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没多久,脚后跟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没走一步钻心刺痛,我连忙俯下身看,脚后跟磨出血,鞋的后跟处也跟着粘上了不少血。林景行看到后,叫我在这等一下,就跑开了,我就站在边上等着他。回忆起我们认识的那晚。
那是一个被母亲惩罚的日常,那晚的我被钢琴老师投诉,我的母亲惩罚我练琴,一直练到接近凌晨,我才被允许吃饭,我走进厨房,就看到他蹲在角落,默默地擡起他的小手臂抹着眼泪,那是我第一次单独见到他,毕竟他总是跟在红姨身边,红姨走到哪他就跟在哪。我当时还惊讶一番。我问他,你怎幺了。他一口奶奶的小乡音说: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有些慌张,他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并不会哄人,加上我是家中独女,身边也没有比我小的孩子需要哄。他的声音在哽咽着,他很想收住,但是他的情绪并不由他控制,哭声开始渐渐响起声音,他一直哽咽并急促呼气。可惜效果不好。我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啊!不是还有你大姑在吗?不说还好,说了这句话以后,他哭声越来越大,最终把红姨引来了。红姨很凶的说了几句我我没听懂的话,我估计是他们家乡话,最终,小男孩的哭声停了。
红姨把饭菜热给我吃,便跟我说起小男孩的故事。这个男孩子是他的侄子,是她弟弟的儿子,当年乡下穷,没多久他们的父亲饿死了,为了养活她弟弟,她把弟弟送到邻居家,便离开家乡打工赚钱养家,当时他们家乡有许多女孩外出打工都会举办仪式,梳起头发不嫁,一心打工赚钱养家。到如今他们这群人有一个特殊称呼,叫自梳女。刚来到城市的时候,她什幺都不会,字也不认识,经常会被老板嫌弃,没有饱饭吃,遇到不好的雇主还会把他们关起来毒打一顿,这些事情红姨都熬过来,那时候的工钱只有十块钱左右,红姨只留一块钱在身边,其余的钱全部都寄回乡下,希望邻居能好好扶养她的弟弟。这些年寄回去的钱,养大了邻居的孩子也养大了他的弟弟。我弟弟结婚是时候我把我全部的工资都寄回去给弟弟盖房子,没曾想到,家乡遇上洪涝,她的弟弟跟弟媳去转移农作物的时候遇难了,留下这个侄子,今晚是他弟弟跟弟媳的忌日。这是第一次,我听到红姨聊起她的身世,只是今晚,红姨没有往常慈爱的笑容。在我面前留下泪水。她默默的掀起衣摆抹去泪水。也是第一次出声问起我身旁的小男孩,你叫什幺名字。他用奶奶的小乡音回到我星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叫他小星星。直到某一天他能说出一口标准的A市话时,我才发现,原来他叫行行,林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