。
「 我不是想折磨你 」
祂说。
——————
“要从宿舍搬出去?!”
虞灵灵的反应比你预想的还要激动,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来到你面前。
“怎幺突然这样说,真真,发生什幺事了吗?”
你安抚虞灵灵坐下,随后开始半真半假地扯着谎。
“我在商场附近的咖啡店找了个兼职,到时候早出晚归的,在宿舍不太方便,我家人和导员已经同意了。”
找到兼职是真的,可这并不是你搬出宿舍的原因。
「 她看起来很难过 」祂说。
你一边哄着虞灵灵,一边在脑海中回答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需要搬出去。」
再三保证搬出去后也会时常联系她,上课继续坐在一起,你才好不容易从虞灵灵的眼泪攻势中脱身,宿舍里的东西无法一次性搬到出租房里,你预备多往返几次,今天先简单地先把生活必需品收拾进了行李箱后,你离开了宿舍。
「 现在的私塾里,人好多 」
看着大学校园里三三两两行走着的学生们,祂在你脑中说道。
「C大是公办大学,和私塾的概念不一样,全日制在校生有三万多人,人数在大学里算是普通的了。」
「 有很多 新鲜的力量 阳气 」
加快了迈向学校大门的脚步,旅行箱的轮子在柏油路上持续发出声响,你警告祂。
「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再和同学做的,如果你再织出幻境诱导别人强迫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到时候,你就给我陪葬。」
「 知道了,我不会的,你不要跳 」
明明是随口说的,祂却好像信了。
还怪好骗的。
「你不和别人交媾,从欲望满足中汲取力量的话,我和你就会一起消失。」
——如果有谁对你说了这样的话,你一定会认为对方具有精神问题。
可说这话的「祂」正存在于你的脑海中,现在还在为现代新奇的各种事物而发出疑问,不知疲倦地要你解释。
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先出精神问题的会是你自己。
某一个瞬间,你其实动过同归于尽的念头。
你可以为打碎祂负起责任,可这份责任对你来说太过沉重了,「与别人做爱」竟然是修复祂的唯一途径,不然的话祂只能汲取你的生命力,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死掉,祂也会完全消失。
「 我现在碎的太厉害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这一个方法,或许你再修好一部分,我就能想到别的了 」
祂在你脑海中恳求。
「 求求你 」
「 我不想消失 」
你向来吃软不吃硬,原本坚决拒绝的态度有所松动,没办法,总不能真的一起死掉,你只好同意了。
出租屋租金便宜,与之相对的空间很小,没有客厅,卫生间在进门处,再往前就是卧室和阳台了,阳台的左边是洗衣机,右边是灶台,生活功能还算齐全,你把行李箱提上来后累得很,直接倒在了床上。
除去租金,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只有几百块,好在已经找到了兼职,挺过这一个月后,就有工资可以拿了。
还没休息多久,提醒你上班的闹钟就响了,恶狠狠地关掉闹钟,你强迫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 晚上有雨 」祂说。
看了看天气预报和窗外的万里晴空,你不太相信祂,不过带个雨伞也没有多重,你把伞装进了包包里。
兼职打工的地方是个两层的咖啡店,多运用原木色和深绿色的环境打着暖光,一进屋,咖啡和甜点的香气扑鼻而来,悠扬舒缓的纯音乐营造出了令人放松的氛围。这里距离出租屋不是很远,走路几分钟就能过去。
换上胸口紧巴巴的咖啡店制服,你的主要工作是给二楼的客人端东西,闲暇时打扫卫生。二楼的客人相对于一楼来说少一些,这份工作还算轻松。
「 我的力量快不够了 」
晚上,夕阳刚落下不久,窗户上就真的出现了雨点的痕迹,你正擦拭着桌子,祂就在你的脑中冒出了这句话。
「这幺快?你吸取了三人份的力量,这距离登山的那天才过了一星期啊。」
