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皱眉,走近想探她鼻息。阮安安一双黑漆漆的眼瞳直直望过来。
玉笙寒收手,没死便好。转眸看到她怀里抱着的东西,玉笙寒心底生疑,扭头去看池子。
果不其然,那几株他悉心培育的白莲被折腾的不成样子。花瓣凋零,花茎折断,有几株被拔了根,惨兮兮地扔在岸边。
玉笙寒脸上变色。在他发怒之前,阮安安一把扔了怀里的莲蓬头,朝洞府外跑。
前脚刚跑出洞府,只听轰隆隆巨响,无数石屑纷纷扬扬落下,洒了阮安安满脸。
阮安安呸呸往外吐,把嘴里的碎石吐干净,足下不停,往山顶上跑。
死人妖太小气,不就吃了他几颗莲子嘛,竟然发疯杀人!把我囚在池子里,不吃你的莲花,小爷就饿死了!
在山上四处晃悠,采了些野果填肚子,阮安安爬到一块大石头上往山下看。
玉笙寒的洞府周围设了阵法,他还经常随着每日心情改变阵眼,想出去实属不易。
研究了片刻,阮安安也吃饱了,拍拍双手,朝山下走。
今晚明月高悬,将山路照的亮堂堂。阮安安在阵法入口处徘徊,犹豫良久,还是走了进去。
枝繁叶茂的花树挡住去路,阮安安咬牙,扯住树桠,把自己往缝隙里挤。
就几颗破树,还想困住本小爷?
好在阮安安身娇体软,还真让她挤了出去。阮安安心中高兴,面前花树移动,换了阵法。
阮安安无语,还真当你是黄老邪?
正准备再次施展缩骨功,花树中显露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珠,野兽的喘息近在咫尺。
阮安安哀嚎一声,扭头便跑。
身后凶兽穷追不舍。好在这阵法只是阻她出去,来路没变。阮安安不多时回到入口,眼见胜利在望,却一头装在坚硬的屏障上,摔倒在地。
凶兽兴奋地吼叫,撒开蹄子,张开嘴巴,朝阮安安后腿咬下。
阮安安看到一层蓝色屏障,将自己与洞府隔绝开来,心中热血瞬间冷却,只觉此命休矣,闭上眼睛,等候断腿之痛。
疼痛似乎来的有点慢,阮安安眼睛睁开一条缝,不敢往后看,怕看到自己只剩下半条腿,可怜兮兮地模样。
前面的巨石上,一人凭风而立,衣袂飘飘,月光之下,仿若仙人。
仙人看阮安安的目光却冷得吓人。
阮安安哆嗦了一下,忙使出迎风落泪的本领,哭唧唧道:“玉笙寒,救我!”
玉笙寒不再看她,身形一闪,几个起落,消失在洞府深处。
阮安安大叫:“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有过摸小手的情分,你怎幺能见死不救!”
爬起来往上跑,头再次撞到蓝色禁制,鼓起个大包。阮安安死了心,不再想着进洞府,挨着禁制盘腿坐下。
身后那凶兽已经死了,一剑封喉,身首异处,死相可怖。
阮安安看清楚那是头皮肉紧实的野猪,叹了口气,躺在石头上,嘴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
怕阵法里再跑出什幺野兽,阮安安也不敢睡,幕天席地躺着,思考人生。
如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如问天何寿?问地何极?人世何苦?苍生何辜?
再如生何欢?老何惧?死何苦?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阮安安被太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睛,从石头上起身,腰酸背痛,险些没叫出来。
淡蓝色的禁制在白天看不清晰,阮安安用手指戳了戳,仍旧坚挺。
玉笙寒在洞府门口沐浴阳光站了会儿。阮安安不停朝他挥手,他装作没看见,又走了回去。
阮安安叫了几声,玉笙寒自然不会应她。
出不了阵法,进不去结界,阮安安卡在中间,再次体会到玉笙寒的恶毒。
中午饿的受不了,阮安安在阵法外围捡了些树枝,从怀中掏出块打磨的如同棋子的水晶,调整角度,生起火。
这块水晶还是从玉笙寒洞府后的小金库里偷来的,阮安安当时被金库里的财宝小小震惊了一下。别看玉笙寒这小子人模狗样的,竟也喜欢这些俗世的财物,看来什幺清高什幺遗世独立果真都是骗人的假象。
阮安安只偷了块水晶,玉笙寒没有发觉,或者是发觉了并不在意。如安安就没事打磨水晶,磨成块凸透镜。
柴火烧得哔啵作响,阮安安用锋利的石头将野猪尸体切割成块,芭蕉叶把肉块裹了,拿去河边清洗。洗干净后再分割成小块,在火苗上支起块扁平石头,肉块置于其上,烤起猪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