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碧空之上日头初升,晴晖朗朗,青帐之中鸳鸯交颈,眠梦悠悠。
昨夜云雨实在浓烈,事后林时清便周身没了力气,只软着身子依着容霄为她清洗沐浴、擦身绞发,容霄却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喜滋滋的忙前忙后伺候娇软软的人儿,又满怀惬意舒畅的搂了林时清怡然入梦。
林时清原是疲累极了,此时正紧紧贴着容霄的胸膛安睡着,雪白的后背露在被外,两湾纤巧的蝶骨被容霄覆在掌下,如瀑长发铺在他手臂上。
按平日里容霄那贪睡懒床的习性,此刻本应是难弃床榻柔软、只当香梦沉酣,可他却难得清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这般温香软玉抱满怀。
容霄看着怀中安睡的佳人怔了怔,随后心神归定面上便带了笑意,伸手拉了锦被为林时清盖上后背,一双眼睛盈满忻悦看着她,不时摸摸她的小脸儿,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上一亲。
尽管容霄勉力放轻了动静,可林时清向来睡得浅,被他亲得含混轻哼了一声转过了身。这般一动作,青色锦被便在翻身擡手中滑落于腰间,露出纤瘦白皙的肩头和胸前带着点点红痕的肌肤,那对儿雪白小巧的乳儿也随着翻身而微颤。
这些原是容霄昨夜亲吻抚摸过许多次的,可此刻他还是移不开自己的目光,只怔怔看着这海棠春睡的旖旎景致。
灼灼目光游走于身上或许真有实感,林时清睫毛颤了几下最终睁开了水蒙蒙的眼。容霄见林时清懵懵忪忪醒了过来,忙拽起被子将林时清的身子盖好,仿佛做贼心虚一般又将林时清搂进自己怀里,不敢让自己这双贪恋春色的眼睛与她相视。
林时清因容霄突然的动作怔了怔神儿,在他怀中带着轻软的鼻音开口,“侯爷醒了吗?”
“嗯,清娘若是觉得累便再睡一会儿吧。”容霄垂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又拈着她身后的一缕发丝用指尖绕着柔软的发尾划圈儿。
“侯爷怎得醒得这般早?”林时清向容霄胸膛前又偎了偎,他身上总是暖热,让人不自主想靠近些。
容霄察觉到林时清的贴近便也紧了紧搂在她肩上的手臂,带笑的声音自林时清头顶传来,“因心中太愉悦便睡不着了,”他又关切问道,“清娘可有什幺不舒服?”
如此一问林时清便想起了昨夜激烈的缠绵欢好,面上不由飞红,少年血气方刚、精力充沛,直闹得她满身骨架都似被撞散了一般。林时清埋在容霄胸前带着赧意喃呐道,“只是腰上有些酸……”
容霄听她这般回答亦有几分羞惭,将掌心覆在林时清腰后轻轻为她揉着,又微红着脸问道,“那穴……下面呢?可会疼?”不知为何,行这事儿的时候他可是万分胆大的胡言乱语,此刻却又腼腆羞赧了起来。
林时清闻言在他怀中一愣,两腮更是滚烫,几不可闻的轻声道,“有一点……”
容霄愈加满心歉疚,只惭愧自己昨夜如急色饿虎似的莽撞粗鲁,讨好一般捧着林时清的脸颊亲了亲,又看着她有些犹疑的问道,“那……我帮清娘看看?”说完又心觉自己这般像是趁机挣甜头,忙接着道,“若是伤着了便不好了。”
林时清望着面前亦染着红晕的俊脸,再想起昨夜他那不怕羞的样子,两厢一比竟觉得有些逗人,又思及两人已做了极亲密的事,容霄这般亦是对自己关怀,林时清虽是羞赧万分,却也微微点了点头。
容霄见她点头,便撑起身拉下两人身上的被子,伸手前又提着心补了一句,“清娘别怕,我只看看。”
“侯爷莫再说了……”林时清只觉面上作火烧一般,侧开头去不再看他将半张脸都埋在枕上。
容霄闻言亦红着脸不再出声,只掀了被子将林时清双腿打开、自己跪在她腿间,又握着她纤细的脚踝让她双腿曲起,露出那含情带欲的小穴。
容霄俯下身子凑近去看,只见原本粉嫩的花唇因昨夜剧烈的摩擦肏弄而有些红肿,如两片红馥馥、饱蓬蓬的牡丹花瓣掩在一块儿,容霄伸手用两指拨开花唇,便见那小巧玲珑的穴口已又紧紧闭合,含苞吐萼,亦是透着嫣红,好不可怜。
“清娘,这里有些肿了,”容霄俯在林时清腿心前惭惭道,又不自主轻轻伸指摸了摸那艳如芳菲、惹人怜爱的穴口,激得林时清双腿瑟缩。容霄忙撤了手,又将林时清双腿合拢抱在怀里,不敢再看那让他腹下隐隐作热的穴儿,只抱着她的腿歉疚道,“我下回定要轻些,不这般鲁莽了。”
见林时清只红着脸不言语,容霄又趴到她身边搂着她亲了亲,抵着她的额喃喃呵哄,“我今儿个出去问问大夫,求些化肿活血的药方子,以后也一定轻点儿劲,定不会再愣头愣脑弄痛了清娘……”
林时清听他越说越起劲,小脸儿滚烫着忙伸手捂他的嘴,软声羞道,“全听侯爷的就是,咱们既醒了便快起身吧。”
“好,我帮清娘穿衣洗面。”容霄仿佛伺候林时清伺候得成了瘾,弯着笑眼点了点头,在林时清手心呜呜含混道。
