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惊惧x居心x草莓

从舞的家里发出那幺大的动静,离她家最近的露西家不可能没有感觉到。但是,当露西跟自己的儿子还有丈夫拿着家伙站在舞家门口后,却对里面所散发的强大恐怕气息本能的感到恐惧,他们甚至连打开外屋大门的勇气都没有。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为什幺二楼舞房间的玻璃全碎了?闯进去的人究竟有什幺打算?可是,刚走到门口,他们三人的腿都直在打哆嗦,连擡手开门都做不到。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那片恐怖的气息终于被收敛。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班杰明,也就是露西的丈夫才率先拿出钥匙打开了紧闭的外屋大门。

一楼的屋子里面很安静,完全感觉不到有人,三人屏息静气的往二楼走去。班杰明在前,杰斯卡居中,露西在后。

一步一步越来越接近出事的舞的房间。班杰明握住门把手,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青筋曝气。

“咔哒”!房门被打开。

室内的窗户上的玻璃已经全部粉碎,长方形的窗框上只留几节欲掉不掉的木质窗格,收在窗户两侧的窗帘也被划烂,数条碎布随室外的风而徐徐飘荡。之前完好的单人睡床已经碎成破木板,原还铺在床上的被褥随还算完整,但是附在其上的一上一下两个人……如果他没看错,伏在上方的高大身形已经把脸埋进躺在下方的人的胸口……

伊路迷透过自己的长发丝缝隙看向门口彻底呆愣的一行三人,冷冷的一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滚。”

班杰明第一个反应就想说声“抱歉”,然后迅速关门离开。露西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后面完全遮住自己儿子的眼睛。可是转念一想,对方才是侵宅的坏人,他们怕什幺。

班杰明再次推门闯入,甚至大声厉喝,“你们是什幺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私人住宅吗?私闯民宅是犯法!”

伊路迷起身,伸手把舞敞开的纽扣重新一颗颗系好。然后才转过头再看站在门口的人,漆黑的眼睛由于逆光更不见丝毫人气,“是吗。”

“啊,”露西看到了伊路迷的脸,“你是……小舞工作地方的那位少爷。”

本杰明不明所以,“你说他是谁?”

“就是小舞现在工作地方的那家的少爷,”露西解释说,“之前洛思阿姨去世的时候,他还来参加葬礼了。你因为在外面工作回不来所以没有见过。不信问杰斯卡,杰斯卡也见过的。”

杰斯卡自然认出了伊路迷,可是他更认出来躺在床上的人正是舞。已经满十五岁的少年早已不是少时的懵懂无知,他愤怒的上前就打算推开伊路迷。

“你在做什幺?!”一推之下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杰斯卡转眼看向躺在碎床板上一直没有动过的舞,“小舞……”

眼见杰斯卡关切的手就要轻拍上舞的脸颊,伊路迷轻一挥手,杰斯卡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撞上墙壁。

班杰明跟露西慌张的上前查看,只见杰斯卡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直接晕厥过去。

“你!”露西怒瞪伊路迷。

中途被打断了他的心情很不好啊……伊路迷从破床板中站起身,狂暴的气场又在他周身汇聚,原本还站着的班杰明竟然在这样的重压下直接双腿发软跪坐在地。

露西看自己儿子只是晕过去,便稍稍放了心。可是这恐怖的青年却又突然狠瞪他们,他们明明什幺都没做……

面无表情的扫了那一家三口一眼,杀了他们……舞就要跟他拼命了……伊路迷弯腰把昏迷中的舞拉起来再抱进怀里。看吧。我多了解你。

露西眼见着伊路迷就要迈过她抱着舞离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伸手抓住了青年的裤腿,“……你……请你放过小舞……让她回家吧……”

班杰明是连话都不敢说了,忙上前握住自己老婆拽住青年裤腿的手。

伊路迷低头俯视他们,却吝啬的只给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放手。”

露西鼓起勇气抓紧,却再没勇气擡头看那个高高在上的青年,“……舞,还是孩子……她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才……请你发发善心,放了她……”

伊路迷垂下眼皮,“……杀了你们她会生气啊……”

露西跟班杰明听到伊路迷毫无感情波动的发言均是一抖,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事已至此,小舞,又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他们真的是不忍心,尤其又撞见了刚才那一幕……那孩子……谁知道那孩子这几年是怎幺过来的……

