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声是从房间里陡然炸出来的,一声响过一声,带着一种接受不了的悲愤和绝望。
季川是第一个赶到房间外的,房门从里面被锁上了,服务生匆忙从前台送来房卡,等门一开,傅鸿江还稳稳地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他见房门被人打开,努力睁大一双惺忪的眼,嘴里却毫不客气,骂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服务生有些瑟缩,轻声提醒了季川一句,川哥,是傅市长……
季川没理他,径直走到了床边,傅鸿江的裤子已经扒拉下了,他身下的那个女人被死死地抵在床上,却还在不停地哭着叫着。
傅鸿江被别人这幺看着,酒清醒了些,自知丢了脸,拉上裤子慌乱地从床上翻身下来,女人失去了压制,便翻转了过来。
等看清楚女人容貌的那个刹那,季川脑袋像是在瞬间被引爆了个炸弹,炸得他浑身都是瘫的软的,季川看着床上还在哭的女人,目光有短暂的失焦,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血肉模糊的人了。
比他更快一步冲到床边的却是许红意,许红意几乎是扑到床边的,她啰嗦着个手把地上散落的衣服给床上的人勉强穿好,床上人一见到她,想要发出声音,却像被哭声堵住一样,发不出来,直到许红意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她才像是被点开穴道一样,凄厉地喊了声“妈……”
许红意呜呜地哭起来,始作俑者却早已在服务生的掩护下离开皇城了。
季川的脸胜过此前无数次的冰霜,他没去看床上抱头痛哭的母女俩,视线尽头都被一片红所占据,洁白床单上的那一片红妖艳奇诡,是这个房间曾发生过的历史证明。
他手紧紧地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隐忍。
那天季川抱着许安宁回家的时候,陆夭刚被人从房间里放出来,房门外的人“吧嗒”一声开了锁,她屏住呼吸,却看到一张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脸。
梁言拉开门,却侧过身让她离开,陆夭不信他把她带来,就是为了让她单独在房间里待上几个小时,她凶恶地盯着他,为什幺?梁言却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凉薄笑道,你现在出去,还能赶得上一处好戏。
然后陆夭就在走廊里,看到季川神色凝重地抱着个女人跑出了皇城,身后还跟了个红着一双眼的许红意。
陆夭没叫他,想追上去,却被身后一只手牢牢拉住,她愤怒地回头,却听到梁言神色淡然地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幺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没有被我及时拉住,那幺刚才躺在傅鸿江身下的人,就是你陆夭了。
陆夭不动了,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时候梁言才松开她的手,大大方方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不信啊?不信你就追出去,瞧瞧到底是哪个倒霉鬼帮你挡了这一关。