林时清见容霄这殷切样子也不由含笑,只依着他说的由他兴致盎然的跑前跑后摆弄,一会儿问林时清,“清娘教教我这衣上的绦子怎幺系”,一会儿又求她“我来给清娘篦发吧”,满面喜色的忙忙碌碌,自得其乐。
待替林时清穿完衣、洗完漱、篦完发,这晨妆粉黛的活计容霄可是不会了,因而只抱了林时清在腿上看她对镜描眉点唇,一边摆弄林时清妆奁里对他而言万分新奇的玩意儿,一边又寻了滔滔不绝的言辞来夸镜中眉染黛烟、腮含粉雾的佳人。
容霄正满口夸着“我们清娘上了妆也同未上妆无甚区别,实是天生丽质的倾城美人”,却从林时清妆奁里翻出一只天青锦缎香囊,鼓鼓囊囊的散着药香,容霄捡出那枚香囊凑在鼻下闻了闻,“这香囊里是……”话刚说完便也有了几分猜想。
“这是避子的香囊,里边儿贮了些有避子之效的药材,是从集悦园出来前我寻月娘姐姐要的,”林时清温声答道,“侯爷帮我系在腰上吧。”
“此物可会伤身?”容霄将林时清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不会,只需每日佩戴着便是,这也是月娘姐姐从前偶然间得的方子,甚是温和,对身子亦无碍。”林时清知容霄挂心,便一一如实相告。
容霄点了点头,环着林时清的腰替她将这香囊系在腰间,又就着这动作搂紧了林时清的腰,垂首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清娘,对不起。”
林时清闻言怔了一怔,“侯爷为何要道歉?”
“因着我把控不住私欲,清娘便需这般麻烦受累。”容霄埋在林时清肩头羞惭道,又想到林时清说她从集悦园出来前便要了此物,更是万般滋味都揉在了心头。
两心虽相悦,到底无名无份,林时清却愿意因一腔真心纵着他,满怀信任将自身交付。容霄只恨不能现下便请亲迎娶,只是如今情状又去何处承媒妁之言,他亦不愿用妾室庶房的名头辱没了林时清。
“清娘,你放心,我定会很快为林大人洗雪冤屈,那时便不需你这般受委屈了,清娘,你可信我?”容霄认真道,将林时清搂得愈发紧。
林时清将手心覆在容霄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柔声道,“若说私欲,世人皆如此,我也不能免俗,当日同侯爷讲我愿意的亦是出自真心。清娘并非糊涂轻率之人,侯爷待我的珍重心意我都明白,我心似君心,自是相信侯爷。”
“清娘真好,我从未见过如清娘这般好的女子。”容霄贴着她的脸,将林时清的手握在掌中满心动容道。
林时清知他在自己面前向来言辞赤诚无矫饰,心中如何想口中便如何说,便也抒怀道,“侯爷也很好,亦无他人可比拟,”又想起了什幺,向容霄笑道,“侯爷可想看看这妆奁里还有什幺物件儿?”
容霄闻言笑着在林时清脸上亲了一口,一手搂着林时清,一手将那妆奁的屉子抽出与林时清一同看。
只见其中放着两只装着玉簪粉的彩盒、几个盛着胭脂膏的小玉罐,并几枝发钗簪花,这些皆是容霄送与林时清的,只是这些物件儿旁边,却静静叠着一方霜白锦帕。
“这是我的那只帕子?”容霄将那丝帕取出展开,见上边儿还留着一团团微皱的痕迹,便回想起两人重逢那晚替林时清拭泪的情景。
林时清点了点头轻声道,“这帕子是侯爷与我在集悦园再遇那日遗落在我这里的,那时我本应物归原主,却纵了性将它留下,这亦是我的私欲。”
容霄闻言朗笑道,“那清娘就只记得自己昧下了我的帕子,不记得自己那日丢了什幺东西吗?”说着便开了一旁桌案的抽屉,取出一只雕绘芙蕖的檀木匣子递到林时清面前。林时清接过匣子打开,便见匣内躺着一枚尖端磨得锐利的银簪,便也不由笑了。
“那日这枚簪子从清娘袖中掉落,我亦是不愿完璧归赵,只怀着私心昧了下来,”容霄在林时清脸上亲了一口,揶揄道,“只是我却不知,仙女儿那时便动了凡尘心。”
林时清垂首莞尔,亦打趣道,“那侯爷呢?这百炼钢是何时动心化成了绕指柔?”
容霄闻言在心底回想,若说何时动心,便是元夕之夜初见惊鸿照影时,佳人颜色如玉、风姿清婉,言谈举止皆超逸脱俗,如何令他不心怀悸动。再到重逢之后时常相处,那一见倾心的情愫便为她的刚烈坚韧与聪慧豁达而更加浓烈深刻,容霄这般想着,便笑向林时清道,“清娘且猜一猜。”
林时清微侧过头来看容霄,见他一脸回味的愉悦神色,不由笑道,“我猜是元夕之时。”
“清娘果真聪慧,竟猜对了,恰是一见倾心再难忘怀。”容霄说得直白,又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两口笑问道,“清娘是怎幺猜出来的?”
“只因那时一见倾心的人不只侯爷一个,想来君心或许亦似我心。”林时清亦不作忸怩掩藏,只看着容霄轻声道,“当日清娘昧下这方帕子,也并非如身处险境之人那般,得遇他人援手便动心。只因元夕之时的偶逢,我才有留下这帕子的心思,若是换了旁人相助,我却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