“对了……”伊路迷沉思一会儿似突然想通了,就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不被她知道就行了啊……”

明明那青年什幺动作也没做,可是露西跟班杰明却猛然感觉胸口朝里一紧,内脏一下子受到了仿佛千万斤的压迫,顿时直直地喷出了一口血!两人挣扎着看向已经走出门口的伊路迷,露西还想说什幺,可班杰明却连伸手拉住她都做不到,他们两个竟然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压得动都不能动。

伊路迷悄无声息的走下楼梯走出门去。就为了不让舞事后跟他翻脸,自己是做了多大的让步啊……明明自己被怎幺样了也不见她面露难色,可一旦牵扯上她在乎的人……

舞……你要怎幺感激我呢……

伊路迷抱着舞走了。却没看见露西一家人在他离开后脸上所承载的浓浓恨意。就连应该昏迷的杰斯卡也在瞬间清醒过来,眼底一片残暴。

揍敌客家——管家栋。

慢慢睁开眼盯着熟悉的天棚,在这一刻舞觉得好累,从来没这幺累过。擡手看了一眼自己左手已经凝结了呈现暗红色的三根手指指尖,她想了很多。想自己该怎幺样做个圣人,想自己该怎幺样做个混蛋,也许她更适合做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可是无论她怎样纠结怎样选择,她的责任没变,她的工作没变,她将面对的一切也都没变……她还是她,该来事情总会来,该面对的事情总要面对。

舞翻身下床,这可能是她待在揍敌客家的最后一天了。

欸?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舞侧着头将脖颈处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亮出来。这是什幺时候留下的?牙印?伸手摸了摸,一阵刺痛。这个就算了,她又用手指戳了戳分布在伤口周围还有锁骨、胸口的零星青紫红肿,为什幺她身上会出现这些东西?

舞感觉到头疼,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昨天晕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幺事。但是这些痕迹……她面前的镜子“噼啪”一声裂开数瓣。她毕竟不是真的未成年女孩,三十几年的时间,就算她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痕迹是如何形成的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说有人有可疑,那幺也就只有一个……但是那可能吗?昨天自己怎幺就能那幺蹊跷的晕过去,还人事不知?这简直比把她杀死还难好吗?伊路迷,究竟对她做了什幺?舞看着脆裂的镜面映着她破碎的半身像,她……被侵犯了吗?心脏往下一沉,她连呼吸都变了频率。

没有经验,她根本不知道如果发生了那事自己的身体该是怎样的感觉。没感觉……也没有……那应该就是没事吧?舞第一次有了脱力的感觉,她一点都不希望简单的问题变复杂。

舞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甚至是紧握双拳的指尖都开始发白,指甲刺破掌心也毫无所觉。本来打算用创口贴遮住痕迹,但是总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最后她只好用绷带紧紧的缠住脖子,至少这样看上去只会让人以为她的脖子大概受了伤。

站在伊路迷办公室的门口,舞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涌现了‘失去勇气’的时刻。她在心里不断的命令自己不可以胆怯,因为这已经不是简单一句‘抱歉’可以随便敷衍过去的事情了。

大门被推开,这是第一次,舞连门都没敲一下便推门而入。

伊路迷擡头。

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在伊路迷的直视下,舞走至办公桌前。

两个人安静的对视着,没人先开口,也没人打算开口。舞是在极力压抑让自己不要失去冷静,伊路迷则是在回忆自己曾占过的便宜。

“你……”舞强自咬了咬舌尖,她快忍不住了!

你?伊路迷微微动了一下,连尊称都不用了,没看出来她火气还挺大的。

“下周三,”伊路迷突然开口,“我要把一二三接到这里,亲自教导。”

舞怔住了片刻,在接收到这则信息的同时,本来还旺盛的愤怒不仅没有被分散掉反而更上升了几度。她终于来了。伊路迷突然要把一二三从主宅接过来……他安了什幺心,又打算做什幺?

“你把卡莱斯特委任过来,安排在一二三身边。”伊路迷盯着舞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本来说出一二三的事就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成功分散以后反而让他觉得不快,“刚才,你是在生气?”

舞看向伊路迷深不见底的双眼,她没想到伊路迷会亲口提及自己的罪行。

“你为什幺生气?”伊路迷问的云淡风轻,并且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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