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了。
桑拧只要微微偏过头就能看清楚他的脸,但是她没有。
只是披着那件外套,在阳台上坐到天亮。
次日一早,韩与舟就打电话邀她去处理画廊的事。
她出门,和刚回来的江城走了个对脸。江城满口都是画廊,对她满面的疲惫视而不见。
桑拧却觉得这样也好,她赚她的钱,他玩他的三四五六。
取了辆车,去往与韩与舟约定的地点。
本以为这幺严肃的事情,会约到写字楼或者律所,再不济也得是个办公室。却没想,跟着导航走到了一栋闹市区的小楼跟前。
闹中取静的茶馆,寸土寸金,五位数一壶的清茶,并不比白开水好喝多少。
桑拧打开文件,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其中的内容震的半晌说不出来话。
几间画廊,遍布国内外,藏品之丰,令人咂舌。
桑拧合上文件夹,没有松手。
拿起这份巨额财产,弟弟和她便有个切切实实的保障。可是,她知道,这些画廊里除了已成名作家的珍品,更多是满怀期待被人发现的璞玉。
与她而言,也许只是一个微小的决定,可对那些人来说,却是一生的影响。
这个责任,她背负不起。
将文件夹推回给韩与舟,她似乎是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力气:“我怕自己会埋没了这些艺术品。”
韩与舟笑了笑,将文件夹拿起,稳稳放在她的手中:“来之前有人和我打了个赌。”
桑拧不明所以,听他又说:“赌你会不会收这几间画廊。”
“韩先生赢了吗?”桑拧问她。
“我输了”韩与舟说:“我以为你会收下。”
是啊,溺水的人看见救命的船,当然会拼尽全力的往上爬,又怎幺会在乎船上有多少人呢?
可桑拧在乎,因为那些苦她吃过,那些雨她淋过,她不愿意成为风雨,她想做一把温暖别人的伞。
韩与舟仍是那副淡然的笑意,万年不变似的:“江先生好意,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桑小姐还是安安稳稳的跟我一起走流程吧。”
陡然提起的心,又被重重扯了下来,过山车似的,让人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桑拧重重的呼吸着,突然笑了:“谢谢。”
“谢江先生,别谢我。”韩与舟说。
韩与舟走了,桑拧坐在沙发,过了很久,才又重新打开了文件夹。
画廊规模不小,想要接手过来,恐怕需要时间。
微信里江城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来从不找她的婆婆都破天荒的给她发消息问情况。
桑拧大概的回复了一下,到最后,鬼使神差的添了一句:“不确定什幺时候能办完,近期可能回不了滨海。”
江城:“回家着什幺急,大不了我去找你”
婆婆:“画廊的事重要。”
江城:“老婆,你定好行程告诉我,我飞过去找你。”
婆婆:“阿城,家里的生意还要打理,你先回滨海。”
桑拧:“还没定,听韩先生安排吧。”
江城和婆婆又来来回回念了几句,最后说明天回滨海,让她办完事早点回家。
她看完消息刚要放下,手机又响了一声:“伦敦见。”
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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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点 我们车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