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楚涵坐在床边擦头,随手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她垂眸看了眼,又是楚秉政打来的,铃声坚持不懈地响着,终于,葱白的手指落在上面,摁下了接通。
接起来,那头倒是沉默了会,然后楚秉政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小涵。\"
\"吃饭了吗?\"楚涵听得出来,她的这位父亲正在极力想扮演一个慈爱的形象。
可惜,她并不打算领情。
楚涵靠在床头,半干的头发垂在肩头,声音不带温度:\"有什幺事就直说吧。\"
声音带了点嘲弄,她接着说:\"不然您这大半夜的,总不会只是关系我吃了没吧。\"
\"毕竟,现在可是晚上十点啊,爸爸。\"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说出来的。
\"小涵,你说话非得这样吗?\"楚秉政的声音有些无力,想是知道她不会维持这表面太平,索性也摊开来说了。
\"听说你最近在接触顾家,我劝你趁早放弃,那块肉你啃不下来。\"
\"怎幺,怕我把您的肥肉抢了?\"楚涵轻蔑地笑了声,\"放心,我只拿我该拿的部分。\"
\"那不是你该碰的,你那点资本不够你败的。\"终于,楚秉政不再粉饰太平,声音拔高,\"我是你爸爸,总归不会害你。\"
\"我再怎幺样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管我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妈。\"
不登楚秉政再开口,楚涵挂断了电话。
手有些脱力,她不伤心,只是有些难过。
童话里的公主有着美好的未来,而她,连给自己编织未来的勇气都没有。
久违的,那天晚上,楚涵梦见了她妈妈,妈妈就像平时那样,穿着她最喜欢的裙子,笑着朝她招手让她过去吃东西,而她也笑着应了,向妈妈跑去。
还未等她靠近,画面却突然一转,大片大片的红色,触目惊心,她停住了脚步,呼吸急促,妈妈倒在血泊里,手里抓着那串珠子,像一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
\"妈妈-\"楚涵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气,屋里一片漆黑,楚涵有些无助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膝。
平复了一阵,她再躺下,却已毫无睡意,蹬着腿想了一会,她坐起来,从卧室走出去,对面覃擒的房门闭着。
她握上门把,顿了几秒然后打开了房门,房间里没开灯,走近,她听见了轻微的呼吸声,覃擒看样子是睡了。
没由来地,她有些烦躁。
楚涵摸着黑走到床边,她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有些昏黄的灯光打在覃擒脸上。
楚涵来了兴致,蹲下身子端详起他来,暖色的光柔和了他的脸部线条,看着少了几分攻击性,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楚涵也是这幺想的,她伸出手,慢慢伸向覃擒的脸,然后用力掐了一下。
她睡不着,覃擒怎幺能睡!
跟预想的一样,床上的男人皱起眉,然后眼睛慢慢睁开,对上她的视线,眼睛还带了点未醒的懵懂。
\"怎幺了?\"覃擒说话声音还哑着。
\"睡不着,你陪我聊天。\"楚涵钻进了他被子里,语气颇有些霸道。
覃擒被她吵醒,也没恼,擡手连着被子把人揽进了怀里。
或许是夜色动人,又或许是床头的那盏灯太亮了,楚涵下意识地开口:\"你有对你特别重要的人吗?\"
似是没想到她突然的开口,覃擒默了会,然后开口:\"有。\"
他擡起左手,珠子滑到手腕处,在灯下荧着光:\"是我奶奶,这串珠子就是她给我的。\"
\"她对你好吗?\"
\"很好。\"覃擒似是陷入了回忆里,笑了一下,\"很好。\"
\"那她现在还在你身边吗?\"
\"嗯,她现在生活地很好。\"
\"真好啊。\"楚涵真心地感叹道。
\"她忘了我。\"覃擒突然说道,\"阿尔兹海默症。\"
\"她不记得我了。\"很无奈的口吻,楚涵擡眸,覃擒浸没在灯光里,看不清表情。
难得的,楚涵有点愧疚,覃擒好像看出来了,他笑了笑,接着开口:\"没关系,我不需要她记得我,我只要她现在过的开心就好了。\"
如果我在意的人不用记得我也可以过得很好,那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所求只是她快乐。
两人沉默对视着,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及对方的生活,楚涵想,她一定是糊涂了,以往她从来不在乎对方的其他。
一定是小狗太乖了,她想。
两人呼吸交缠,彼此对视,温度攀升,楚涵很清晰地感觉到腿间那抹炙热在逐渐变大,她勾起唇,先前的脆弱荡然无存,眼里勾起魅丝,手指摸上去。
\"又硬了?\"
\"不行啊你,光看着我你就硬了。\"
覃擒捉住她作乱的手指,反手摸了摸睡裙下的底裤,满手的湿润,淡定反击道:\"你不也是,光听我说话就湿的不行了。\"
目光纠缠,无声博弈,不过楚涵这会没有这心思,歪歪脑袋,坐了起来,毫不怜惜地说道:\"自己解决吧。\"
妥妥一幅渣女样。
说完她就起身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