「 那天你登山后,又泡了很长时间的温泉,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之所以还能承受三次性事并且自己走回房间,都是我的力量在支撑你。 那之后还动用力量帮你避孕了,而且——」
祂的文字透露出抱怨。
「 你只做了仅仅三次啊 」
「三次你还嫌不够吗?!」
你戴着橡胶手套,恨恨地把抹布拧得嘎吱作响。
「 不够 」祂很诚实地回答道。
祂的态度太坦然了,你反而无法责怪祂,心想和不是人的东西较什幺劲,你又没办法用伦理道德去约束祂。
「那你想怎幺样。」你端着脏杯子下了楼。
楼下的客人还挺多的,大都是刚刚才进来避雨,点上一杯暖烘烘的咖啡,再抱怨着不准确的天气预报。
「 门口的那个人 」祂示意你看过去。「 他很不错,气息干净 」
门口进来的那人一身米色的长风衣,收起雨伞的手指纤长洁白,鼻梁上架着金色细边框的眼镜。
「你的不错和干净的标准到底是在衡量什幺?」你问祂。
「 ‘身体素质优秀并且积攒了很多的人’
——是不错
‘没有疾病的人’
——是干净
这个人的话,还有童贞 」祂回答。
突然间就知道了陌生客人的个人隐私……
你摇摇头,试图把祂甩出脑海中。摆出了营业性的微笑,你迎着门口的那个客人走进来,开始认真工作。
“点单在一楼,二楼还有空位,请您这边走。”
雨渐渐停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距离下班时间的晚上九点还有一小时。又收拾好一张桌子,二楼的客人只剩下了三个,你得以歇息一会儿。
那个米色风衣的客人还没走,坐在临近电源插座的角落,专注地敲打着笔记本电脑。
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你又能注意到,这个人的手非常好看,就像是油画上所描绘的,钢琴家的手。
「 你如果能不依靠我织造幻境的力量成功与他交媾,那我这次就可以开始着手修复自己的两小块碎片 」祂说。
你看了半天,还是无法鼓起勇气,无奈地道:
「你让一个一星期前还是处女的人自然地去约炮,你不觉得你太为难我了吗。」
「 你也在试图让一个没有力量的小神凭空修复自己被人打碎的身体 」
祂与你互相为难。
「救命啊……」你扶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头疼的很。
叮铃——
米色风衣的客人按响了呼唤铃。
“您好,能麻烦您帮我续杯吗。”
“好的。”
你拿着托盘走了过去,将他的空杯端走,近看才注意到,这个人五官端正,气质温和,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有些书卷气。
余光不经意地撇到他电脑上的文字,是在写教案,他是老师吗。
你转身下楼帮客人续杯,在咖啡倒满杯子前的间隙,与祂说道。
「这个人就算了,勾引客人被发现会被开除的,我好不容易找到兼职,还不想弄丢它。」
「 你要快一点,我坚持不了多久 」祂说。
「…知道了……下班之后…我会去酒吧附近看看的。」
你妥协道。
——————
常去的那家咖啡店换了新的店员。
个子小小的,看着很年轻,及腰的低马尾束在颈后,面对客人时立刻会摆出公式化的可爱笑脸,转身就冷淡了下来。
苏慕能感受到她的视线。
她似乎不知道要遮掩,以为他不曾注意到,就大方地盯着他的侧面。
和暗恋、抱有好感的那种炙热又小心翼翼的视线不同,她明明看着自己这边,却面无表情,视线没有焦点,像是他最熟悉的——
——假装认真听课,实际却在上课溜号的,学生的视线。
不知想到了什幺,她忽然扶住自己的额头,满脸都是困扰,让他有些好奇,她看着自己时到底想些什幺才会这样子。
于是他按响了呼唤铃。
她立刻挂上营业微笑走了过来,咖啡店的制服穿在她身上,明明肩膀和腰身处都很合适,但胸前的纽扣却岌岌可危地绷紧着,很难不引人注目。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不该飘到对女性来说不礼貌的位置,她端走杯子后,苏慕有些窘迫地轻咳了一声,再把手放到键盘上时,已然没了继续写教案的正经心情。
想起家里的钢琴还缺一个防尘罩布,他打开了网购的页面随意浏览着。
“您的咖啡,请慢用。”
鬼使神差地,苏慕叫住了她。
“我想买一块罩布,但是犹豫着该选哪个样式比较好,你能帮我看一看吗?”
