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曾见过秋喜这般动怒,秋家的众人都不由得怔住,面面相觑,霎时间竟无一人敢言。
其中,当数秋林尤为惊愕,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添几分铁青。
秋喜如此简短却有力的二字,足教他这个当家做主的颜面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娘子,你莫要生气,岳父大人也是恼我们当日成婚多有仓促,以至礼数不周,今我不负娘子所望,考上功名,自自然然需得将当初欠奉的礼数悉数补上,才教娘子不受半点委屈,也教岳父大人放心,我苏谨对你绝无半点轻视,可将娘子你终生托付于我。”苏谨却是老实人,虽秋林适才这番羞辱自己,可见秋喜为自己动怒顶撞秋林时,也仍替秋林说着好话,且又将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肩上,一番话说得通情达理,给足了秋林下台阶。
“是啊,喜妹妹,你别生气,爹也是紧张你,怕你会受委屈,一场误会,说开了便好,说开了便好。”秋勋本是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可见秋喜这番是真动怒了,便也不能再置身事外,紧随着苏谨,也一番好言相劝道着。
秋喜早已不是当初那需得看人脸色的落难千金了,自她搭上护国公府起,便是丰满了羽翼,秋林若将她逼急,她一怒之下再与秋家断绝关系,那他也无甚好处可捞。
“嗯,喜妹妹,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确也不该就这样伤了和气。”秋颀也附和打着圆场,一番相劝,给足了两人下台阶,就连苏谨也顺带着帮了一把,至少他们兄弟两人认可了他。
秋喜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但在秋颀、秋勋兄弟俩一唱一和的劝说下,也缓和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苏谨,既见他不停朝自己使眼色,盼她消气,秋喜也只得给三人面子,虽柔和了些语气却不改坚定道:“爹,谨郎是我认定的夫婿,我希望你接受他,也尊重他,切勿再说些伤人的话,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有损我们的父女之情。“
秋林一生要强,从未向今日这番没面子,适才只是被秋喜喝了一句,便仿佛被后辈狠狠教训了一顿,脸色阵青阵白,久久无法平复,这会儿听了秋喜这番肯定,顿感本就薄弱的父女之情更是摇摇欲坠,这便有些沮丧又颇是无奈道:”既然你认定,那我这个当爹的也没有什幺好说的了,便都依你。“
虽秋林不情不愿,可总算是认可了苏谨的身份,秋府的下人再侍奉,便也都迅速改了称呼,一声声姑爷,迅速传遍了秋府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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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虽给苏谨赏赐了府邸,但还得修葺方可入住,虽秋林未主动开口挽留,但也默许了,让苏谨在秋府里暂居,直至苏府修葺完毕,再做打算。
“姑爷,被褥都已经换了新,您看还有什幺需要增设,尽管吩咐便是。”秋府的下人大多都是墙边草,闻风而动,上午还跟着秋林一并给苏谨些脸色瞧,下午便忙前忙后,纷纷献起了殷勤。
“暂时没有了,你忙去吧。”苏谨被下人围绕得颇是不自在,便忙地将下人们遣走,迫不及待要得片刻清净,好与秋喜独处。
伺候的丫鬟是秋喜的近身,早已练就一番通透,偷笑着退出了房间,顺带贴心地将门关上,驱了正在院子里忙碌的下人,给小别的夫妻俩足够的安静,诉一番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