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教路附近开始一年一度的社团招新,任可可昨天忙着在爱心社做志愿生,分类师生捐赠的衣物,今天也没闲着,拉着井秋白给英语协会做苦力。
短短两周,月初的蓟城还在下雪,月中就开始有桃花陆陆续续地开苞了。
今天我又泡在图书馆里,昨天国发院有线上MBA讲坛,暨老师特意提前帮我报名。听后还和我语音通话了十分钟讨论了一下课上的理论价值。
自从那天我表现出有直博的意向后,老师待我的态度就温和了许多,以前我也听读硕的学姐们讲过,老板们对待直博的下属有各种优待,毕竟锁定了五年的关系,只要相处得当,真的会有种长辈教导后辈的亲密。
暨老师还年轻,如果计划顺利,我将是他小导的第一批博士生。
但除了这些令人心动的亲近之外,我也变得更忙了,既然决定了要拿老师的直博名额,我的学习计划就更必须整合的更加精细了,不仅是专八,暨老师还为我列出了一系列会在下半年对我有用的考试,期刊,大创和素质加分项,除了磕书和呼吸,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中午又没有吃饭,嚼了一根蛋白棒了事,下午六点钟我接水冲咖啡的功夫拿出静音的手机,没想到任可可已经给我发了不下二十条消息。
点开对话框,有照片,也有视频,都是她今天在招新时和井秋白相处的点滴。
早上井秋白赖床差点迟到,她打了五个电话才把他从体院宿舍楼里喊下来。
中午休息,她和井秋白一起吃了砂锅米线,井秋白吹汤时把红油溅了她一身,她回宿舍换装,可是昨天晚上洗过的衣服都还没干,就暂时借用了我衣橱里的JK制服。
任可可平常穿衣服的风格都是偏成熟的,红唇,混血妆外加大波浪,在人群中非常扎眼,以往她的吊带长裙和漏趾高跟鞋光是一走一动,露出的膝窝都能把前男友们迷得走不动路,纷纷拜倒在石榴裙下,可是井秋白一直不吃这一套。
任可可说,他是唯一一个,跟她好了三个月,还没有试图在约会的晚上找借口不回宿舍,带她去开房的男友。
他沉得住气,这次换任可可对那件事想的抓心挠肺。
所以今天下午,任可可换了衣服,井秋白突然提议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校外新开的KTV唱歌时,她假装犹豫了一会儿,立刻就欣然同意了。
“我查了,KTV楼上就是快捷酒店,还有影咖,喝点小酒,晚上自然而然。”
“今天姐们有菜吃了,还得感谢你的这套衣服。”
“我都快以为他是个gay了,没想到他喜欢纯纯的学生妹。”
“直男,呵呵,无外乎两种类型。”
“到头来不是喜欢放荡就是爱禁欲。”
“怎幺不回我啊?还在图书馆?”
“哎!不是生我气了吧。为了件衣服?”
“这制服以前也没见你穿过啊,吊牌还在呢,我以为你不暂时不用呢,估计过了今天晚上也要不成了,你把链接发给我,我再给你买套新的吧。好不好?”
“好不好啊江芷烟!你别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你个愣怂,给句话。”
出水口的热水迸溅,烫到了我的手背,手指缩涩一下,我连忙换了一只手拿住杯子。
任可可说的那套衣服我确实没穿过,买的时候我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和暨老师玩补课老师和高中学生的制服paly,但现实生活中几年过去了我们两个只有学术上的交流。
这种衣服我有很多。
情况大概类似于减肥的人一到晚上想吃东西的时候,就会刷手机疯狂网购高热量的零食。
奶油蛋糕,辣条,薯片,泡面买了一大堆。
可是等到第二天零食到了,人也不饿了,又会被扔到一边,等着过期。
一套衣服而已,有人用得上总比被锁在柜子里强,我不是独生女,以前经常捡阿姐的衣服穿,从小对物品就没有独占欲,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和任可可生气。
回复了几条信息,我跟她说那我晚上就不给她留门了,我重新把手机插进了的兜里。
开学后日记写得越来越少了,更没时间去咖啡店排队,但咖啡因还是得补充,只能勉强用速溶黑咖啡代替,不过也多亏学业忙,照顾不到口腹之欲,蛋白棒,黑咖啡加新鲜苹果,我掉秤特别快。
假期里长得那些赘肉,已经又从身上消失了。
喝咖啡的功夫我站在走廊落地窗前放空精神啃苹果,上周我在学校超市一次性买了十三个苹果,分一些给寝室的同学,剩下的每天洗一个装进书包里随身携带。
黑咖啡配苹果没什幺滋味,嘴巴里有一股又酸又涩的触感,我吃的很慢,咖啡喝完了,手里剩下的半个苹果已经生锈了。
我换了一边,再咬一口苹果红色果皮,齿痕下雪白的果肉中还泛着青色,突然,楼下车灯一闪,我把脸凑到玻璃旁边,竟然发现了暨老师的那辆迈巴赫,正在经过图书馆的门口,缓缓驶向商院。
今天是周天,暨老师没课,按照他的日程表,平常他们夫妻很忙,今天应该是外出约会的日子,我知道他们在怀柔有一套带院子的别墅,放假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那边隐居。
尤其是最近天气热了,他们院子的绣球花又该养护了,老师应该会带着手套在花园里帮他妻子施肥。顺便享受着她给他送到嘴边的柠檬水,和不停擦拭在他额头的手帕。
虽然不知道为什幺,上午还和我用微信远距离联系过的他突然出现在学校里。
但直觉告诉我,暨老师身上一定发生了需要逃避的事,也许他们夫妻闹别扭了,再不然就是当街吵架了,不然一个男人为什幺会在下班时间还在办公场所逗留呢?
他可以回家,可以去酒店,甚至可以去夜店,去洗浴中心,但是他还是选择来到了学校。
就像是他这个人,除了学校,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一般。
因为有了这种武断又自大的想法,我蠢蠢欲动。
扔掉手里吃了一半的苹果,我连书包都没收拾,就小跑着下楼,抄小路到商院。
夕阳西下,商院门口只停了一辆车,车牌号蓟A5257A。
我猫着腰躲在楼梯一侧,车子刚熄火不久,一个穿着蓝色马甲的陌生人从驾驶位走下来,正在后备箱里搬运着什幺东西。
没见到暨老师,我走过去假装路过,身影交错,我看清了,后备箱里是一辆迷你电动自行车,开车的司机是代驾。
代驾骑着他的代步工具离开了,我踱步到教学楼的另一侧,等了不知道多久,等到太阳的余晖渐渐从天边抽离,车内都没有任何动静。
刚才心里的想法被推翻了,可能暨老师只是叫了人来帮他泊车,我却像个白痴一样在期待他的婚姻触礁,我很失望,用力掰断头顶一株玉兰花,狠狠将花瓣在手中撕碎。
“吧嗒”一声,车门解锁,靠近我这一侧的后车门突然被人从里向外推开了。
我吓了一跳,扔掉树枝,重新缩回术后的阴影,眼睛在昏暗交接的地方眯起来,我看到暨老师正扯着领带,从车里伸出了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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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就问,还有宝子在追文吗?可否热情点,没人看的话我要不然隔日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