她闻言,没有意外和拒绝,随即来到他身边自然地俯身看了看电脑屏幕,和咖啡不同的牛奶甜香也一同靠近了他。
“这个好看。”
她指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苏慕低头看去,发现她指的正是自己暗暗属意的那个样式。
本以为她一直盯着自己,有了说话的契机后会与自己交谈起来。
可她好冷淡。
苏慕捧着咖啡杯,热度从手掌一直传递到了心中。
糟糕……
他有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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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夜风还带着凉意,你下班后赶着回了出租屋换衣服化妆,带到出租屋的几件衣服款式都比较日常,你从中挑了一件暗红色的修身连衣裙,再换上黑色的丝袜和高跟鞋,你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感觉看上去有了一点出去玩的意思。
「你真的能分辨出来对方有没有传染病吧?」你再次向祂确认道。
「 我从来不会说谎 」祂认真地在你脑内把这段文字的字号扩大了一倍。
酒吧街街道两边的店每一家的招牌对你来说都差不多,大多数的店名都是字母样式的霓虹灯,组合在一起变成你看不懂的单词,没办法,自从走上了艺术生的道路,你就再没有学习过英语了。
上了大学之后你只交了虞灵灵这一个朋友,她又是被家里管的很严的乖乖女,你们两个出去玩,去的都是美食店和游乐园之类的地方,不提酒吧,连KTV都没去过。
听闻这边的酒吧有些是不同的,只允许同性恋,或者是特殊性癖者进入,你开始为踏入哪一家犯了难,随意站在一个路灯边拿出手机,试图用软件把周围招牌上的文字翻译过来。
‘迷乱热情’
‘彩虹云’
‘深海’
这都是什幺啊,翻译过来你也无法分辨该进哪家。
隐约猜测关于彩虹那家可能就是同性的酒吧,迷乱热情的招牌灯闪的你眼睛难受,面前的这家深海,似乎可以进去看一看。
“请问您有预约吗?”
你在门口被侍应生拦下,见你摇头,他略带歉意地道:
“非常抱歉,我们这里是会员推荐制,没有介绍人的话,我不能请您进来。”
在第一步就碰了难,正当你准备干脆地走掉时,肩膀突搭上了一只滑嫩的手,长长的美甲泛着珠光。
“怎幺能赶这样的美女出去呢。”
从侧面走廊出现的女人一只手搭在你肩上,阻止了你转身的动作,另一只手夹着根正在燃烧的细烟,说着,向侍应生眨眨眼,唇色猩红,媚眼如丝,诱惑地勾起唇角。
“今天就当是我邀请她了,你记档吧。”
“好的,红女士。”
你对陌生人的触碰感到不太自在,但还是对她点点头:“谢谢。”
这位被叫做红女士的人很敏锐,察觉到了你不喜欢被碰,就自然地收回了手,引着你往酒吧内走去。
「 她很厉害,近期和五个不同的人媾和过,有男有女,几乎同时 」祂说
?!
你看向红女士的眼神带上了一丝震惊。
「 不过她没有疾病,除了肺以外的地方都还算健康 」祂补充道。
“怎幺了?盯着我看。”
她又吸了一口烟,话落后,把烟吐到了离你远一点的方向。
“我只是觉得你的头发很漂亮。”你随便找了个借口回答。
“谢谢。”她娇笑着,撩了一把自己金色的长卷发,视线转回你身上,“我倒是觉得你更漂亮,特别是……
身材。”
她的目光在你胸前停留。
虽然同性间的夸奖往往能让你更开心,可想到祂刚刚说的那句「媾合对象‘有男有女’」,你不禁产生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错觉。
穿过走廊后,视野豁然开朗,蓝色为主色调的大厅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闪烁不停的灯光,音响放着大提琴曲的纯音乐,比你预想的氛围要更加平静,像是走秀场地用的那种T台将大厅一分为二,两边摆着一些桌椅,临近吧台的座位上也坐了一些客人,你突然发现了一点。
坐在T台两边的人,每桌都至少有一个人,戴着半遮脸的面具。
“坐这儿吧。”红女士带你来到吧台前,然后对酒保说,“东西给我。”
酒保点头后,转身进了与吧台相连的小屋里。
吧台上放着写有酒水价格的立式菜单牌,正当你打量着上面的文字时,红女士开口道:
“还是看不出来呢,你是哪边的。”
“哪边?”
你不知道她指的是什幺。
酒保从小屋中走出,红女士接过他手中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当然是在说,你是S还是M了。”
嗯?
见你不知所措的神情,她掩唇笑道:
“你难道,什幺都不知道就进来了吗?”
“这里,是SM俱乐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